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云霄看也没看他一眼,只丢给他两个字。
“是。”归海立刻像被解除了咒语般反应过来,快速的缩回脑袋,放下了车帘。
随即,马车继续行驶。
这次,不管马车内再有什么响动传出来,他也绝计不会再来掀帘子了。
车厢内,气氛简直可以用冷凝来形容。
云霄自她身上起来,抬起衣袖,拔下了两根已经严重弯曲变形的银针。
孟如一见状,直想骂一声“变态”,这人是混泥土做的吗?银针都能刺弯了。
可想而知,就算刚刚她的针刺中他脖子,结果也不会比这好到哪儿去。
这人简直就是个bug。
“说吧,你是受谁的指使?”云霄再度欺身而下,那张倾世俊颜几乎快要贴上她的,凤眸冰冷,逼视着她。
“看来,你没少得罪人呀。”孟如一输人不输阵,讽刺道:“是不是看谁都像是来害你的?”
“小小年纪,牙倒是挺利的。”云霄倒也不怒,道:“那你要如何解释,你为何出现在这种地方?”
被问到这个,孟如一忽然有点担心,他能那么快查到她的身份,该不会今天救那几个逃犯的事也被他查出来吧?
看她神色不定,云霄又丢下来一记重磅:“昨晚你没回孟府,去哪儿了?”
呃,他连她昨晚没回孟府都知道?难不成,他又去爬她墙了?
下巴冷不防被他捏住,让她眼神没法再游移,道:“说话。”
“你要问便问,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孟如一很不习惯这样被人压在身下问话,“你这个样子问我这些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丈夫质问彻夜未归的妻子呢。”
云霄微微一怔,凤眸之中多了一丝轻嘲:“小小年纪,想法倒是挺多的。”
说着,他忽然夺过那支还被她握在手里的针筒,针尖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对你用粗吧?”
这人平时一个眼神便已足够令人震慑,此刻威胁起人来,更是让人不寒而粟。
孟如一绝对相信他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只是,为什么看他举着这根细小的针筒说要对她用粗时,她会忍不住想笑?
来啊,有本事你用它捅死我啊。
“噗……”孟如一没能忍住,真的笑出声来。
下一秒,便被他扣住了手腕。
“呃,你要干什么?”孟如一警惕起来。
紧接着,她的手便被他强行按放在了她自己胸前。
他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不过,她远远低估了他的手段,那只紧握住她手腕的掌心里源源不断渗着暖意,竟带动得她整个手掌开始发热起来。
片刻功夫,她的手便开始发红发痒,有如千万根小刺扎在皮肉里,难受极了。
他竟能加快她手心上的毒发作!
“舒服吗?”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几乎就贴着她耳畔传来。
孟如一是何其倔强之人,即便此刻已难受得想要挠墙,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半分。
“舒不舒服,你的感受应该比我更深吧?”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才他手心里传递来的热度应该是他在用内力发功,那他掌心的毒只会发作得比她更快。
可为什么他看起来却像没事人一样?
难得有人在他面前还敢如此硬气,云霄手中的针管往前抵近,几乎贴上了她的脖颈:“那,信不信我还能让你更舒服一点?”
他的声音魔魅,勾人心弦,却蕴藏着只有她能懂的森寒。
这人心里绝对住着一个魔鬼,而且,从他刚才的手段来看,也永远别想指望他会心慈手软。
“不不用了,我已经舒服够了,你手稳一点,马车这么颠簸,你会戳到我的。”孟如一怕真惹恼了他,他要真戳她几下子,吃亏的还是她。
既然要服软,她索性全坦白道:“实话告诉你吧,这针管里装的是普通麻药,我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你而已,没有恶意的。”
说到底,如果不是他先前的话惹怒她,她也不至于会想要下毒教训他,只是没想到会栽得这么惨。
“至于我没回孟家的事,其实你那天也是亲耳听到的,他们不光要把我毒哑,还要把我嫁给樊家那个老头,我不想任由他们摆布,就逃了出来。”
反正这些也都是客观现实,只要他别以为她昨晚彻夜未归是去参与劫狱了就行。
虽然客栈老板能为她作证,但她当时是乔装改扮,如果云霄真要追究到底的话,她只会越解释越麻烦。
云霄沉默着,似是在判断着她这番话是真是假。
在此期间,他执着针管的手始终没有撤离。
孟如一一阵心惊肉跳,生怕他一不留神戳到她,眼睛几乎长在了他手上。
只是,这么一细看,忽然发现不对。
他手背上的皮肉下有一片极细微的红点,这么近的距离下,仔细闻,还能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
这药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习惯使然,她又仔细闻了闻,不确定的道:“你手上用的什么药?能拿给我看看吗?”
她话题跳跃得太大,云霄不确定的挑了挑眉。
“你手上用的药成份不对,很可能对身体有害。”涉及到专业领域,孟如一几乎都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想立刻求证自己的判断。
云霄颇为意外:“你懂?”
“恰好精通。”孟如一也不跟他谦虚,又怕他生疑,补充道:“当年我爹把我送去慈云庵后,我有幸跟一位隐世神医学过一段时间。”
云霄眼底多了一抹深意,忽而将手中的针管随手一扬,针头直没入旁边车厢壁里,而他指尖飞快的轻点她肩胛。
孟如一顿觉浑身一轻,身体终于可以动弹了。
她忙飞快的自药箱中取出一瓶药水,用纱布蘸着将手擦了一遍。
手心的刺痛感慢慢减褪。
“恭喜您已完成系统惩罚任务,稍后系统将重新启动,进入正常使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