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松了口气:“那就好,到时候你也一起用。”
——一起用。
沈昂从这句话里提取出了自己需要听到的信息,他满意地点点头,把自己的行李箱盖上了。
……
易倾根本不会游泳。
小时候家长没报班让她学习,长大以后更没有去进行任何运动的意向。
但不会游泳的人也可以去海边,比如看风景……或许还有吃椰子什么的。
别说易倾不会游泳,就算真的会游,她也绝不会在三伏天、太阳底下冲进能把人晒成咸鱼干的大海里,这纯属自虐行为,只有精力充沛的人才会做。
所以当所有人坐着包车大巴抵达酒店、放好行李、换上泳装、去沙滩享受第一天晚上的自助海鲜烧烤时,易倾只换上了t恤热裤人字拖三件套。
当她换好衣服从洗手间里出来时,迎面就对上了沈昂好似经受了巨大打击的表情。
易倾:“……?”她特别大方地说:“你可以去游泳,不用管我,我会在不被晒到的地方给你加油。”
沈昂幽幽地说:“也就因为你是易倾。”
易倾试探地:“不然……?”
“……不然我就把你扔进海里。”
“……”易倾相信沈昂真的做得出来。
第36章 亲了沈昂发烫的嘴角。
最后易倾还是穿着热裤和人字拖去了海边参加自助。
沈昂没穿上衣, 一到海边就主动占了一个烧烤架开始调酱料。
易倾亲眼看着其他几个也没穿上衣的男同事要么徐徐和沈昂拉开距离、要么默默套上衣服,乐得不行。
穿着黑色泳衣的女主管捧了两个椰子来,分易倾一个:“你一个人在这里笑什么?”
“笑他们男人也是时候身材内卷了。”易倾边说边接过已经开口的椰子吸了一口。
“嗐, ”女主管翻了个白眼,“那身材是谁都不能和你家沈昂比。”
她说着,戳戳易倾的腰眼, “你呢?怎么不穿泳衣?”
“我又不会游泳。”易倾躺在遮阳伞底下的椅子上,被黏糊糊热腾腾的海风裹得整个人都不想动弹, “我准备这几天除了躺在酒店里, 就是躺在这张椅子上。”
“我懂了, 我给你这张椅子旁边放个易倾专用的牌子。”女主管猛吸了一口椰子水, “这样就没人和你抢了。”
易倾想了想, 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女主管八卦的小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有沈昂在,我不怕有人跟我抢椅子。”易倾老神在在地说。
女主管:“……易倾, 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易倾把墨镜往下拉了一截,懒洋洋地朝她扬眉。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女主管怒道。
易倾难得幼稚地朝她比了个鬼脸。
女主管只恨手机没有举在自己手里随时待命:“让我再拍到我就给你做个全工作室通用的表情包!”
她恨恨地走了, 而易倾抱着椰子在躺椅上继续刷手机。
过了一会儿,女主管突然又踱了回来, 表情神神秘秘:“易倾, 看那边。”
易倾正在认真打游戏:“等等。”
她操纵着游戏人物下车扑进一片安全的高地草丛里趴好,才抬头:“看什么?”
女主管抬抬下巴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易倾循着看过去, 见到了正在烤肉的沈昂,和他旁边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
女孩穿着连体泳衣, 双手背在身后,乖巧又可爱,正在和沈昂说话。
说是“和沈昂说话”其实不太确切,因为沈昂没理她。
“不知道那是谁家里的家属, ”女主管一幅看热闹的心态,“你是要过去宣誓主权呢,还是就这样当做没看见?”
易倾眯着眼睛透过墨镜看着沈昂和那个看起来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过了一会儿,她又低头掀起自己的t恤下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嗯,吸一口气进去,看起来就是紧致又平坦的小蛮腰。
可人能一直吸着这口气不放吗?
易倾陷入沉思。
女主管半晌没听见易倾的回答,转头一看就见到易倾盯着自己的腹部沉思,一阵无语:“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问,你也别告诉我,已经长出小肚子的我根本不想听你那些凡尔赛的烦恼。”
“当作没看见。”易倾说。
“什么?”
