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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的,一只冰凉如窖的手突然握住楚含慈的手腕,男人从床上摔了下来,翠枝想扶她,他抬手制止,声音阴沉,“你们,都出去。”
    翠枝和蓝衣人只能退了出去。
    楚含慈拧着眉,往后退,“你做什么?”
    太子朝她爬,爬到她的脚边,突然抱住她的脚。
    楚含慈正想踢开他,听见他说:“对不起。”
    楚含慈一顿。
    “对……不起。”太子的牙齿似乎在打架,声音打着颤,即便隔着衣料,楚含慈也能感觉到他的双臂像被抽过血气,冷得像两根冰柱。
    “太子,你这是何意?”楚含慈一头雾水,搞不明白眼下的状况。
    她忽看见,地上的垫子上有好多血迹,这些血写满了字,低头看去,一大片“楚含慈”这三个字,还有一大片“对不起”。
    “你……”楚含慈想往后退,太子却将她抱得紧紧的,像个木偶一样,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好一会儿,他道:“孤一想到,你从扬州来长安,差点死在孤的手里两次,孤的心就像被人碾碎了……对不起……”
    太子一醒来,心里眼里,惦记的都是楚含慈,听说她因为他突然中毒,被太子妃诬陷成毒害他之人,他差点气绝,立马让内侍太监替笔写了圣旨,对于自己成为新帝这件事,他根本不放心在心上,用的自称还是“孤”,而非“朕”。
    “孤又害了你,又害了你啊……”太子眼睛更红了一层。
    他面部突然狰狞起来,眸底发狠,像极了阴冷的毒蛇,“都怪那个楚娴,都怪她!要不是她冒充你!我怎会让你来长安的路上吃那么多苦!”
    太子拍拍她的白靴,“你放心,我已经让蓝魍把她杀了,还跺了她的双手哦。”
    “…………”楚含慈头皮麻了一下,怔怔地看着眼前跟疯子一样的男人。
    “原来都是你干的。”楚含慈蹙眉。
    “是,都是孤干的,对不起,孤不该派土匪杀你,也不该害你从马车里摔出来,对不起……”太子又开始对她说对不起,声音哀痛又自责。
    “你杀了孤吧,孤给你这个权力。”太子松开她的脚,踉踉跄跄爬起来,跑过去抽出一柄剑,丢到楚含慈手上。
    剑太重,楚含慈拿不稳,手跟着剑往下坠,“乓”地一声。
    俄而,她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剑提起来,看了太子一眼,眼神微冷,朝太子刺过去,剑尖刚要刺到太子心口,太子突然呕出一滩黑色的血。
    太子倒下去时,大掌握住她手里的剑,心口往剑尖上撞,“噗”地一声,剑刺进心脏。
    流出来的血,是黑色,温度烫人。
    楚含慈:“……”
    -
    过了许久,楚含慈回过神,去探太子的鼻息。
    冰凉的,寒冷的。
    没有一点呼吸。
    楚含慈的指尖发了颤,脸上几乎没了血色,方才的事情太过荒诞,比她的成长经历还荒诞。
    莫名地,心里隐隐抽了一下。
    门被打开,蓝衣人和翠枝走了进来,看见血泊里的太子,他们只是暗了一下眸,并未表现出多少惊讶。
    翠枝一步一步走过来,闭了闭眼,“太子啊,你又何苦……”
    她话音落不久,眼神突然一狠,从袖中划出一把匕首,刺进自己的腹部。
    “你——”楚含慈跑上前想拦住她,也没能拦住,紧接着,楚含慈又听见一道利刃划破肌肤的声音,转头,是那蓝衣人,他左手有根银针,自己划拨了喉咙。
    一下子,殿内躺了三个人。
    楚含慈:“……”
    空气瞬间陷入死寂,空旷的大殿几瞬的功夫,只剩下楚含慈一个人,她看着地上三具尸体,额心突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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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一声,殿门突然轰然倒塌,一群异服男人闯进殿,看见她和血泊里的三具尸体时,明显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人用蹩脚的大宣话感叹出一句:“大宣的王妃太彪悍了,竟、竟然杀了大宣的新帝?是我们眼睛花了吗!”
    她听见男人剧烈咳嗽的声音,赵存风被夏朗搀扶着走进来,男人看见她时,苍白的脸恢复一丝血色。
    “媳妇。”赵存风喊她一声。
    楚含慈没想到他还会再出现在她面前,想朝他跑过去,可腿发软,她怎么动也动不了,可能殿里血腥味太浓,她的头也有些晕。
    赵存风快步朝她走来,待他走近,楚含慈扯住他的袖子,张嘴想喊他,却觉得眼睛花得厉害,看不清楚人了,往下栽。
    赵存风忙搂住她,将她抱起,余光瞥见血泊里的太子时,神经微震。
    -
    赵存风搂着楚含慈给她喂药时,都还有些没法接受太子就这么死了的事实,他原想太子死在他手里。
    或者说,如果太子并未冒犯楚含慈,也并未参与诬陷他谋害他之事,是江皇后利用他一手策划,他会仁慈地留他一条生路,因为书里的太子,对他这个角色不薄,他又不是嗜血之人。
    “咳……”楚含慈吐出一口药,被呛醒了。
    “小楚楚。”赵存风赶紧用帕子擦擦她的嘴。
    楚含慈昏昏沉沉地醒来,以为他是假的,伸手摸了下他的脸。
    男人被弄笑,咬住她的指尖,“小没良心的,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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