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倒是听说那秀才郎风度翩翩,颇有几分文采,昔时还颇得夫子赏识,就是遗憾没中举。人才方面倒是还不错,就是家境同韩兄家衬不上,你说这寒门读书人,如何就认识了乔乔,可别是另有所图啊。
众人皆知韩家女儿生的膀大腰圆,面貌不喜,年十九了还未曾嫁出去,韩家曾多次放出愿给丰厚嫁妆的消息出去都未曾有男子来迎合,这事儿就是缙城里茶余饭后百姓的笑话,只不过碍这韩家的权势富贵,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而已。
果然这话出,韩穹就去了半气焰。
仇霖打了个哈哈:到时候乔乔成亲咱这些叔伯定然备上份儿厚礼。
老胡,你瞧,乔乔都寻了夫家了,你们家的常枝也该张罗张罗了,晓得你心疼他,但也不能辈子把他捆在身边啊,永年都同我提了好几回了。
胡劲鑫心头冷嗤了声,就仇家那混账东西还想娶他们家常枝,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常枝还小,玩儿心又大,他娘还想好好教两年呢。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光顾着说了,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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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有人来滋事这件事闹的虽然不算大,但酒楼的生意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影响,无疑是雪上加霜,白日里三五几桌客人是顶了天了,如此的日子将近过了半个月。
伙计闲的在后院儿里拍苍蝇,日里打瞌睡的时辰比干活儿的时辰能多上一半。
酒楼的事儿别让娘知道,能瞒着就瞒着。
郑江停立在床前扣衣带,他回头看了一眼斜躺在床上的楚纤,见人没有说话,信步过去掀开帘子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
楚纤回过神:你这是干嘛?
没见你答话,我还以为你也发热了。
楚纤吐了口气,揭开郑江停的手转而握着:你放心吧,我没事。娘发热是中了暑气,大夫开的药每日都有好好喝着。
倒也是,娘不会像你一样不好好喝药。
楚纤拍了他手背一下,慢腾腾的坐起身子,有些腰酸,倒不是两口子做了些别的,而是这两日刨土累着了。
酒楼里生意不好,闲置的人手都有,楚纤便没怎么过去,另外两人又怕邹筠担心酒楼的生意,索性就借着种植的由头,楚纤缠着邹筠教他种植草莓,如此将精力花费在上头,倒是省的邹筠去酒楼里了。
不过这阵子太热,邹筠得了热伤风,想出门都难了。
郑江停扶着人:你要是累就让黄京意去做,在家里种种东西原是件修生养息的事情,可别平白将自己累到了。
我乐在其中。楚纤倒:你让将种子泡过,我已经泡上了,等着寻个稍微凉快些的日子就种上。
说着,他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昨日胡老爷家的胡常枝来家里做客,他竟闹着今日要过来同我一起种植,这能让他知道吗?
没事,草莓种子瞧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郑江停道:就说是我做货郎时从外带回来的水果种子。
楚纤点了点头,胡家那小公子性格虽然咋咋呼呼的,但却也是个跟他谈得来的,两人闲来说说话作伴还不错,反正现在郑胡两家又往来,再者眼下家里生意失意,胡家老爷未就此远离可见人品还成。
想到生意上的事儿,他不禁又担忧起来:这两日酒楼可还好?
郑江停没把有人来闹事的事情告诉楚纤,只知酒楼生意不容乐观而已,他道:白日生意不太好,夜里来吃夜宵的人倒是还多些,我寻着夜宵上再多增添些菜。
所以今儿起了个大早,就是想亲自去菜市肉市看看。
开酒楼的时候主要业务都放在了菜席上,夜宵也只是随意的搞了搞,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还是当时楚纤说烧烤好吃,他才加进了酒楼里,当时安排的烧烤菜式只有羊肉猪肉以及烤鱼,还有醋辣椒,菜的样式很单一,即使这样,夜里来的大老爷们儿点两壶酒吃的依然是不亦乐乎。
郑江停打算这次把烧烤的东西彻底丰富起来。
他去了酒楼一趟,让张赋同自己一道出门。
郑江停叫走张赋时,酒楼里懒怠了些日子的伙计一个激灵,纷纷跑去找周海新。
新哥,咱酒楼生意这样子,掌柜的不是想开除人吧。
周海新在院儿里和厨娘一起剥蒜,道:现在知道慌了,素日里打瞌睡的时候没慌?
