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护卫和王护卫闻言皆是一惊,不就是那位远从淮阴前来投奔的表小姐吗?老爷现在要查她是在怀疑什么?
不过身为护卫,两人都清楚主子怎么说,他们就该怎么做。主子既然如此吩咐了,就必然是有了怀疑。当下两人不敢再多言,金护卫躬身领命,“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回去打包行理。”
等金护卫退下后,刘高谊却坐着不说话了,他沉默了良久,才有些犹豫的道:“老王,你……去趟青山镇,查一查……嘉善县主叶湘,查查她的父母叫什么名字?都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死的?”
王护卫原还在心里暗自嘀咕老爷今天吩咐事情怎么这么不干脆,可一想到嘉善县主叶湘这六个字时,他整个人就是一个机灵,脑中灵光一闪,心头就不受控制的突突狂跳起来,脑子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随着刘高谊的吩咐迅速成形。他几乎要被自己的猜测给吓死了,可一想到那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刘府将会……
“属下遵命。”王护卫转身就准备走,他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要往青山镇去了。
“等等!”刘高谊神情严肃的看着王护卫道:“此事不可声张,切记暗中查探。”
王护卫心头一凛,想到嘉善县主背后站着的那位,再次躬声应道:“是,属下会谨记大人的吩咐的,属下去了。”
等人走了,刘高谊才慢慢的呼出一口气。轻轻的松开自己的紧握着的拳头,看着手心点点闪光的汗渍,他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他有多少年不曾这样紧张过了?
想着多年前与女婿不告而别的女儿,想着三年多前带着女儿遗书前来投奔的“外孙女”,想着叶家的动作。
刘高谊的眼中寒芒爆射,若他的那个猜想是真的,那么叶家……
墨香阁
阿福接过小丫头送来的信,转身就匆匆往后院奔去。墨香阁的后院是座五进的宅子,不算太大,但挤一挤也足够住下叶家两房人和叶老太爷夫妻了。阿福一路进了主院的承启堂,通禀之后听到传唤,便急忙进了屋,“老太爷,叶蝉小姐的信。”
“哦?”叶老太爷正坐在榻上喝茶,闻言便将茶杯放到一边,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只是才看了两眼,叶老太爷的手就剧烈的抖了起来,脸色更是血色尽退,苍白的吓人。他揪着胸口,呼吸短促的冲啊福叫道:“阿福,去,去叫老大和老四过来,快去叫他们来。”
“老太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哪儿不舒服啊?老太爷!”屋里侍侯的几个丫环见状,纷纷惊叫着围了上来。
叶老太爷怒目圆瞪,一把推开试图上前扶他的丫环,对着阿福吼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叫老大和老四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阿福被叶老太爷的样子吓到了,连滚带爬的转身跑出去叫人了。
陈子山和陈子栋夫妇来的很快,四人看着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的叶老太爷,再看看同坐于罗汉床上沉默的捻着佛球的叶老夫人,神情明显就缓和了下来。
“爹,你这是怎么了?”不待叶老太爷回答,叶子山又转头问阿福,“阿福,让人去叫大夫了没有?”
阿福躺着也中枪。他之前听命去叫叶子栋和叶子山了,哪里知道叫大夫了没有?阿福的目光不由移到罗汉床上的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故自沉默的一颗颗捻着佛珠。
叶老太爷这时也懒得看儿子在面前演戏,抖着手将炕桌上的信纸拿起,递给了两个儿子,“看看吧,这是叶蝉派人送回来的。”
“爷,可是进国子监的事情有眉目了?”叶子山闻言大喜,接过信便迫不急待的看了起来,可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最后腿软的更是一屁.股坐倒在地,“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同时看完信的叶子栋只是呆呆的站着,神情茫然,他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太子竟然会亲自跟众臣发照会,阻断他叶家子弟进国子监的路。那可是太子啊,一人之下万人之前的尊贵人儿,他叶家怎么就惹上了这样的人呢?
可能他们能怨谁?怨家中的子弟们行事过于张扬,引起了皇家暗卫的注意?怨他们不该肆无忌惮的打听叶湘的消息,引得太子殿下不满?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由着大嫂,任叶蝉代替叶湘去刘家冒名顶替做了那个表小姐。”钟氏拿着信气恨不已,“若是当初听二哥的把叶湘接回来,今天我们整个叶家都太子的救命恩人,进个小小的国子监还不跟玩儿似的,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有银子都无处使,可怜我的兴儿啊,大好的前途就这么被生生的掐断了。”钟氏抽出帕子开始抹眼泪。
吴芙蓉的脸却全黑了,“他婶儿,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忘了,当初你们可都是同意了的。”
钟氏立即反唇相讥,“我们同意什么同意?你女儿当时都已经在刘大人府里做表小姐了,我们不同意能行吗?难道还嫌叶家的脸还丢的不够?”
吴芙蓉气的心肝脾胃肾都在颤,可面对叶老夫人满含杀气的目光,吴芙蓉不得不逼自己冷静,她瞪着钟氏冷笑道:“你也说了我家蝉儿还在刘府做表小姐,她一日是刘府的表小姐,咱们家这希望就还没断,这次因为小辈们行事不周惹了太子不快,才阻了叶超和叶兴进国子监督的路。这次不行,难道三年后也不行吗?只要蝉儿还在刘府,只要咱们行事再小心谨慎些,凭咱们叶家的财力,给家中子弟弄两个名额还不简单?”
钟氏被吴芙蓉的一席话说的张口结舌,屋子里有片刻的寂静,所有人都在低头暗暗思索着事情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