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茉茉在纸上写的是“看诊”两个大字。
满心白惊讶道：“茉茉，你这手字可以啊。”虽然是用油笔描粗的，但也能看出来风骨，想必巫茉茉的毛笔字写得极好。
林念薇则是在厨房找了个不锈钢小盆，问摄像大哥借了五块钱放进去。
准备好之后，林念薇、满心白、巫茉茉各搬了一把轻便椅子出了小院，林念菡帮姐姐背着吉他，满心彤帮姐姐拿着纸笔，姜恬恬则是空手。
回到集市，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摊位摆在一起，这样更能吸引目光。
巫茉茉和满心白把写了“看诊”和“补习英语”的纸放到椅子上，两人都站在椅子后面，巫茉茉抱着小黑猫，并不着急。
林念薇则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先来了一段熟练的前奏，浅吟低唱，妹妹林念菡在旁边随着节奏跳舞。
年轻漂亮的女孩很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围拢过来。
林念薇很不满节目组这样坑人，不提供餐饮倒也罢了，连食材都要自己想办法。做街头艺人说起来有几分浪漫，但她还是觉得太掉价，很努力地才维持住知性优雅的形象。
倒是林念菡并不在意这些，人越多，她跳得就越开心。
不过小姑娘没长性，跳了二十分钟就不乐意了，林念薇也唱累了，姐妹停了下来。
幸好不锈钢小盆里多出来些钱，林念薇本来想让林念菡去数一数，林念菡却把她从椅子上推了起来，“姐姐，我跳累了，让我坐着歇会儿。”
林念薇只能自己亲自动手。
她习惯了手机支付，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纸币了，感觉每一张上面都是满满的细菌，还有脏兮兮皱巴巴揉成一团的一元纸币，林念薇强忍着才整理好，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五十七块呢。”把摄像大哥的五块钱还了之后，收益还不错。
姜恬恬惊喜：“哇，那岂不是能买很多菜了？我们中午有饭吃了！”
团队第一次合作很重要，这是定基调定规矩的时候。第一次赚到的钱大家一起花，那后面就会顺理成章一起花。相反，要是第一次是个人赚钱个人花，那以后多半也会延续这个习惯。
林念薇唱歌跳舞赚来的钱买了菜，大家一起做一起吃，那后面她就算没有想到赚钱的法子也没关系。
姜恬恬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想着林念薇碍于面子和知性温柔的人设，可能不好意思拒绝她。
“凭什么啊？！”林念菡却没那么多顾忌，十二岁的小姑娘本就是娇生惯养，从来没吃过卖艺赚钱的苦，跳了这么半天累死累活，好不容易赚了五十块钱。
要是平时五十块钱的纸币放到她面前，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此时却成了她的血汗钱。
怎么可能让别人来搜刮。
“你还想不劳而获啊？”林念菡像只愤怒的小鸟，嘴巴一张都能喷出火来，“你怎么脸那么大呢？我和姐姐累死累活赚钱，你在旁边看热闹，哦，嘴巴一张，这钱就是你的了？”
姜恬恬长这么大也没被人这样喷过。
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嘴巴一张一合，硬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姜恬恬长睫一眨，眼圈立刻就红了，眼睛里的水雾渐渐凝结成泪珠，却挂在睫毛上坚强地不肯掉落。
真是委屈又倔强的清纯女主形象。
满心白低声点评：“别的不说，就这种眨眼落泪的功力，我很佩服。”顿了顿，又道：“也很羡慕。”
巫茉茉低低地笑了一声，她也佩服，她相信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姜恬恬强忍泪珠，“大家聚到一起就是缘分，你愿意分享我很感恩，不愿意我也没有意见，我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毕竟你今天赚到钱了，后面未必能保持住，大家相互帮助更容易度过难关。比如明天你们没赚到钱，而我赚到了，那你是饿着肚子还是希望我分享呢？”
她说的有理有据，林念菡被绕糊涂了，但不管姜恬恬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让她把辛苦赚到的钱分享给所有人，林念菡本能地抗拒着这个念头。
林念菡没了声音，林念薇温柔地开口了，“不是不愿意分享，但恬恬你也看到了，我们姐妹饭量虽然不大，但我还有一只藏獒呢，它的食量大的惊人，又不吃白菜，只肯吃肉，你算算，这五十块钱才能买多少肉，给它塞牙缝都不够。”
姜恬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沿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挂在尖尖的下巴上，“好吧，我同意不分享的决定。”
林念薇笑了笑，“恬恬放心，明天恬恬或者心白赚到了钱，我和妹妹也不会厚着脸皮去蹭的。”
林念菡终于反应过来，嘟囔道：“哭哭啼啼，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满心彤奶声奶气地加了一句：“才一上午的工夫，姜姐姐哭了三次啦。”
第20章 020 出卖色相
一上午下来, 除了林念薇和林念菡姐妹赚到了钱，别人都一无所获。
没有人找巫茉茉看诊，倒是有人对她怀里的小猫十分感兴趣。
“这个小猫多少钱？”