伙计砸砸嘴:实在是困的慌,有生意的时候咱们也没偷过懒啊,也都是空闲的功夫里休息了一会儿。
行了,别在这里随便揣度,张赋回来不就晓得了。二楼的雅间可都收拾干净了?今儿贾四爷定了一桌酒席,那可是咱们酒楼的常客老客,你们去买点冰放在雅间里,另外再熬些酸梅汁冰镇上。
这些张赋哥早就交待过了,让买西瓜,说是今日不煮酸梅汁了。
成,那你们就按张赋说的去做。
张赋也以为郑江停大早上把他喊出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脑子里转悠,要是郑师傅问起来酒楼里哪些伙计不踏实做事情,他到底该说哪个好,想着新来的伙计虽然有些偷奸耍滑,但分内的事情都是做好了的,年纪也都不大,比他还小些,出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正值他犯了难时,就听到郑江停道:你一大早上心不在焉的干啥,咋的了,家里说的亲事儿黄了?
啊?没有的事!张赋恍然,一瞧两人竟然走到了菜市里来:郑师傅,您喊我来这里做什么?采买的事情不都是我办着吗,可是有哪里没有做好?
郑江停走在前头,清早上的缙城热闹的地儿独两处,一处是早食铺子,另一处便是菜肉市了,熙熙攘攘买菜的缙城百姓,讨价还价的大娘,振声吆喝的小贩,这会儿正是买卖菜食最好的时辰,菜肉最为新鲜,种类最为丰富。
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来过这儿了,还是当初小饭馆儿刚刚开起来时,他过来跑市场,一家家比对商谈价格,后来稳定下来以后忙着就不怎么来了,一步步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
郑师傅,您今儿如何亲自来了!
忙碌的摊主一眼瞅见随着张赋的郑江停,先后同两人打了声招呼,郑江停同摊主寒暄了两句:过来添点菜。
好好,您瞧着。
张赋凑上前:这时候咱们还添菜,我前儿才来让摊主缩减了些菜蔬的供应量。
郑江停拿了个茄子颠了颠:我是来选点菜,夜里做宵夜。
张赋松了口气,用原来如此的语气道:那您选着,我记下来。
落苏记上。这时候茄子还是这么个好听的名儿,郑江停轻笑。
他陆续又挑选了点韭菜,豌豆荚一类适合做烧烤的菜,接着又在豆腐铺里定了嫩豆腐,一能用来烤,而来也能放在烤鱼里。
过了菜市又去了肉市,他先去了卖鸡鸭的地儿,早市的时候鸡鸭行里不仅能买到活的鸡鸭,处理好的整只鸡鸭,也能买到想要的部位,是提供分解的。
郑江停过去的时候,前头围了好几个衣着简朴的百姓,鸡鸭行的伙计眼尖儿瞅见了人群中的郑江停,连忙呵斥了一声:接鸡鸭血的过去些,别挡着咱的客人了。
闻言老百姓还真挪了挪。
伙计道:客官的想要些什么,咱今儿的鸡鸭都是现宰的,您瞧,还有好些人来取鸡鸭血回去吃咧。
郑江停仰着脖子看了一眼,前来接血的人自个儿备了个碗,接了血就走了,他问伙计:你们这儿的鸡鸭血免费送?
赶着杀鸡鸭的时候就送,都是些熟客不收钱。
鸡鸭血不容易保存,自己存着估计也不好卖出去,但是血旺味道其实不错,不管是丢一把豌豆尖儿煮汤,还是说做毛血旺或者煮火锅都很有风味。
他厚着脸皮道:能不能给我接点?
伙计爽快道:能!
哎哟,客官小心着走,这边在处理鸡鸭内脏,有些脏,可别把您衣裳弄脏了。
鸡鸭行挺大的,有负责杀鸡鸭的,也有负责去毛的,还有破鸡鸭处理内脏的,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郑江停盯着内脏看了好几眼,伙计道:您可是要拿点内脏?咱们这儿卖的便宜。
以前有钱人家都嫌弃这些肉类的内脏是寒碜物,后头又是打仗又是天灾,粮食紧缺,吃这些东西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时下早已不像以前,来来往往买内脏的人已经很普遍了。
郑江停大抵的参观了鸡鸭行后,道:我是打算长期拿货。
伙计一听是大买主,登时就更热情了:您想拿些什么,咱们鸡鸭行保新鲜,能跟您送到家门口去。
我要鸡尖,鸡中翅,鸡鸭脚,鸭头,另外就是鸡鸭内脏,特别是鸡鸭胗,可行?
