史蒂夫深呼吸,迅速把他手里的酒夺下来:不能再喝了。
罗伊斯顿耸肩,并没有要继续喝的意思。随便他抢走了自己手里的酒瓶。
史蒂夫看着满身酒气的人,眼神颇为无奈。
你到底是来庆祝我出院的,还是纯粹心血来潮,出来玩的?史蒂夫没好气道。
我看到了。罗伊斯顿眯起眼睛。
看到了什么?
罗伊斯顿手一指他。
史蒂夫低头看自己:对对对,你看到了我。
罗伊斯顿猛摇头,执着地指着。
史蒂夫顺着他的指尖往外看,就看到了自己玄关边架子上厚厚一摞杂志。他一僵,随后抿唇,挠了挠自己耳后。
再回头,他就看到了罗伊斯顿得意的小表情。
对对对,被你发现了。史蒂夫把手里的盒子顺手塞进了茶几下面,不敢拆,我是你的超级粉丝。怕不怕?
学他的。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伸手拽他坐下来。
史蒂夫坐到他的旁边任由醉醉的幼稚鬼挂在自己肩上,用满是酒味的嘴巴凑近他的耳朵: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
史蒂夫躲了躲:哦?
我知道。罗伊斯顿拍拍他的肩膀,赞赏,你很不错。
史蒂夫微微扯开他:对我很不错。
他伸手拖过蛋糕,不明所以的放松和舒适。
翻了翻旁边被拆的稀烂的蛋糕盒,找到碟子,叉子和切蛋糕的刀。
他不是很喜欢甜食,这会儿却意外地想尝试一下。
罗伊斯顿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头靠着他的脖子,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史蒂夫任由他靠着。
他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明显这个状态不是好时候。
他切下一块蛋糕放到小盘子上,拿叉子去叉,送到嘴边,被旁边突然凑过来的嘴嗷呜一口全吞了下去。
叉子都被咬脱手的史蒂夫
扭头看了一眼鼓着腮帮子嚼啊嚼的人,史蒂夫笑了一声。
我切的是不是好吃一点儿?
罗伊斯顿摸了摸自己灼痛的喉咙,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非常棒!
史蒂夫挑眉,突然就觉得这个时机说不定好的不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听说你毫发无伤是因为出事的时候你在洗手间。
罗伊斯顿撇了下嘴,伸手去拖小碟子:萝丝说的。
史蒂夫愣了一下:所以你当时不在洗手间。
对。罗伊斯顿用手指揩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史蒂夫没来得及拽住他的手,看着他舔干净了自己的手指。粉色的舌头在同样粉的指尖裹了一圈,在他拖走他的手的时候,舌头还追出来够了够。
史蒂夫手一僵,烫到一样扔开他的手腕。
罗伊斯顿肩膀一歪,绊出去,史蒂夫一手托住他的肩膀。
他瞪着眼睛看着史蒂夫,眼神里有一丝控诉。
史蒂夫这样吃不卫生。
罗伊斯顿挑眉,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史蒂夫不要舔。
说完,他耳根子一热。
要命,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想拉开些距离,罗伊斯顿却用大的出奇的力气压住了他的肩膀。
史蒂夫动了一下,他往下压,眼睛瞪得更大。
史蒂夫又动了一下,他往下压,瞪。
动,瞪。
动,瞪。
史蒂夫骤然笑出声:oh god
罗伊斯顿醉了有点儿好玩。还有自己很熟悉的影子。
罗伊斯顿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拿手抹了一把奶油全糊到了他的嘴上:上帝不是好东西。
史蒂夫被糊了一脸的奶油,闭了闭眼睛,压低声音喊:博文
罗伊斯顿神秘兮兮:虽然上帝和撒旦一样混蛋,但是我觉得撒旦更接近人类。你想换换嘛?
史蒂夫舔了下嘴边的奶油:我怎么觉得上帝更接近人类。
罗伊斯顿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拍的他半边身子发麻:小伙子,你这不行!