巫茉茉：“这个不卖。”
“我喜欢猫的, 你卖给我我不会虐待它，肯定好吃好喝的照顾着。”
小黑猫被气得炸了毛，龇着小尖牙, 炸起飞机耳，凶狠地：“喵——”
“诶呀妈呀, 它太可爱了, 卖我吧, 你要多少钱都行！”
巫茉茉：“不卖。”
那人舍不得走, “那让我摸一下, 不，摸三下, 一下一百块，总行了吧？”
摸三下就能赚到三百块？
满心白羡慕地看了过来, 林念薇差点气死，她和妹妹累死累活才赚了五十来块, 摸三下小猫就能得到三百？！
巫茉茉低下头, 看了看小黑猫。
小黑猫翡翠猫瞳里满是愤怒，举了举小爪子, 威胁：你要是敢让夫君出卖色相，就挠你一爪子！
巫茉茉顺势捏住小爪子, 指腹轻轻地蹭了蹭粉红的肉垫垫。
那人被萌得心都化了，他爱猫，家里也有猫，但从未见过这么聪明可爱的！眼巴巴地瞅着巫茉茉, 却听到了更坚定的回复：“不卖！”
满心白神情复杂，摸一下就一百块，这赚钱也太容易了，不过巫茉茉那个小红蛇很不一般，没准这个小黑猫也不是普通的猫，她舍不得让人摸应该是有原因的。
林念薇姐妹先把椅子和吉他放回了小院，又回到集市。林念薇拍戏的时候有过做饭的镜头，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买了些米，又买了两根黄瓜，剩下的钱全都买成了排骨。
五十几块钱真的不经花，排骨只买了几根，钱就花光了。
林念菡怀疑地看着林念薇，“姐姐，你要做排骨吗，你会不会呀？”据她所知，姐姐从来没下过厨。
林念薇：“不会，不过可以查菜谱，我拍个黄瓜，排骨要是太难吃就全喂给哮天。”
林念菡失望极了，估计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大部分都要进了藏獒的肚子，感觉对宠物再也不会爱了。
不过不管饭菜的味道如何，至少她和姐姐是有的吃了，其他几个人可没有赚到一分钱。
这么一想，林念菡又觉得满足了。
此时集市上的人已经渐渐减少，很多人都回家准备午饭，有些摊主点了外卖，饭菜的香气飘散开。
满心白牵着妹妹的手，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些被摊主抛弃的菜叶。
巫茉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愣住了，“你、不会想要……”
“不不，”满心白惊慌地收回目光，“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不会再捡什么菜叶的。”
巫茉茉：“……”
这话说的，感觉满心白小时候应该是捡过菜叶的。
满心白：“我刚才看到路边有野菜，能吃的那种，我想采一些。”
巫茉茉点点头，“好，我帮你。”她其实也看到了，不过当时满脑子的念头都是药性药效之类，倒是忘了可以食用。
两人带着妹妹先把椅子放回客栈，又找了个小竹篮，巫茉茉停下脚步，“路边有野菜的话，小院后面应该更多。”
客栈的后面是一大片野地，有个池塘，主持人说过池塘里有鱼，而且这鱼她们可以随便捞。
而那捞鱼的兜网正握在姜恬恬的手中。
说是兜网，其实更像是捕虫网，长杆有三四米，前面的兜头直径半米，用这样的兜网来捞鱼，难度可想而知。
姜恬恬已经尝试了很久，明明那鱼就在水面下，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地迅速下网，兜网一入水，那鱼就跑掉了。
三四米的长杆有点重量，举得她手臂发酸，看到巫茉茉站在附近，姜恬恬没控制好语气，冲口而出：“你想看笑话？”
巫茉茉摇头，“不，我在排队等你手里的兜网。”
姜恬恬感觉这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上午，脾气有些控制不住了，把兜网往地上一摔，“就你厉害，好，你请！”
说完，她气鼓鼓地走了。
满心白往这边看了一眼，“茉茉，我和彤彤就在这里挖野菜，这边的野菜很多，足够咱们吃了。”
她是估计巫茉茉捞不到鱼，提前先告诉她野菜有她的一份。
“谢谢。”巫茉茉偏头一笑，拎起了地上的兜网。
她刚才观察了一会儿，像姜恬恬那样把兜网停在水面上，等看到鱼的时候再下网，成功的几率太小了，除非是眼疾手快的高手，或者水里的鱼多到挨挨挤挤的程度。
巫茉茉举着长杆，把兜头沉到水下，“小红，起来帮忙了。”
左手腕上的艳丽小蛇伸了个懒腰，“嗖——”的一下进了水。
满心白正好看了过来，神情复杂，到底是什么样的蛊虫，才能这么听话，更可怕的是，它竟然听得懂。
不管是巫茉茉让它咬脸颊，还是让它下水帮忙，它好像都能明白。
巫茉茉真的是巫医，而且医术不凡。
那她是不是可以抱着一点小小的希望，也许妹妹的身体能在巫茉茉的手里调养好？
那小红进了水之后尤其灵活，只隐约看到红色的细窄水线，驱赶着一条肥硕的大鱼，直接把大鱼赶到了兜网的上方。
“哗啦——”巫茉茉双手用力将长杆一抬，兜网破水而出，那大鱼离了水，在兜网里用力地翻腾着。
巫茉茉的体力并不好，咬着牙勉强控制住兜网不脱手，退了两步，把兜网甩到了岸上。
大鱼胡乱翻腾着，小黑猫一个纵身扑了过去，可惜他比大鱼的个头要小得多，一下子就被拍出去了。
小黑猫气得炸出飞机耳。
满心白已经看傻眼了，她连忙赶过来按住大鱼，拿起旁边的石块，“啪——”一下，干脆利落，大鱼不动了。
“茉茉，你这效率也太高了吧。”满心白看看巫茉茉发白的脸色，迟疑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巫茉茉摇头，“体力值不够，降伏大鱼有点勉强，心白，你能帮我吗？我想再弄上来两条鱼。”
“那我来吧。”满心白接过巫茉茉手里的长杆，巫茉茉甩了甩胳膊，刚才那大鱼扑腾得厉害，她的胳膊有些脱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