易倾松开t恤下摆,淡定地说:“我决定当作没看见。”
她准备低头再继续打游戏,但可能是走神得太久,早就被从坡后面摸上来的对手给干掉出局了。
易倾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佛性地重新开了一局。
反正都是伏地魔,哪局不是一样的苟呢。
这局还没打进决赛圈,沈昂就带着一整盘烧烤回来了。
他自然地接过易倾打到一半的游戏,把餐盘递给她:“你吃,我来打。”
易倾边吃边挤到旁边看他打。
她刚挤过去的时候,沈昂手抖了下差点送了个人头,还好反应及时,风骚走位躲了过去。
易倾吃完第一串时,沈昂杀进了前四。
易倾刚拿起第三串时,沈昂已经单枪匹马成功干掉最后的三人小队成功吃鸡。
于是易倾借花献佛地把第三串递给了他:“大佬请。”
沈昂已经点开了下一局,抬头就着易倾的手咬了一口,扯下一块饱满的牛肉粒。
最近疯狂反向上分的易倾立刻给游戏大佬打call:“快帮我把段位打回去。”
工作室的其他人开始比谁在海里游得更远时,易倾在看沈昂打游戏;
其他人围着篝火不伦不类地跳舞时,易倾在看沈昂打游戏;
其他人互喷啤酒差点把篝火浇灭时,易倾还在看沈昂打游戏。
……直到沈昂终于把之前易倾掉的段位给打了回去,易倾才从他肩膀上抬起了下巴,只觉得僵硬了太久的脖子被扭得咔咔地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沈昂放下手机,伸手按上易倾颈侧肩胛提肌:“别动。”
他边说,手指边顺着肌肉的方向按下去滑了一段。
易倾这老要低头伏案工作的老职业病哪里经得起这一剂猛药,立刻认输:“太痛了,不行不行,不要了。”
沈昂没松手,他毫不留情地用指节揉按僵硬的肌肉:“你行,你要。”
易倾曾经去过spa店,被看起来又瘦又小的女孩子按得痛到当场落泪后,就再也没敢跨进过任何和按摩相关的店一步过。
小妹按摩尚且如此,沈昂这样的硬汉按摩就更加消受不起了。
易倾本来是想忍着不哭不叫的,毕竟大半个工作室的同事及其家属都在不远的地方。
但实在是太痛了。
她一开始咬着牙,然后咬嘴唇,最后咬手,从开始到放弃只用了十五秒,三两次试图挣扎都被沈昂轻松地压制住,肩颈肌肉从左到右都被放松了一遍。
远处有好奇的同事频频回头观望,似乎在怀疑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凶杀案。
等沈昂放手的时候,易倾纵然觉得脖子舒服了许多,还是含泪训斥他:“没有下次。”
沈昂低头近距离在月色底下看她的表情:“……你哭了?”
易倾怎么可能承认这么丢脸的事情,挺直背脊冷静道:“没有。”
话音刚落,沈昂朝她脸上伸出手,易倾下意识地一闭眼,温热的指腹就从她湿漉漉的睫毛上抚了过去。
“咸的。”沈昂说。
易倾闭着眼,强作镇定:“人手上也会出汗,不信你舔舔另一边。”
“哦。”沈昂应声。
然后易倾的另一边眼皮也被蹭了一下。
“咸的。”沈昂又重复了一遍。
易倾:“……”我是让你舔你自己的手!
她睁开了眼睛,一脸冷静地转移话题:“我饿了。”
她这会儿整个人都被沈昂圈在腿间,沈昂只要稍稍一倾身就能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
因此也一下子就能听见沈昂在头顶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好巧不巧,远处有人喊了易倾的名字:“易倾,来吃大龙虾——”
易倾的dna立刻动了。
本来饿只是借口,但既然有大龙虾,那还可以再吃一点。
她立刻坐直身体试图起来,但周围没有落手借力的地方,只好撑着沈昂的膝盖站起来、从他身上跨下去,直奔篝火旁的露天桌椅。
沈昂不用她喊,懒洋洋地跟在后面。
“易倾,来。”女主管举起酒杯迎接易倾,“这是老板特地为你买了寄来的白兰地,感谢你在过去的一年里又为工作室的业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