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看不见的许望川也不知道自己戴上的效果怎么样,可能觉得金色太花里胡哨了,她还是选择那个银色的镜框。
我。
戴上新配的眼镜,周围的一切也看得越发清晰了,她清晰看见了那个正和店员交流的清丽女孩。
听清楚沈念一要买单,她赶紧打开支付码大步迈了过去,示意自己买单。
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已经买单了。提前一步买单的沈念一扫了一眼那有些不悦的人,抽了抽唇角,她推门出去语气不耐解释道。
上次你是因为我才受伤,这些自然是我负责。
不是因为你。
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句子的许望川望着女孩清丽的秀容说道。
咳咳
本来昨天就有些着凉的沈念一早上又吹了风,现在又被她说的话梗了一下,随后便不受控制地咳了两声。
只是偏偏许望川的神情还是那么得理直气壮,一副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担和你没关系的脑残样子。
愣是把沈念一气笑了,这个人怎么这么直,敢情自己心里过不去是自作多情啊。
算了,沈念一也不想和她纠结这些,只要补偿了她,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就行。
想着她们一早出来还没吃早餐,沈念一让许望川站在早餐店门外等她,她去排队买了两份早餐出来。
她自己那份只有一份椰奶,而给许望川的那份却是满当当的,椰奶,鸡蛋饼,还有油条等。
沈念一把早餐给她,纤手捂着唇不自觉地咳了起来,白皙的俏脸被呛得微红,透着不正常的病态绯红。
估计昨天淋了雨又穿着湿衣服陪许望川去了医务室,再加上精神崩溃没睡好,导致她开始感冒。
回去的路上,许望川看了好几眼她苍白的脸色,担忧的话语却如鲠在喉,直到她回了宿舍,她都没有勇气和她说话。
更不曾想后来连续几天都没碰见沈念一,宛如那天她陪她去配了眼镜只是一场梦而已。
第15章
临近开学的那段时间,许望川手上的事情越发冗多繁杂,白天要去奶茶店打工,晚上又要代驾,中途她还要去酒吧做酒水推销拿提成。
酒吧老板花姐对她还算照顾,刚开始她业绩不行,也没有太多的责备,还一直把推销的位置交给她做。
而另一边数学系张教授特地约她谈了一次,大意是希望她能代表学院参赛,以后学院有保研和奖学金名额也会优先考虑她。
所以这几天她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要打工,一边要和蒋南煦准备丘赛,整个人都清瘦了些。
不过好在丘赛也没有太占用她额外的时间,蒋南煦打印了一些竞赛题,平时有时间就做做题,不懂的地方两人就拿出来单独讨论。
对,这道题用公式可以直接套。蒋南煦拿着笔按照她说的公式换算一下发现完全换得过去,不由得有些兴奋。
嗯。
许望川看了一眼已经指向十一点多的时钟,起身拿睡衣去洗漱。
宋薇还没回来吗?
在床上看书的程橙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到门禁时间,但室友还没回来不由得问了一句。
鬼知道她。蒋南煦见许望川去洗手间洗漱,便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继续琢磨刚才那道题。
这人道德有问题。
生性比较耿直的蒋南煦一边拿着笔算题,一边吐槽宋薇的私生活作风。
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消息,宋薇插足隔壁宿舍管理系系花沈念一和女友方简舟的感情,导致两人分手,而作为小三的宋薇现在还大方接受方简舟的追求,一副清高无辜的模样。
不过消息有限,她们还不知道许望川也掺和了这件事,而且上次受伤也是和这件事有关。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都是一个宿舍的,闹得太难看不好。
程橙虽和沈念一玩得比较好,但也不是很清楚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大概知道方简舟出轨宋薇,然后她们分手了。
其实像这样的事在大学很普遍,只不过由于当事人之一是系花,才闹得人尽皆知。
总之,连带着宋薇和方简舟也出名了,不过那两个渣女小□□而爱得越发高调,也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而当事人沈念一并没有回应那些谣传的各种小道传闻,行踪也变得极为低调,几乎看不见人,现在处于查无此人的状态。
渣女配贱受绝配。
蒋南煦啐了一口,毫不留情地把厌弃都写在了脸上。
不知道她们,只是最近也没看见念一,听说她好像生病了
平时和沈念一在一起上课的程橙放下手上的书感叹了一句。
亏她上个学期还以为方简舟是个称职的对象,还知道请女友的朋友吃饭出去玩,没成想这人背地里是这个样子。
我回来了。
踩着时间点回来的宋薇脸庞微红,脖子上的草莓印也分外新鲜,她挎着方简舟新送她的某品牌包包,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噢噢。
