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再好喝,也得和人分享才有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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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喻迟笙收到了试镜导演的通知。
《云水谣》的女主角最终定下了她。
喻迟笙不知道在这件事里,沈靳知起到了什么作用。
但她更想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她和云谣之间的契合。
百影是近年来势头大好的传媒公司,其领域涉及极广,从电影,电视剧到综艺都有涉猎。近几年来口碑票房双赢的电影也多是百影投资。
百影对所有影视新人来说,是个极好的跳板。
喻迟笙报出执行总监的名字,前台扬起标志性笑容,给她指了个方向。
喻迟笙要去的是十八层。
接洽的助理把她带进一间办公室,执行总监是个穿黑色西装的女人。
她问:“喻迟笙吗?”
“嗯。”
执行总监的目光带着几分打量,随后她推过来一份合同:“你看看,合同有没有疏漏,没有的话,今天就可以签约了。”
一般像喻迟笙这样的人身后都会跟着经纪人,不过喻迟笙却是一个人来的。
她气质沉静,一一看过去,却指出一条:“我不用替身。”
执行总监有些惊讶:“可云谣有些动作戏不容易。”
《云水谣》中还有一场在祭祀台跳舞后一纵而下的戏,那场戏对替身演员来说都不容易。
喻迟笙却坚持:“我可以不用。”
喻迟笙的要求对百影来说并不算损失,也没必要推辞。
最终还是在喻迟笙坚持下,签下了那份不用替身的合同。
喻迟笙出百影的时候,意外下起了雨。
因为周微的唠叨,喻迟笙没忘记带伞,不过她拿出伞却怔了一小会。
伞很漂亮,是沈靳知送她的那把。
沈靳知自那天离开后再也没联系过她。
一周不联系对喻迟笙来说不算久,但这次有些不一样。
她装作不在意,也开始刻意去回避沈靳知的联系。
不过沈靳知真的一周都没联系她。
这说明,她对沈靳知来说,也只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沈靳知喜欢她的时候,她才拥有任性的权利。如果沈靳知不喜欢她,她就什么都不是。
喻迟笙就这样盯着伞出神,在百影门口站了许久。
直到倾斜的雨丝打湿她的肩发,她才发觉。
她伸手去接雨,却听见背后而来的嘲讽。
何林琪抱臂看她:“金主都陪新欢了,你还好兴致地在这淋雨。”
话里触及到几个敏感的字,喻迟笙转头看向何林琪。
她说:“何林琪,你话要说清楚。”
何林琪不太适应喻迟笙这斤斤计较的样子:“我说的是实话,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喻迟笙没理,她直接问:“是你拍的照片吧。”
何林琪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
喻迟笙比何林琪高半个头,如今视线撂过去,也是居高临下的。身上的气势直压得何林琪只能仰头瞪她。
她慢慢偏头逼近何林琪:“是我不想计较,但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
何林琪被喻迟笙逼退了一步:“那照片还不够清晰吗?只要有心去查,谁都能查出来,这金主是谁。”
论起气死人的艺术,喻迟笙觉得可能自己在沈靳知身上学得还挺青出于蓝的。
又想到沈靳知,喻迟笙怔了一会才回神,眉眼因着这笑也明艳起来。
她靠过去,轻轻提醒道:“可没有人知道他是去参加朋友的生日会啊。”
上次何林琪在便利店说的话,她每句都听得很清楚。
周彦和沈靳知的关系旁人不可能信,除非那天亲眼所见。
喻迟笙杏眸里头的锋芒丝毫没掩饰,像一把锋利的刀一般凌迟何林琪,直接戳破了她的谎言。
何林琪恼羞成怒,抢过喻迟笙手里的伞扔进了雨里。
“是我拍的又怎样。你不过是喻家领养的,你觉得没了金主你还能得意多久?”
因为主人格外珍惜,伞被折叠地平平整整,扔进雨里也丝毫没有一点凌乱的样子,反而安安静静地躺在水里,看起来倔强又委屈。
何林琪的话混着雨声落入喻迟笙耳边,有些许不同的意味。
喻家领养的。
“喻家领养的又怎样。”喻迟笙视线随着情绪从远处收回,不再看被丢在雨里的伞,“你现在还不是嫉妒我嫉妒得眼红,连势在必得的角色都是我的。”
“但怎么办呢。”
“何林琪,我并不把你看在眼里。”
“喻迟笙你不会永远这么顺心的!”
喻迟笙垂眼赞同,“是啊,人怎么会有都顺心的时候呢。”
何林琪哑了好半晌没说出话来,直要扬起手扇她。
这回她也毫不示弱地做出了反应。
她余光忽地看到。
沈靳知站在不远处。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撑伞站在雨幕中,被氤氲朦胧水汽拢着,虚晃而不真实,连同人的表情也附上一层不真实的距离感。那双最为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敛着,里头情绪淡漠又讳莫如深。
像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
也真是第一次。
喻迟笙没缓过神来。
硬生生挨下了何林琪那一巴掌。
第十章 “你好不好,我一眼就知道。”
………
男人走近,收伞在喻迟笙眼前停下。
风携过来一阵冷香,很淡,干干净净的,让喻迟笙熟悉又晕眩,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竟有些想要逃避。
喻迟笙极少有这种万分耻辱的时刻。
她性子安静,即便是面对魏莹的歇斯底里,她也只是用一味的懂事乖巧去忍让。
她对魏莹的乖巧里,有几分是无力抗争,几分是放任堕落。
但对沈靳知不一样。
因为她喜欢沈靳知,她乐意在沈靳知面前乖巧。
她愿意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即便那份乖巧需要她付出昂贵的代价。
她本以为她在沈靳知面前永远都会是乖巧的样子,却没想到,她需要付出的昂贵代价是,被沈靳知看见她最卑劣最不堪的样子。
她一向知道怎样的示好最让沈靳知心软。但在何林琪面前,她竟然讨厌极了自己在沈靳知面前乖巧的样子。
因为那副样子,和何林琪说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她是在讨好他。
她别开脸,没看沈靳知。
脸色比先前又白了几分,唇紧紧抿着,像在跟谁较劲。
沈靳知叫她的名字:“喻迟笙。”
喻迟笙。
在一起之后,他们没吵过几次架。但沈靳知有个习惯,当他开始连名带姓叫她名字的时候,就表明他不太高兴了。
喻迟笙反而退后几步,隔开和沈靳知之间的距离:“沈总。”
沈靳知听见并没有揭穿喻迟笙,只是淡淡看着。
态度也很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最后还是何林琪觉出异常,碍于沈靳知的面急匆匆走了。走之前又在心里幸灾乐祸地嘲笑了一番。
何林琪走后,沈靳知偏过头看她,语气很淡,但不像是问句。
“沈总?”
有何林琪在,喻迟笙才发现,她真的没有一个适当的身份向别人介绍沈靳知。
他们稀里糊涂地开始,连关系都没整理好。
喻迟笙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沈靳知,生出了些荒唐的想法。
“沈靳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