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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句是多余的。
    林焰觉得打头五个字十分悦耳。
    “别动!”他凶巴巴地摁着人,派出所的民警很快来了,一看是兄弟单位,连忙道谢。让林焰和余倾清配合去所里签个字。
    余倾清刚迈脚,被人摁住肩膀,小民警这才注意到,忙不迭地说:“也不急,先去医院吧!”
    “我没事。”余倾清低头看了眼,没觉得多痛,估量了一下,说先办事吧,懒得两头跑。
    这话说的……
    小民警不好接,看着林焰让他拿主意。
    余倾清却不去看他,问民警:“我坐你们的车吗?”
    “你跟我走。”林焰叫住了人。
    民警笑着:“对,你们另外走吧,不然我还得给你叫辆车。”
    座位不够。
    余倾清点点头,说马上就到。
    她坐上了林焰的那辆二手哈雷,车头挂着一袋附近老店的绿豆糕,一看就知道是给他奶奶买的。
    一路没人说话。
    到了派出所把笔录签个字余倾清和林焰就出来了。
    走的时候那毛贼还在喊:“我眼要瞎了!”
    余倾清跟办案的小民警说了声:“瞎不了,我手里有数。”
    林焰垂眼看着她。
    “能走了吗?”他催问一声。
    小民警两手朝外拱了拱,林焰没让余倾清再多留,把她拉出来。
    “上车。”
    她却不动。
    “送你去医院。”他说。
    “我不喜欢去医院,小伤,我回家自己弄。”余倾清挥挥手,“再会。”
    林焰一伸手,拉住了女孩原本束在裤腰里、因为打架早就散开的T恤衣角,不敢拉她手,怕弄疼她。
    “林焰。”余倾清回头看他,“我小时候被余老三打断三根肋骨,在医院的儿童病房躺了一个多月,我讨厌那里的味道。”
    她这话一说出来,林焰就没办法了。
    “你……”他顿了顿,“不去医院,我送你回家。”
    最终,余倾清跨上了他的车。
    这一次,手没有搭在他肩上。
    林焰开的很慢,慢到余倾清不需要搭住他肩膀,太过粘腻的热风拂面而来,她甩甩头,牵扯到了伤口,嘶了声。
    林焰立马回头,余倾清看到他一半的眼瞳,上面染着担心。
    她突然鼻子发酸。
    跟亲生父母那样吵架不觉得要哭,被划了一刀不觉得要哭,却是这样普通的一幕,让她有点憋不住。
    她人往后仰,看着天,忍着心里的难受,到家楼下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难过,甚至比平时更淡上两度。
    林焰不会知道,这个女孩曾坐在他的车后座,偷偷忍住了眼泪。
    “谢谢,再见。”余倾清捂着胸口那片红,转身上楼。
    林焰没走,一直看着她的身影进了黑洞洞的楼道,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躲在暗处偷看他。
    下一瞬,他踢下脚撑,锁上车。
    男人的步伐很大,先是快走,再是小跑,追上了走到二楼的女孩。她看起来像是走不动了,很累地迈着步子。费劲地在找包里的钥匙。
    “我来。”林焰轻轻说话,怕吓着她。
    余倾清确实被吓到了:“你……”
    “我不放心。”他说。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冰凉,拿出钥匙,看着她。女孩微微点了下头,他把门打开。提着裤子蹲下来——
    余倾清穿着一双系带运动鞋,经常运动的人习惯性地会将鞋带打结两次以防散开,这样的鞋子不好脱。
    林焰的手指拉住了鞋带。
    余倾清想躲,想让他起来:“我自己来!”
    他的手那么快,耳朵却不好使,不听话。
    余倾清只好站在那里,被他解开鞋带。
    她快快地踢掉鞋子踏进去,离开林焰几乎是半拥的臂膀。林焰发现她穿一双卡通小熊的短袜。
    再一抬头,发现家里的沙发上挤满了玩偶,商场里两块钱一次夹娃娃机里那种,可以说,几乎没有能坐的地方。
    “医药箱在哪里?”他在鞋柜里发现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不需要问,他知道是为余天佑准备的,得到允许,他成了第一个穿上的人。
    “抽屉里。”余倾清费劲拨开了沙发上的玩偶。
    林焰查点了一下,普通的伤口应该够用。
    “你自己来,我给你打下手。”他翻出碘伏,拧开瓶盖,从药棉包里夹出一团,递给她,女孩伤在那里,他不便看,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余倾清侧了侧身,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血已经和皮肉粘住了,她有经验,拿碘伏冲一下就能撕开。衣领搭下来,露出锁骨中间那片皮肤,白生生的,连毛孔都没有。
    她接过无菌棉,沾湿,眉头不皱地摁在伤口上。
    林焰能感觉到她的动作有多利落,微微动了动眉心。
    渐渐,他发现其实余倾清的右手不太好使,伤口处理的并不规范,胡乱几下就说好了。
    “倾清。”他唤了一声。
    女孩感觉耳朵发痒,蓦地松开了一直咬紧的嘴唇。
    林焰问:“你是不是伤到右手了?”
    是这样的。
    余倾清右手扭到了。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越来越疼,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右手在发抖,扯得伤口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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