伙计直呼好家伙,全是以前不好卖的东西。
能,当然能!您看着要什么数。
郑江停思索了片刻,先拿点卖来看看,看看行情再说:就把我刚才说的一样来五十个吧。
伙计差点跳起来:您等着,我这就叫人给您取。
郑江停不忘占便宜:刚才说的鸡血,多送点。
没问题,您没带家伙吧,咱这儿给您一个。
张赋低声在郑江停身边道了一句:可真有您的。
咱酒楼现在啥条件你心里没数吗。
那干啥咱还在这儿等着取,让他们行里的人直接送到酒楼去,也省得等。
郑江停眉心一动:也是。
于是给了一半定金,让鸡鸭行送过去,并且还多次交待了要送鸡血和鸭血。
此后郑江停接着逛了逛肉市,原本还想再入手一些饭桌上不是常常能见的肉,就好比獾儿肉猹等,但一问价格都不得了,索性只能作罢。
酒楼里的人见张赋回去抱了一大抱菜蔬,小伙计赶紧上去帮忙:张哥您可算回来了,这是干什么去了,瞧着拿了这么多东西,这种力气活儿如何不喊我去。
去去去,这时候就晓得献殷勤了。
周海新道:郑师傅呢,和你一道出去怎么没见人回来?
一道回来的,扭身又去了香料铺子里了,不晓得是去买什么。张赋道:都别愣着,郑师傅定购了些鸡鸭,一会儿就送到,大家去外头取。
老百姓制作卤味的年代久远,但是盛行大抵是在唐朝。
郑江停在缙城也是有吃过卤味儿的,一种盐水鸭,味道不算好,大抵就是用香料浸泡过,比普通鸭肉更有风味些,但在缙城还小有名气,爱喝酒的总是喜欢去弄点下酒。
当时他想自己配料做出来的盐水鸭定然比那处的好吃,但是也只是说说,踢馆这种事情他并不喜欢干,再者当时心思都放在了饭馆儿上,并没有想过开展卤味业务。
时运不济,没想到现在酒楼生意真是应了那个酒字,得靠爱酒的大老爷们儿点下酒菜撑着生意。
他叹了口气,总之能赚钱也不管是卖什么了,他在香料铺子里挑挑拣拣,一口气买了三十余种香料,把店老板都给惊了一吓,虽然每样的数量不多,但到底是桩琐碎的大买卖。
卤味的大料是茴香,郑江停一直记得那味道,小时候吃干锅一口咬在了上头,那一股子甜味,就像是撒了一口味精在嘴里一样,调味料光口吃着味道不好,但是调味就是很妙,去腥提味儿没得说。
张赋,去把这些调料磨成粉末,然后用能滤水的麻布包起来。
酒楼里的伙计没从张赋那儿探到掌柜的要开人的口风,个个儿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争着道:掌柜的,我去吧。
郑江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自己去。
这群兔崽子,您在的时候倒是殷勤的很。
鸡鸭行的把东西送来没有?
已经在后厨了。
行。郑江停去点了点货,鸡鸭行倒是实在,鸡血和鸭血硬是一样装了一大脸盆:海新,鸡鸭血会做吗?
下汤会。
郑江停点点头:那再教你个毛血旺,今儿午饭大家就吃这个。
一时间听说郑江停要教菜,还是午饭,大伙儿一扫客少的阴霾,欢欣鼓舞起来。
像是商量过一样,今天一上午就来了贾四爷一桌客人,别的是一桌客没有,一个伙计就把贾四爷那桌客人伺候了,郑江停索性教了做毛血旺,又教伙计怎么给点火锅的客人下鸭血,另外就是做卤水。
第一锅卤水配料由郑江停全全把关,他在最靠里不常用的锅里烧了半锅水,将磨好的料包丢进锅里,又适当放了冰糖和晒干的小米辣,卤水这种东西是越卤越有味道,据说好的老卤水是一直不断火的温着的。
郑江停想来不断火的煮着条件实在是不允许,不过长久的用同一个卤水还是成的。
周海新和小厨一同看着郑江停操手。
鸡鸭脚胗子等东西都要焯过水,洗干净煮出来的白沫以后才能放进卤水里头煮。
那要卤到什么时候?
软烂口感适中。
对了,胗子要破口,否则一时半会儿卤不熟,而且还不入味儿。
午饭的时候,郑江停把卤好的鸡鸭胗切了一盘儿,又炒了一盘酸辣鸡杂,另外就是毛血旺,让酒楼里的员工尝鲜吃了顿美食。
以防大伙儿吃了上火,郑江停尽量的控制了辣度,所谓的微辣。
都是些下饭菜,伙计们想海碗干上几大碗,但是碍在掌柜的也在,个个都装的食量不是很大的样子,以免因为吃的太多而被开除。
哟,你们今儿个吃的这么早?
说话的是贾四爷,郑江停屁股还没有贴到板凳,又站了起来迎客:这伙计是干什么吃的,如何让贾四爷亲自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