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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鱼笑着环顾了铺子一圈,甫一进来就觉一阵凉意,看到铺子里柱子边上都放了冰盆,才知道为何今日铺子里人如此多,跟管事答了一句:“我并非来找林娘子,只是随意逛逛,你自去忙,不用顾我。”
    这管事便也放心退下,阿鱼看到冰盆就在心中赞了林娘子这做买卖的头脑,只骊月不解,看着铺子里许多只是闲逛的客人道:“娘子,这诸多人,怕都是想着铺子里凉快才进来的,这样岂不是亏了?”
    阿鱼摇头,“这才不亏,你想大相国寺为何名声如此大,就是图个广结善缘,如今这些客人因着铺子里凉快进来,不管他今日买不买,往后他缺个什么用的,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这儿。”
    骊月这才懂了几分,还想问就见到了素荣,她正跟在贾夫人身后,穿戴得十分华丽,骊月便小声跟阿鱼道:“奶奶,奴婢见着素荣姐姐了。”
    阿鱼顺着她手指看过去,见着贾夫人还一怔,也只一瞬,随后便带了人走过去,“贾夫人,竟如此巧,你今日怎有空来光顾?”这话倒是先将自己放在了主人位置,也更好解释了她今日为何出现在此。
    贾夫人也觉惊奇,“真是凑巧,素荣说要出来逛铺子,我在府里正无聊,出去也嫌燥闷,听他们说你这铺子里还放了冰盆,凉爽得很,便一同来了。”
    阿鱼便先看了看素荣,笑道:“久不见素荣,看着气色比在我身边时好多了。”说着她侧身将雪柳让出来,“刚好,你雪柳姐姐也从东京来了,你们算起来也近一年没见了,正好我跟贾夫人说说话,留你们姐妹俩亲近亲近。”
    素荣便也欣喜起来,“如此谢奶奶跟夫人成全一场,奴久未见雪柳姐姐正是想念。”
    雪柳面上也欢喜,对着阿鱼跟贾夫人一礼,便也牵了素荣出去,“妹妹如今瞧着好,我也放心了。”
    “多赖姐姐当初教我……”
    阿鱼看她们走远,才跟贾夫人相携手一同在铺子里逛了起来,贾夫人看她体态轻盈还艳羡道:“你刚出月子那会儿就是看着就清减了,今日又容光焕发了,不知是开了什么药,竟这样的好。”
    “是迟大夫开的方子,回去我叫丫头给夫人送去,往后说不得也能用上。”
    “你净打趣我,我都四十多了哪里用得上,倒是我家两个女儿,往后当是用得着。”
    等阿鱼看到雪柳跟素荣走了过来,便又陪着贾夫人逛了一圈才说要回府去,车上雪柳将两折纸包递给她,“姑娘,这是素荣塞给奴婢的。”
    阿鱼接过来看了看,瞧这纸包卷得紧,也不急着打开,而是问雪柳素荣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雪柳点头:“她说早些接她出贾府。”
    阿鱼点头示意她明白了,一边骊月却道:“奶奶,您让素荣去贾通判那里拿这个,为何又还跟贾夫人这样融洽?咱们在凤翔除了林娘子,也就跟贾夫人来往最密切了,往后若是贾通判被罢官了,她不也会遭受牵连?”
    阿鱼将纸包收进荷包里,“面上功夫罢了,她也未必不知道,现今除了家里的姐妹、至交的好友谁能轻易托付真心。”
    骊月似懂非懂,看阿鱼笑容淡了下去便也不问了。
    回府了阿鱼才将那纸包拆开来,两封都是王相给贾川息写的,她都一一打开看了,第一封是叫贾川息好好协助蒙玉江,将旱情给隐瞒下来,或是这封信不曾说服了贾川息,第二封信里又许诺等他凤翔任满便将他调任到京畿一带。
    她将信合上笑了起来,走到书桌旁畅意书了一联字,连怀衍散衙归来之时正见她挥毫,“陶儿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阿鱼放下笔,叫他去桌上看那书信,又有些自豪,“今世不少文人小瞧女子,忘了尚有红拂女、聂隐娘这样的女刺客,翰林院里又新修《唐书》编排武后杀女,摆明要叫女子俯首,如今只素荣一个,就叫他根基尽毁。”
    连怀衍此时也看完了信,闻言跟着笑了起来,“也是我夫人摸透了这诡谲风云,大功还是你的。”
    阿鱼笑道:“这大功表哥给我记着就是,向上禀报时只讲府里有个丫头被贾川息看上了去他府里做了个妾,这丫头平日在你我身边也是常伺候笔墨的,懂几分大义,后来得了贾川息宠爱,红袖添香时被她发现了这书信,叫她及时给到了你手中。”
    连怀衍又接着补充:“王相早就露了颓势,近几年搭了陈家,倒叫他们气焰又长了,这信跟折子都不能通过驿站送去,我叫封珧快马送回京,直接送到祖父手里。”
    “这折子一上,二皇子那些吉兆不说被毁个彻底,陈皇后是再没底气敢招惹姐姐了,中宫该有的贤德、后妃该得的宠爱她一样没有,官家还容不容得她这个皇后跟陈家都另说。”她娇笑起来,将信上的折痕一一抚平,“这就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也该将素荣接回来了,从这信看来,贾川息的罪可大了,为了一己之私跟上官勾结祸害百姓,够他下御史台狱了,他虽名门后裔,往后日子或许还好过,但是也不能容下素荣了。”
    连怀衍赞同她的话,“且去想个法子将她接回来,她也算是立了功。”
    阿鱼便道:“法子是想好了的,就说我今日见着她,回府就有些想念了,将她接回来住上几天,封珧若是快马回京,五天足矣,不出半月朝廷定有旨意来凤翔,耗过这半月就是,至于素荣的身契,当初给贾夫人那张是假的,想是她一直也没想着给素荣脱了奴籍,从未去衙门里对过,我们也算彼此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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