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说成那样了,怎么那萧云翊还是死窍不开,就揪准了她这棵歪脖子树不放呢?不过还好大祸暂时得解,终于得以喘息。
宁德远立刻喜笑颜开道:“好了好了都没事了。姝儿惊着了吧?来,快扶着你娘随爹爹回府歇息。”
宁姝亲热地挽住母亲的手,朝宁德远甜甜一笑:“姝儿本就清白,自是不怕的。倒是又扰爹爹娘亲烦忧了,咱们快去向祖母请安吧,免得她老人家担心。”行至一半,她忽然想起什么,“咦?我们好似有什么事忘了?”
她仔细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然后回过头朝着缩在角落里拼命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杨氏母女勾起粉唇,眼眸似水,语笑嫣然:“二妹妹,我险些忘了,你我姐妹之间好像还有什么账没算呢,你说是不是?”
宁婉的脸霎时白了。
国公府大堂内三房皆在,老太太居于首位,随后是宁德远,其余各房依序就座。堂内一片寂静,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似的。
众人心思各异,脸色都不大好看,可就是没人开口说第一句话。只有宁姝面色如常地捡起庄子上刚送上来的三月鲜果,仔细剥了果皮呈给老太太跟和馨郡主享用,浅笑吟吟。
可她越是这样,对面站在杨氏身侧的宁婉就越是忐忑不安,她死死攥着杨氏的手,似乎用这种方法就能让杨氏保自己平安。
短暂又漫长的寂静后,杨氏暗吸一口长气,心思似打定了主意,顷刻间摆上一张大大的笑脸,走到宁姝跟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
“姝儿啊,今早这事儿你可不能怪你二妹妹,那全是那叛主逆上的王二娘胡言祸语所致!你二妹妹也是被蒙蔽了,并不是真的要害你,你可千万不能误会啊。待大伯母将那王二娘拿回,定好生教训,给你消气。”
她一番盛意拳拳,话里全是替宁姝不平,好似恨不得当即抽上王二娘一百大板。
她会演,宁姝更会。宁姝微微侧头,疑道:“大伯母哪里话,我怎么误会二妹妹呢?”然后朝连翘递去一眼。
连翘立刻朗声将宁婉今早当着众人那番话一字不漏地重复出来:“……听那婆子讲,似看见大姐姐悄悄换装从小门出去了,走出去的时候嘴里隐约还讲什么:就怪云公子,将她名声毁尽,我必要他以死相还什么的……我听罢,心中巨骇,忙央求那婆子不要张扬出来……”
再听到自己当时那番好似“义正言辞”,实则“用心险恶”的话,宁婉一张脸都难堪地低下去,不敢面对众人各异的目光,指甲都要掐断。
宁姝眼眸流转,朝着杨氏嗔怪道:“诸位长辈们听听,二妹妹如此维护我,帮我央求王二娘不要张扬,我心里感谢还来不及,更遑论责怪了。大伯母,是你误会了姝儿才对。”
“呵,呵呵,”杨氏用尽全力挂稳脸上的假笑,“是是是,我们姝儿自小就是聪颖又大度,怎么会被那王二娘挑拨了姐妹关系,是大伯母误会了你。大伯母给你赔不是。”
最后一句话说得她心里哇血。可她们此番毒计不成,已然暴露,心里再多的怨恨此刻都得咽进肚子里。哪怕豁出去这张老脸,她今日也得保住她的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