蒋南煦没搭理她,程橙则有些敷衍地应了她一声,不过宋薇她也不在意这些,自顾自坐下打开化妆镜卸妆。
宿舍的气氛弥漫着些许的微妙,宋薇和程橙是一个系的,于是就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碍于明面上的和睦,程橙也会搭理她几句。
过几天方说请你们出去吃饭诶。她的语气貌似很开心,一点都看不出来有插足别人感情的任何愧疚,似乎她还准备和方简舟正式在一起。
这样啊
说实话,程橙和沈念一的关系相对更好一点,但和宋薇又是一个宿舍,两头都有点为难。
去嘛去嘛,方特意订了一个大包间,南煦也一起吧。
宋薇见许望川不在,特意邀约她们二人,哪怕她和许望川一个宿舍,但她装作不知,只字不提那天被当场捉奸的事,所以其余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许望川和她有过节。
南煦也一起去嘛。
宋薇软语对那个闷头做题的人说道,她是何许人物,在学校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看出蒋南煦对她有意见。
但蒋南煦家世背景很好,她招惹不起也只能变相讨好。
不去不去,莫烦老子。
蒋南煦正在算题,本来就焦头烂额,这个女人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吵得她头疼。
蒋南煦就是因为被初恋背叛过,所以自然对这样插足别人感情的人提不起任何的好感。
但宋薇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任她厚脸皮也不会向她提吃饭的事。
那好吧,程橙一起去哦,到时候我给你发信息。
宋薇听见洗手间的水流声缓缓没了,故作惋惜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在旁边安静地卸妆默不作声。
约摸两三分钟的时间,许望川就从洗漱间出来了,黑短发还微湿,她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到自己的书桌前。
蒋南煦见她出来了,就赶紧拿了自己的衣服进去洗澡。
上床准备睡觉的许望川自然瞥见了刚回来的宋薇,薄唇不悦地抿了一下,然后她上床睡觉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工作。
她们刚刚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宋薇和方简舟怎样,她都不在乎,但是程橙说的话却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
最近没看见她,听说她生病了。
怪不得好几天没见到她,原来是生病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上次就咳得厉害
上次给她转账的配眼镜的钱也没要又给退了回来。
这般想着,许望川的心越发难以定下来,眼眸看着那熟悉的聊天界面许久,她斟酌了之后还是打出一行字。
许:你的感冒好了吗?上次谢谢你了。
她自欺欺人地想着,只要她装作啥也不知道,就能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和她说两句。
哪怕她不会回复,那也是沈念一的事,和她没关系。
大概猜到她一时半会不会回她或者压根不会回,许望川放下手机闭上眼睡觉。
很早,许望川照常起床去奶茶店工作,明天她就要开学了,白天打临工的时间也就大大减少。
和往常一样工作了一上午,中午好不容易有了空隙的她蹲在休息室吃盒饭,和她猜的一样,沈念一果然没回她消息。
说不失落是假的,哪怕她们也没聊过几次,所以一下午她的状态都有些不太好。
沈念一不回她消息,下落不明,确实让她很担心。
下午一结束奶茶店工作,她就匆匆在食堂吃了一口饭往宿舍跑去。
站在421宿舍门口犹豫了好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建设。
只要让她知道她没什么事她就安心了,她这般想着。
又纠结了半天,她伸手扣了扣那紧闭的房门,没人开门。停顿了一下,她又扣了两下,里面才传来细微穿鞋的动作。
谁啊。
头晕脑胀睡得浑身无力的沈念一披头散发穿着睡衣过来开门语气不善。
她勉强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皱了皱秀眉,嗓音沙哑说了一句怎么是你。然后作势要关门。
等等。
许望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伸手扒着门框没让她如愿关上。
你还好吗?她问。
托您的福,还没死。
沈念一眼神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不去医院。许望川没在意她说的话,站在门口看见她们宿舍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担忧更甚。
你们宿舍都没人吗?你吃晚饭了吗?
