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短裙恶狠狠地瞪着温凝。
“你之所以变成这样,不是我做的,是你自己,”温凝说,“瞪我也没用。”
红衣短裙:“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可没心情,”温凝说,“我只是好奇,我之前资助的小朋友去哪儿了。”
第一次见到女大学生的时候,她年纪还小,穿着破了洞的灰色袜子,披着毛躁的长发,脑袋顶上还被粘着一个粉色的口香糖,都不敢正眼看人。
负责人介绍,这个女孩子的爸爸妈妈是被车祸夺走的生命,因为性格内敛,所以经常被人欺负。
这些被遗弃的小孩子们穿着破破旧旧的东西,没有教育资源,无人管教,心情不好就喜欢用拳头泄愤。
虽然经常有志愿者来帮助儿童,但是志愿者们不是天天来,而且世界上的福利基地那么多,这家福利机构的资金流动运转的也没有多么好,接手了两家福利院之后就岌岌可危。
可负责人还是咬牙撑了下来。
当第一笔资金打到女孩子卡上的时候,女大学生如愿上了学。她学习很勤奋,很快就名列前茅,负责人经常将成绩单和感谢信寄给温凝,温凝每每看到都觉得自己十分欣慰。
后来温凝在国外太忙,和女大学生地和负责人的联系就少了。
没想到再次联系的时候,居然是这种情况。
女大学生终于从拘留室里站起来,隔着栅栏站在温凝对面。
她说:“不是你毁了我吗?”
温凝:“给你打钱供你上学,是毁了你?”
女大学生冷笑:“你才资助了几年,怎么配说这句话。要么让我永远在那个贫民窟呆着,要么帮到底,你算什么玩意儿?给人光明又刺瞎人双眼,好玩吗?”
温凝没听懂,但觉出了不对劲。
她一直在给女大学生的账户打钱,每隔几个月就会和负责人联系。
女大学生继续说:“你供我上了三年学,我很感谢你,可最后你又忽然抽走所有资金,让我最后连学费都交不起,让我在所有同学面前丢脸,遭受全学校的指指点点,温大小姐,你快乐吗?”
“游戏好玩吗?”女大学生问。
温凝从来没有抽走过所有资金。
可温凝一字不吭,没打算解释,安静地看着女大学生歇斯里地的样子。
“我在街上乞讨,给人做鸡,就是为了上学。要不是最后有好心人资助我,我现在可能又回到平民窟了。风风光光出去耷拉着尾巴回去,我在那个地方还能抬起头来做人吗?”红衣短裙越说越激动,最后摇晃着栏杆,目眦尽裂,“没想到吧,我上了个好大学,你的诡计没得逞,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挫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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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红衣女孩沟通完之后,沈落骁和其他警员迅速展开调查。
温凝一共资助了五名贫困生,她迅速调出人员记录。
在公安局的登记页里,被资助的贫困生的状态全都没有更新,除了红衣女孩,其他的孩子最后的活跃时间居然停留在半年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温凝从警局出来,坐上沈落骁的车,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福利机构的负责人。
一如既往,那边的负责人迅速接听,恭敬地说:“凝凝,怎么了?”
温凝没跟他寒暄,说:“这几天没联系你,看看我资助的几名学生怎么样了。”
“他们过得特别好,你放心吧。”负责人说,“晨晨年纪最小,已经去读初中了,走之前我们还专门给他买了个新书包。叶子也上了市区一中,听说成绩是全校前五名呢,只是物理好像不太好,我们打算给她再找人讲讲课。”
负责人滔滔不绝,温凝没有打断,安静地听着。
负责人说话的声音跟公鸭一样,粗糙得仿佛嗓子里喊了砂砾,铬着人耳朵疼。
末了,他说:“玲月上了个911的名牌大学,平时还会出去实习,忙到飞起,我们有时候都联系不上她。”
红衣短裙的就是玲月。
实习?去哪儿实习?
温凝转头看着公安局,笑了笑。
是去天桥上乞讨,还是去做不干净的差事?
沈落骁坐在温凝旁边的驾驶座上,用手势示意她打开扬声器。
温凝把声音调大,放在两个人中间。
她对电话那边“哦”了一声,说:“他们过得舒服就行,这我就放心了。”
“那您是打算再资助一下别的学生,还是继续给那些小孩子打钱?”负责人问道。
“都可以呀,”温凝说,“我刚从国外回来啦,方便安排我见见他们吗?”
负责人那边停顿了一秒,立刻回答:“当然可以,只是最近他们都忙,不知道见不见得到。”
“没关系,您尽量安排就行,”温凝好脾气地说,“等见到了他们,我再资助五百万,钱全打进卡里。下周一可以联系到吗?”
负责人那边再次停顿了。
温凝耐心地等待着,以五百万作为诱饵,负责人不可能不动心。
负责人胆大妄为,能偷天换日这么久,一定会被五百万蛊惑。
现在离下周一还有五天时间,他会想方设法拿到这五百万。
沈落骁用手机打出几个字给她:【实在不行,那就算了,最近刚回国,还没适应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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