史蒂夫嘶了一身,开肩膀。
你说的那是耶稣,不是我说的那个。罗伊斯顿瞪他。
史蒂夫觉得自己是跟不上醉鬼的思维的:OK。
他看着醉醺醺的人,眨了眨眼睛。
终归没能问出那句,你在出事的时候是不是在驾驶室。
这句话问出来,不论答案是什么,似乎都会导致不太好的结局。
罗伊身上一直有个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现在博文身上也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倒的罗伊斯顿身上有太多自己熟悉的影子,他心软了。
笑了笑,他擦擦自己嘴边的奶油:试着相信上帝吧。你这样的人,信仰撒旦,总觉得很让人揪心。
罗伊斯顿看着他,眼神涣散。
史蒂夫直视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嗯?
罗伊斯顿倾身,动作很慢,史蒂夫有完全的空余时间躲开,但是他的警惕心太低了。
所以直到那张脸放大到不能再大,然后一双带着甜味和酒味的唇瓣印在自己嘴上的时候,他居然觉得这一切都这么猝不及防。
他的瞳孔和他的神经一样缓慢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缓慢的扩大,凝固在震惊的直径上。
罗伊斯顿半压在他的身上,和他的眼睛对上。
史蒂夫看着他眼睛里大片的红,神思有些恍惚,总觉得眼熟。
罗伊斯顿动了动,咬了咬他的嘴巴,牙齿在他的唇瓣上弹了弹,似乎在测试软度。
在史蒂夫推开他之前,他就自己离开了,看了一会儿,然后瘪嘴:史蒂夫,我好想你。
史蒂夫浑身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40章 040
你说什么?史蒂夫手推他的肩膀,浑身绷紧。
罗伊斯顿嗯了一声,咂咂嘴,似乎在尝味道。
我说我很想你。罗伊斯顿偏头看他,还叹了口气。
为什么想我?
你傻啊,因为你是史蒂夫啊。罗伊斯顿翻白眼儿。
史蒂夫为什么你要想史蒂夫?
因为史蒂夫长得特别好看。罗伊斯顿抬手摸他的脸,然后捧起来疯狂搓。
史蒂夫拿手按住他作乱的手,眉毛拧得紧紧的:就因为这个?
那还有什么?罗伊斯顿没挣扎,笑眯眯地看着他,像在看自己窝里的宝贝。
他要真挣扎,史蒂夫也不太能按住他。
史蒂夫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奶油。
想到他刚刚品尝一样的动作,耳根子泛红,红完,又很无力。
不要吃别人嘴上的奶油。他低声,无力,醉鬼。
因为罗伊斯顿时常有这种行为,他回神后就觉得没什么感觉。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只是觉得是真醉糊涂了。
史蒂夫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奶油,果然某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
他微微垂头看着趴在茶几上,直接拿嘴啃蛋糕,啃得自己脸上到处沾奶油的人。就跟刚刚啃自己的姿势差不了多少。
心头有些异样,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无奈和空落。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催促自己赶紧忘记这件事。
倏地,他又想起了什么,看着罗伊斯顿的后脑勺有些犹豫。
博文
嗯?
你还记得你之前在船上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吗?
记得。
为什么你当时要说那些?
因为我在和安珀玩游戏。
史蒂夫心口一轻,又有种奇异的空荡感袭来。
游戏吗?应该是什么祝酒的游戏吧?
直面自己内心的告白游戏。罗伊斯顿冲史蒂夫挤挤眼睛,一本正经,由本灵媒主持!
告白游戏?史蒂夫心又提上来。
嗯。罗伊斯顿猛点头。
因为我以为我喜欢的人死了,我肯定联系不到他。但是为了让安珀安心离开,我没办法,就打给了你。罗伊斯顿唇角牵了牵,下巴抵在茶几上晃着。
史蒂夫觉得自己今天趁他醉了问了这么多,实在是太趁人之危了。
抱歉我不知道。史蒂夫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儿异样的紧缩。
他认为是自己在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心疼。
博文还这么小,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了吗?