平时寡言的人一个劲地问她,让本就心情不好的沈念一的心情越发不佳,她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只想赶快把这个人赶走,于是不耐烦道。
还没死呢,啰嗦死了,你是故意过来嘲笑我的吗,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态度恶劣,然后使劲握着门把手要关门。
烦死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或听见任何和方简舟有关的人和事。
她这几天确实感冒了,其实也是心病,外界的流言传得厉害,再加上听说方简舟在追宋薇,心情不好的她只能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宿舍闭门不出,试图逃避这一切。
所以她不吃药,不出门,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治愈情伤。
既然她以前没体会过失恋的感觉,那这次失恋她就不能好好一个人静静吗?为什么这个许望川还要过来烦她。
许望川楞了一下,没再推着门,让她顺利关了门。
成功把许望川赶走,沈念一拖着晕沉的身体走了两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再准备上床睡觉。
大脑乱得厉害,胀得她头疼,她伸手了摸了一下发热的额头,似乎和那个讨厌鬼说的一样她发烧了。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睡觉,偶尔吃两口零食,然后继续接着睡,睡得模模糊糊精神涣散,也没关注这些。
休息了一会,恢复了点体力,她强撑着身体起来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
只是那烦人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她试图努力忽视,但门外的人却一直锲而不舍地敲门。
靠。
沈念一都快被那烦人的敲门声折磨得精神崩溃,她只能过去开门。
你有毛病啊。刚打开门,她就没忍住,心里想把许望川骂死。
喝点姜汤,这里还有专治发烧的药和退烧贴,每天三次,一次两颗。
许望川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姜汤和药,她把熬得滚烫的姜汤用太空杯装好连同药一起给她后,就替她带上了门。
如果不是手上的东西那么真实,仿若许望川都没来过一样。
沈念一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楞了好一会儿,手上的杯子热得烫手,却又暖洋洋的。
第16章
许望川的太空杯是第二天晚上程橙给送回来的,当时沈念一就让她帮忙把杯子还给许望川,也没说什么别的话。
程橙也没有问,可能也有过一瞬的疑惑,毕竟方沈分手在前,但又想着这两人之前是高中同学,多年的交情还在,心里的那点猜测也就消失殆尽。
再说沈念一和许望川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可能有别的情况。
纵然没见到沈念一,但许望川还是从程橙口中得知她的感冒好了些,一直以来提着的心也就松了下来。
这几天刚开学,数学系安排的课程也比较多,奶茶店的工作也都改到了周末两天,但她晚上还是会去代驾和推销,小费也赚了小几千。
推销酒水确实是一个来钱比较快的法子,和许望川同时做的一个女生差不多一晚就赚了一万多。
相比之下,许望川每晚赚的几百块钱都算少的了,不过那个女生性格比她要活泼,很得男顾客的喜欢,而那些人出手也阔绰,自然拿到的小费就多。
不过推销也是一门学问,那些酒的种类,味道以及年份,你必须如数家珍,才能向顾客简明扼要地说明白。
利用每天吃饭的空隙,像做一门高深的学问一样,许望川对酒吧里每一种的酒类都做了功课,希望借此能提升自己的业绩。
不错啊,小许,今天的酒卖得不错。在每一天晚上结束时,酒吧老板花姐都会翻记录本,让财务给推销人员发日结工资。
提成有一千多块钱呢,不愧是北远的高材生。
花姐掐着女式香烟时不时吸两口,笑意盈盈地对许望川说着。
花姐是个约摸三十的年轻女人,长相妩媚妖娆,衣着性感撩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不过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却常年都是孤身一人,听酒吧工作人员说因为多年前丈夫出车祸当场死亡,让年纪轻轻的花姐直接守寡,后来也一直没有再婚,后来就转行业开了这家酒吧。
不过花姐性感归性感,但从不用皮肉揽客,好几个混混试图调戏这位守寡的老板娘,结果被冲出来的黑衣人打得半死,花姐的威名也就传了出去。
这条街也就流传着花姐家世背景神秘强大的传说。
您过奖了。
哪怕知道一晚上赚了一千多,她的脸上也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情绪,许望川接过一旁财务数出来的钱,和花姐打了招呼就抬腿离开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