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一个妇道人家做主,楼如逸还不是窝囊废是什么?”楼十五嘀咕道。
周聘婷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问道:“那十五公子的意思,是你若娶了我,便让我回后宅去绣花弹琴,养儿教子?这周家的偌大产业,便落到你手中了?”
她声音未落,人群中便响起一个声音:“这不是想谋周家的财产是什么?”
楼家父子的脸色登时微变。
☆、第 61 章
周聘婷将楼家父子的微变的神色收在眼中,脸上微微一哂。
女子当家,尤其是年轻的闺中少女当家,便有这个弱点,世人都这般轻视,认定了女子当家便好欺负。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服气,是否当日女帝继位也曾被如此对待?她一向以女帝为榜样,此时更是不愿认输,也不许人随意侮辱楼如逸。
她语气微微嘲讽,道:“楼岛主,你口中的窝囊废可比你们知进退,在明知周家大厦将倾之时来到我身边,助我重整周家,乡亲们看在眼里,可都称赞他有情有义。楼岛主与楼十五公子如今才来谋夺周家的财产,是否太迟了?你们连个‘窝囊废’都不如,却又是什么?”
楼哲未曾料到一个小女子竟敢这么说话,登时脸色一沉,“这么说,周姑娘是决计不认这门亲事了?”
“不认。”周聘婷回答得坚决,“如逸待我有情有义,倘若我此时他于不顾,与那些抛弃抛弃糟糠妻子的负心人有何区别?楼岛主,您与其在此与我纠缠不休,不如想想津州那艘船如何了吧。”
津州的船?这会儿楼哲是真正心中一惊,她怎么会知道?难道谁泄了密?
不可能!楼哲在心中断然否决,那艘船上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每一个都忠心耿耿,更有全家的身家性命捏在手中,谁敢泄密?难道是楼如逸?可楼如逸只是个外门宗族弟子,就算知道楼家在余杭的暗桩,可船只之事关系重大,暗桩又怎么敢将此事泄露?
但,若未曾泄密,周聘婷又怎么能准确地说出津州与船这两个关键点?
楼哲不确定是不是周聘婷诈他,但周围这么多人在,他是绝不能承认什么的,“周姑娘说什么?老夫听不明白。”
“无妨,楼岛主听不懂,自然有人能听懂的。”周聘婷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喃喃道:“这会儿江南大营的耿将军应该已经将那个铺面端了,接下来便是审问了。”她说完又低头看着楼哲笑了,问道:“楼岛主以为我诈你的?那不妨派人去铺面看看,横竖如逸去过那个铺子,位置已经不是秘密了,岛主又何必隐瞒呢?”
楼哲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塞了回去,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才是。
楼十五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与不耐烦,开口道:“是与不是,晚间自会知晓,周姑娘,悔婚这笔账楼家记下了,但愿周姑娘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古有周幽王为美人烽火戏诸侯,今日周姑娘为了个小人得罪璇玑岛上下,若是不付出点代价,东海璇玑岛在武林中如何立足?请周姑娘好生照顾周府中人,明日若是周府门前不挂上一两个人头,璇玑岛便算认输。”
他一直跟在楼哲后边,未曾说话,加之当日他登门时幼稚负气的样子,周聘婷并未将他放在心上,此时忽然冒出这么句话,却叫周聘婷不禁多看了一眼。
这位曾经畏葸的少年,为何敢在他父亲面前说出这等威胁力十足的话?
“是么?”无论楼十五和楼哲打什么主意,周聘婷都不会受他们威胁的,“那就拭目以待了,且看明日是谁的人头挂在谁家门口。”
说完,她竟不再理会楼氏父子,径自回去,还命人将府门关起,如此无礼的对待,叫楼氏父子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楼氏父子回到暗桩买下的别院,才刚关上别院的门,便听到扑通一声,一人哀叫道:“岛主、十五公子,求你们救救掌柜,救救小的!”
楼氏父子吃了一惊,转头只见暗桩铺子的伙计头发散乱,身上到处都是伤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神色中满是惊恐。二人吃了一惊,心中不由得都想到了一点——难道周聘婷说的竟是真的?
楼十五忙问道:“怎么回事?”
“回十五公子的话,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伙计用衣袖擦着眼泪道,“今日咱们一如往常地开门,却不料岛主与公子才离开别院不久便有一队人马闯进铺中,不由分说便将铺子里的人都抓走了!”
“都抓走了?”楼十五不相信,“碎碑手的功夫,也是人说抓就能抓的?对方有没有说什么自己的身份?”
“说了。”伙计道,“对方自称是江南大营的将士,但小的们并未见到对方出示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至于武功,十五公子,非是小的为掌柜的开拓,对方的武功都在小的们之上,领队之人更是连掌柜的也不如。公子明鉴,小的所说句句事实!”
“我知道了,别吵!”楼十五不耐烦地挥手,眉头紧紧地皱起。
余杭是港口,也是璇玑岛主要运转财物的节点,负责余杭暗桩的掌柜号称碎碑手,一手大力鹰爪功可碎大理石碑,十年前在武林中威名赫赫,若不是急于成名,在挑战各大高手时杀人过多,惹了太多仇家,也不会投入璇玑岛的庇护,隐居在余杭做一个小小的掌柜。但即便隐居十年,碎碑手的武功在武林中也可列入一流高手行列,手下的伙计各个都是高手,是什么人竟然能将他抓住?还几乎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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