还有他那些话,之前只觉得直接,并且让人脸红。这会儿回头细想,却这么让人难过。
单纯,直接,热烈,他心里藏着个人。像是把所有热情都蕴在了心里,暖着那一块儿地方,却再也多不出热度温暖自己。
他所有的胡闹,所有的异常,所有的古怪和肆意都染上了一层让人心酸的软膜。
你是不是一直很痛苦?史蒂夫握紧手,低声问。
罗伊斯顿扭头,眨巴眼睛:每一秒。
史蒂夫心头一颤,喉头酸胀,说不上什么话。
罗伊斯顿打了个呵欠,往后仰到沙发背上滚了滚,眼睛要睁不睁,像是在和自己的困意做斗争。
史蒂夫还有很多问题,一个都不想问了。
他抬手拉住滚来滚去的人,让他躺好:想睡就睡好了。
罗伊斯顿扭头看他,看了一会儿,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史蒂夫心里还憋得难受,但是当事人秒睡的功夫一瞬间让他以为刚刚那些话都是醉话,当不得真。
看了他半晌,确定人真的是睡着了,他脸抽了抽。
看了眼茶几上被霍霍地卖相非常差的蛋糕,叹了口气。他伸手揩了一块儿,尝了尝。
奶油的甜度适中,不腻味。还有淡淡的香草味。
伸开腿,他看着蛋糕,笑了笑。
视线看到茶几下的包裹,他犹豫了一下,躬身去拿。晃了晃盒子,猜了一下都是些什么,拆了两个盒子,才拆到钥匙扣。
把红眼的小恶魔拎出来,他偏头看睡着的人。
把钥匙扣小心塞进了他的口袋,塞得时候,又忍不住翘起唇角。
well,等博文发现这个钥匙扣,自己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史蒂夫手顿住。
说不定已经不在他旁边照顾了。
他缩回手,看着安静异常的人。
闭着眼睛睡觉的人乖得不行,应该是自己知道一旦睁开眼睛,他那些不羁和玩世不恭就会全都跑出来,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觉得憋气又无可奈何。
看着看着,史蒂夫觉得他额头上粘上的那块奶油格外的碍眼。
伸手抹开那一点痕迹,他手停留在那张脸上。
凉凉的,滑滑的,意识走在身体之前,他微微倾身在刚刚擦过的额头落下一吻。轻的同风抚了一下,理所当然到即使这么做了,史蒂夫也没觉得有什么。
就好像,做过无数次,熟练地厉害。
门口发出稍微响的动静,打断他的思绪,他一惊。
缩回手,他猛地扭头看着茶几,满脸都是吃惊。
怎么回事?怎么个意思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捂住自己的嘴。
疯了吧,他是。
门口动静再次响起,史蒂夫匆匆起身,几步就冲到了门口。
他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女邻居扒着门,什么都没听到,有点儿小着急。
真的一点儿都听不见?耳朵里的人在催促。
女邻居也很无奈。
史蒂夫猛地打开门,女邻居往前一扑,用自己作为特工的最后一丝尊严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史蒂夫垂头看着她,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女邻居站直,拽了拽自己的毛衣下摆:咳我
我以为你的职责是监管我。史蒂夫叹了口气。这么不务正业是不是不太好?
女邻居咳,那什么。嗯我就是在监管你啊。
原来队长知道自己是特工啊。
史蒂夫挑了下眉毛。
备用钥匙毕竟是我给的,虽然我知道他是谁,但是万一你两打起来了呢,是吧?说完,女邻居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史蒂夫扶着门,轻叹:今天还是谢谢你了。
真要让博文坐在门口把酒都给开了,得闹出多大的乱子,他不敢想象。
没事没事女邻居连连摆手,示意问题不大。
她搓搓手:那什么我能多看他几眼不?
史蒂夫不能。
女邻居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不是
史蒂夫看着她。
女邻居行呗,不看就不看。
丑陋的唯粉。
史蒂夫站在门后看着自己邻居一步三回头的磨蹭回了自己的屋,才笑出声,摇摇头,关上了门。
女邻居连着跟娜塔莎抨击了队长足足半个小时,直接把人描述成了一个异常丑陋的粉丝。
嚷嚷着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娜塔莎一个人在办公室乐的不行,做报告的手一抖,字都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