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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鱼还记着当初王芠害了扬波流产,不过这几次见扬波也是容光大好,扬波也说王芠在府里过得委屈,想是付氏真不喜她了,安家又是付氏一人为大,她若还想在安家立足,哪里还敢动什么手段?
    听了常妤的话,她也没接这话头,毕竟是别人家事,常妤也识趣捡了旁的趣事来讲,两人又说了许久的话,有小丫头来找常妤二人才回了园子里,阿鱼走到十娘身边,“怎么坐在此处不去玩?”
    十娘神色郁郁,“母亲带我认了人,我却不想去。”
    阿鱼便也坐下来问道:“可是有什么心事?”
    “四嫂。”她颇为信赖地看向她,“我不想嫁人。”
    阿鱼笑道:“我从前做姑娘时,也跟姐姐们这么说呢,如今还不是成了你嫂嫂?”
    十娘却羞赧起来,低头蚊声道:“我是不想现在嫁人。”
    阿鱼便明白了几分,轻声问她:“是想等明年去东华门外看看?”她耳边便是“嗯”的一声,“这是自然,今日七婶只是带你来做客,她跟七叔定也想要个进士女婿的,你不要多想了。”
    十娘似是被开解了几分,又看远处有几个识得的姑娘在叫她,便也敞开心怀去玩了。
    却说到了晚间,阿鱼正在灯下看书,连怀衍进来道:“先前那本还没看完?”
    阿鱼举起书来给他看,“三哥哥新买了一本来,雁影今日进府来说事捎来的,世清睡着了?”
    “睡着了。”他过来圈住阿鱼,“今日宴会可有趣?”
    阿鱼合上书,想了想道:“今日我也见着阮君离了,还是纨绔样,见到姑娘们还凑上去说话,叫他这一来,阮夫人今日这宴会也白办了,今日十妹妹也去了,跟我说此时不想嫁人,想等到明年东华门放榜去榜下捉婿。”
    连怀衍也是一笑,“这样也好,落得个安稳了,如今相位久久不定,我瞧着官家真是想叫两位参知政事彼此抗衡了,十妹妹也算副相之孙,品貌才情都好,应是不愁的。”
    阿鱼却转身道:“我跟七婶也说了呢,七婶却说咱们二房的六娘跟七娘,父亲官至大理寺少卿也不曾捉到年轻的进士,只得嫁了勋爵家的小辈,她恐到时候十妹妹误了年纪。”
    连怀衍看她担忧这么多,笑道:“总是父母之命,到时候咱们也只能帮着挑个才学品性好的,却不能左右。”
    阿鱼便也想开了,门外却突然响起了骊月的声音,“四爷,奶奶,可睡下了?”
    “未曾,有何事?”
    她便轻轻推了门进来,“二老爷掉进水渠了。”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句,眼中俱是惊讶,骊月继续道:“腿上挂了红,正在丹水楼里上药,二太太身边的锦棠过来喊的。”
    二人便匆匆穿了外袍过去,阿鱼一路问锦棠:“可是醉酒了?”
    锦棠捂着笑摇摇头,“太太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娘可去了?”
    “还未曾过去,眼下正在前头等四爷跟奶奶。”
    阿鱼远远看去,便见远处有几道身影,走近了便听得二太太一阵笑,“今日总算叫我先见了他狼狈,不枉我安插几个杂役在那外头摇晃。”
    连怀衍扶着她右手,“娘您安插杂役做什么?”
    二太太便睃他一眼,“我做什么?我看热闹,先前知道陶丫头送了南星跟碧茵过去,我就知道他常年打雁终被雁啄,丹水楼外面灯火通明,他能掉下水渠?”
    阿鱼在一边扶着她,关切道:“娘,父亲伤得可重?”
    眼见到了丹水楼院门,二太太越发开心,话音里的笑意根本掩不住,“重,咱们快些,免得伤口愈合了。”
    阿鱼跟连怀衍一顿?这就是未伤着什么了,那这,他们来了岂不是看了连景明的笑话?二太太却兴冲冲地拉着二人进去,阿鱼进了院子才发现葛氏跟连怀炘似也刚到,还不等互相见过,二太太就将他们四个全推了进去,“在外头做什么?你们父亲伤了,正是要好好问候着。”
    等进了门却见连景明好好坐在椅子上,脚下确有一块红,袍角也挂花了,那片红却是女子的小衫,正纠缠在袍角,南星正跪着拿剪子剪开,康姨娘在一边煮着茶。
    “哎呀,老爷,这是……”二太太进去便高呼了一声,待看清了才惊呼道:“这是个什么?”
    阿鱼跟葛氏面面相觑,终是别开了眼。
    连怀炘掩住笑意道:“先前母亲说是爹腿上挂了红,孩儿以为是伤着了,原是这样挂了红,孩儿便先告退了。”说完匆匆带了葛氏离去。
    连怀衍也带了阿鱼告退,连景明老脸一红,拿了袖子挡脸,简直羞见儿子儿媳。
    二太太看着人离开了,便上前怨道:“都怪那小孩,匆忙来报说是老爷腿上挂红了,急得我赶紧去叫了他们兄弟过来,眼下……眼下竟是这样荒唐,老爷是玩个什么把戏?还落了水渠里去。”
    屋里的丫头们都听得面红耳赤,康姨娘难得不帮连景明说话,坐在一边给二太太奉茶。
    连景明暗叹一声,他带着南星到了一旁的小园去看早桃,想是玩个风雅,暗夜里寻香,系了南星的水红衫子挂在袍角,叫她探花寻来,却是落了水渠,被妻妾看了便是落些面子,哪曾想儿子、儿媳皆来了,真是丢尽了老脸,往后还如何立起父辈威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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