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结束,容可伸出白净的一只小手:“赵管家,五两银子。”
银钱一交,她就开口送客,这次无论赵管家如何游说也无法再留,容母也垂头不再说话。
赵管家万分沮丧,却也不能强抢民女,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
他万没想到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一趟跑腿,竟然办砸了,这下不知道回京如何禀告。
赵管家情绪低落地上了马车,想到今后在京里再也无法吃到这样的美味佳肴,办砸事情的沮丧之外还带了一丝可惜。
但他叹了一口气又很快想到,纵然容可随自己回去,那也是国公府的四娘子,未来的王妃,她亲手做的菜,哪里还轮得到自己品尝?
想到此处,赵管家又叹了好大一口气,吩咐车夫出发。
正在此时,马车之外忽然想起声音:“等等——!!”
赵管家惊喜万分地掀开车帘,看清来人是容母以后又泄了气。
他道:“容娘子,三娘子在国公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不用记挂。”
容母开始不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粗布包,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将这个打开递过去:“赵管家,这、这是他爹为他打的银镯子,拜托您带给她吧……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做个念想。”
不远处,容可正在收碗。大花瞧着门前那一幕,在旁边问她:“你娘把什么东西给他们了,你不管?”
容可头也不抬:“不管,她愿意给就给。”
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个银镯子。
那容老二当兵多年攒下来的一个镯子,临死前嘱托要留给女儿出嫁带的。因为这个,从前容母过得多么苦,她宁愿把自己卖给别人做妾来换钱,也不愿意卖了这个镯子。
那是容铁留下来给他女儿的,给了就给了吧。
大花认真看了几眼她的表情,然后“哦”了一声,也收回视线。
她们收好碗筷要去厨房的时候,赵管家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容母还立在路边望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容可摇摇头,端着碗筷继续走,忽然手里的东西全被人接过去了。
那个小厮竟留了下来,端着碗筷,对她挤出一个机灵又诚恳的笑脸:“小娘子,奴叫忠直,原是先国公夫人的家仆,请小娘子留下奴。”
容可扭头想去寻马车,连个马尾巴都瞧不见了。
而眼前的忠直已经流下了忠诚的泪水:“先夫人不再了,忠直原先有眼无珠认错主,现在只愿供小娘子驱使,报答先夫人恩德。”
头疼,容可现在就是很头疼。应对巧舌如簧的赵管家还好,对上眼泪,她真是有些无计可施。
忠直泪奔涌而出:“小娘子若不要忠直,忠直只能去黄泉之下!侍奉先夫人!”
这是什么魔幻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容可挠了挠头,颇为无奈地道:“我这条件你看到了,可发不起国公府的月钱,连个瓦房都没有。”
“谢谢小娘子愿意收留忠直!”忠直理解能力非凡,已经开始道谢了:“奴不用银钱,能有口吃的、住在草棚就成!”
说着就捧起碗碟往厨房钻:“奴先去洗碗去!”
容可无可奈何,望着他的背影,追了一句:“我这不要奴来奴去的,灶下有热水!”
“我晓得啦!”忠直人已经瞧不见了,只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容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多一个壮劳力刚好下午一起修猪舍。
第13章 修猪舍和猪油渣 猪油渣!可丫头还在这……
修猪舍这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容可从李大富家中买来的五只猪崽才满一个月大,憨态可爱且弱不禁风。昨晚带回家中,只来得及仓促布置了一番草棚,暂时将它们安置在其中,但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适合幼猪生长的保育舍最重要的就是保暖无贼风,四面漏风的草棚肯定不成。
容可送走赵管家一行就打算雇人来修建猪舍,但乡亲们一听,纷纷从家里扛来了斧头大锤等等工具来帮忙,还都摆手表示不要工钱。
“你愿意把分辨毒菇的赚钱法子传给大家,我们个个心里都感激着,到了帮忙出力的时候当然不肯收你的钱。”李大娘如此解释。
容可只好对来帮忙的乡亲谢了又谢,拍着胸脯保证包了大家的饭。
领头的是里正家的大郎李宝柱,他接口道:“那我们有口福了,正午可丫头你做的那顿可把我们都香坏了。”
他一提,众人都回忆起午间那迷人的香味,连连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还有甚者,迫不及待想要动工造完等吃饭:“可丫头,你快和我们说说这草棚想整成什么样吧?”
“行~!”
容可答应了一声,捡了根木棍,找了块平地给众人画了一个简易的示意图——
她想要的是一个简化的现代幼猪保育舍。
四面起围墙,顶上有屋顶,开矮窗通风,这是最基础的。猪舍内当中留一条走道,两边用围栏隔开小间,正所谓“圈小肥疾”,分栏养殖也更有利于针对不同成长速度的猪分配不同份额的饲料。
小间内的地也有讲究。
这个时代没有水泥地,只好先用石块打底,覆盖一层干草,再覆盖一层干燥平整的泥土地,起到保暖的作用。同时,地面由高到低,做出倾斜面连接低处的排粪口,方便今后的粪便收集处理、猪舍的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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