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他脸上的疲态有些心疼,“如今什么时辰了?表哥歇歇再去府衙。”
连怀衍扶着她躺下,“不早了,我今天坐轿子过去,在轿上歇歇就是,你昨夜也累了,好好养养精神,我回来给你带樊楼的八宝鸭。”
“嗯,我等你走了再睡。”阿鱼掀开帐子看着他,他便也回头笑起来,“好了,你睡下,我去了。”
阿鱼看着他出了门,却渐渐丢了睡意,想着如今连怀衍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常家收到了府衙送去的案卷,应会质问元氏,以元氏的性情不能不迁怒,但是连家她也不敢,安家,昨日情形来看她也只会恨王芠,常家不可能帮着她,若是元家长辈宠溺她那王芠或许只一出京就会没了命,她能做的就是□□,只要府衙派人跟着,那凶手自也能抓住……
流光好数,等到阿鱼听到元氏的消息时已是第五日后,常说蠢人得势,祸及自身,惠及仇家,元氏便是这般了,她在外闲逛时听见了市井传闻说元家女子皆好恶行,还将她划伤妹妹脸蛋的事编成了轶闻,遂直接带着娘家人打上了安家要他们交出王芠,只王芠恰也被太原王家来的人接走,方出了京城,便叫她拦住,她仗着娘家武将出身,命家仆拦截了王家一行人,光天化日之下竟将王芠打成了重伤。
王家人自也不甘被辱,立马回城去宫门口敲了登闻鼓,状告元家女、常家妇光天化日伤杀百姓,官家还未亲理,常老夫人便亲自来致歉,只元氏嚣张,叫她莫理王、元两家恩怨,此言一出京中百姓莫不震惊,皆谈世家女子如此剽悍,青天白日公然报怨。
这下便是常老夫人也不能挽救了,跪在宫门口一言不发,正有内侍出来将她请起,“官家事多繁忙,要奴婢告知此是百姓纷争,且去开封府,常老夫人您年事已高,皇后言说非您管教不严,女子娘家教养十余年,一遭行事带了娘家仆役,却祸他人家宅,此是元家之错。”
常老夫人一头花白,颤颤巍巍对着内侍道谢,“多谢内官通传,谢圣人教诲。”
元氏听了就慌起来,“祖母,不是的,是王芠先散布谣言,您向圣人求个情……”
常家其余几个长辈将她拉开,正看到远远赶过来的开封府诸人,带头的竟是荣王,纷纷行礼,“殿下!”
荣王叫衙役们将元、王两家的都请去了府衙,常老夫人道:“孙媳不驯,有劳荣王殿下了,只为何连少尹不见?他之前送了案卷去我家中,还未曾与他道谢。”
荣王笑道:“此案本王亲自来审,常老夫人放心,本王定会秉公处理。”
常老夫人便又向他道谢,等他远远离了,才神色放松几分,对着身边晚辈道:“那个搅家精总算要走了,回去给恒儿写信,叫他斥骂元家当初姐妹易嫁,如今元氏惹祸,必要元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人群中垂文远远看着常家人商量了,等出了人群便骑马回了连府。
“荣王亲自去押的人?”阿鱼问他。
垂文道:“正是,四爷说等审理了元、王二家再回来,本是他来审,但是荣王去了,说此案他来。”
阿鱼明白过来,笑道:“这是荣王在给你家四爷担事,这事是元氏的错,定是要判她的,但是元家护女,保不齐恨到他,荣王天家贵胄,元家不敢惹。不过荣王突然这么好心,定是官家给他透了什么。”
骊月立马笑起来,“难道咱们老太爷,要当宰相了?”
阿鱼轻轻拍着世清的背,“都有可能,不是连家,就是姐姐跟杜家,总之我们世清又可以讨个红封了。”
众丫鬟都围着世清开始欢呼,此时雪柳端了碟果子回来,双眼放光道:“姑娘,您猜怎么着,方才奴婢从太太那里回来,特意绕去丹水楼跟兰香寮里看热闹,就见丹水楼的丫头们都死气沉沉地,捉了看门小丫头一问,说是康姨娘被南星气哭了。”
骊月惊讶地捂了嘴,“哎呦,南星这么厉害了?”
“可不。”雪柳聊起这事来便是兴致勃勃,一把坐在墩子上,手里的果子也不曾放下,“她跟碧茵两个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碧茵柔弱,得了什么好的都要孝敬给康姨娘,南星等康姨娘都收了就去二老爷那里哭诉,说是康姨娘仗着年纪大就欺负她们,这还了得?康姨娘当即就落了泪,结果二老爷还说她们也没说错,这下康姨娘更难过了,哭了一整日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南星厉害。”骊月笑得合不拢嘴,蹲在雪柳身边人就笑倒了过去,垂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雪柳的眼神就瞬间揶揄起来,放了果子挠着骊月,“还是垂文厉害,见你倒了就知道扶……”
“姐姐胡说什么呢!鹤音姐姐你看她,不好好做事,一天就知道听热闹。”
鹤音放下手里的针线,“我可管不住她,改日请你雁影姐姐回来她才知道害怕。”
“那好,我明日去给扬波姑娘送料子的时候就去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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