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在一旁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朝雨将珠子放进妆奁盒子里,边说:“这话说来,真是怕脏了姑娘们的耳朵。”
灵雨道:“你且说来便是。”
“文姨娘没进府之前,老夫人是有意让老爷将银珠姐姐收房的。”
这么一说灵雨跟阿鱼便明白了,灵雨抚掌笑道:“那往后我们去往松鹤堂,这位银珠会不会躲着不见?”
朝雨却上前道:“姑娘可别笑了,银珠姐姐是老夫人身边王妈妈的女儿,王妈妈是老夫人娘家带过来的,是老夫人见她年纪大了才送她出府养老去了,银珠姐姐是王妈妈的小女儿,十岁就进府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夫人爱她胜过爱三爷呢。”
轻尘也道:“银珠姐姐今年就十九了,三年前老夫人就有这个意思,不料成姨娘进府了,老夫人便搁置不提,说是寻些合适的人让银珠姐姐自己挑,又一直没看中意的。前不久老夫人便又生了心思,文姨娘又来了。”
灵雨一听竟还有这番波折,叹道:“哪她岂不是归云轩、翠竹院都看不上?”
“何止呢,周姨娘那里她也看不上的。”轻尘说道:“周姨娘爱挑人毛病,不知从哪里听说二老爷要将银珠姐姐收房了,便说她嗓子粗,银珠姐姐便同她结了怨,现在老夫人最不喜的便是周姨娘了。”
阿鱼惊讶得小嘴微张,“那往后我们见到她该如何行事?”
雁影在一边却道:“三姑娘倒是无须担忧,我们五姑娘才要怕她呢,三爷若非读书好得了老太爷看重,怕是松鹤堂都不得进的。五姑娘又跟三爷一般身份,这姑娘读书好了又考不得功名,往后要是银珠姐姐在老夫人面前……”
朝雨轻尘也担心这点,“正是如此。”
“若是只不进松鹤堂,倒也不必担心。”阿鱼道。
灵雨摸着她的头发,“哪有这么简单,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屋里文小河见灵雨房里还热闹着,便同鹤音说道:“你去看着点姑娘,荔枝吃几颗便够了,这东西虽难得但是燥火。”
鹤音便听了吩咐去交代,灵雨同阿鱼在东京也吃过几回荔枝,对她们来说这物可不新奇,两人不过各吃了几个,灵雨便道:“伸下这许多你们几个便分了吃吧。”
朝雨几人却不敢,阿鱼道:“这是太太赏赐,我跟姐姐却实在吃不下了,你们只管在屋里吃了便是,咱们谁也不往外说。”
见她们还在犹豫,灵雨便先将抓了两颗荔枝放在朝雨手里,“你们几个原先都是松鹤堂里的,比在归云轩不知体面多少,我也不瞒你们,如今阿鱼跟阿霄在府中地位着实尴尬,归云轩里正要依赖你几个,几个荔枝换你们忠心,这买卖就是我占了便宜,只不知你们肯不肯?”
朝雨几个一听便有几分动容,现下这归云轩里,文姨娘看着就是受宠的,三姑娘五姑娘也甚为机敏,往后总不至于叫他们吃苦,朝雨便将手中的荔枝剥开来,笑着吃掉了,另外三个也效仿她,灵雨姐妹俩见了便相识一笑,也拣了几个荔枝吃起来。
这里吃着荔枝,正屋里文小河又迎来了杜贺生,杜贺生一进来看见屋中只有文小河一人便问:“怎么没人伺候着?”
“都在灵雨那里玩耍呢,老爷且先坐着,我去将孩子们叫来。”说着就要出门。灵雨这边却是先见着了院子里来人,从窗边见到文小河身影便知这是叫自己了,便带人去往正屋,还让雁影去耳房将李霄叫来。
文小河见几个孩子过来便走进屋去,要给杜贺生倒茶,被他阻止,只见他露出苦笑,“如今夜间饮茶却是再不能了,昨夜里你让丫头倒茶来,我怕拒绝了你面上无光才喝下,现在只有我二人我便得将实情告知你。年轻时豪饮几壶正好夜间读书,如今却需要精力留待第二日处理政务了。”
文小河不料他如此说,有些羞赧道:“归云轩里倒是无其他浆饮解渴了。”
“无妨,”杜贺生拉过她的手拍拍,“来你这里便是寻你,无浆饮么白水亦可。”
阿鱼刚好走进来看见这一幕,下意识捂住眼睛,屋中两人见到来人,文小河红着脸抽开手,杜贺生看到阿鱼的动作哈哈大笑,唤道:“陶儿真是懂事。”
灵雨再阿鱼后头进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先带着阿鱼行礼问好,余奶娘抱着李霄效仿。杜贺生招手让姐妹二人过去,看见朝雨、轻尘两个笑道:“我便知我儿这一双好眼老夫人定然喜欢。”又问灵雨阿鱼今日情形,提到鹿鸣院时道:“笔墨书具让轻尘去四宜堂里取来,后日你二姐四姐也该去上学了,你两个同去便是。”
灵雨答道:“笔墨这些祖父已叫人送来了。”
“也无妨,明日爹让人给你姐妹几个再各送一套。”又问两人读了些什么书,灵雨跟阿鱼一一答来,杜贺生听着便又要二人写字给他看,直到梆子敲过二更才放了人。
到了灵雨跟阿鱼上学这一日,姐妹俩便带着雁影、轻尘出了门,到了院子里便撞见了杜徽,两厢见过礼后杜徽见阿鱼鬓角薄汗问道:“归云轩甚远,怎不坐软轿过来?”
灵雨回道:“正好趁着早晨清爽可以走动走动,也可强身健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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