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不到,车子在一处无人的空地停下,周砚把车子熄了火,头顶的黄灯亮了一小会就灭了。
四周静谧,月光朦胧,车里很暗。
周砚看不清她的脸,握着她的手问她:“冷不冷?”他意有所指。
今晚,他是要来场野的。
顾鸢心脏砰砰跳,摇了摇头,怕他看不清,就说:“还、还好。”
周砚松开她的手,开门下了车,顾鸢的视线环绕车头,直到周砚打开副驾驶的门。
顾鸢刚准备抬脚下车,下巴突然被攫住,下一秒,她的唇贴上一团柔软,湿热的舌尖往她口腔里钻。
他吻得很欲,顾鸢身下的座椅缓缓往后,椅背跟着下落……
副驾驶的门敞着,周砚弯腰吻了她很久。
“鸢鸢,”他叫她:“来外面好不好?”车里太挤了,他喜欢无拘无束一点。
光线很暗,她眼睛里的水雾像是湖面的涟漪,漾在了周砚的心头。
顾鸢撑着上身坐起来,全身还很软,她伸着手臂,要周砚抱。
周砚把她抱出来,把她抵后座的车玻璃上。
“鸢鸢,”他睁着乌黑的瞳孔看她:“我要你在我这里是透明的。”他不喜欢她对他有任何的保留,所以,路斯越说的那句不经意的话,让他心头有刺了。
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她,甚至看不透她。
顾鸢嗓音还有点哑:“周砚,我没想瞒过你什么,爱上你之前,我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我不知道要怎么把我的故事一点一点说给你听,”她的掌心覆他脸上:“你看到的我很善良,很温柔,那都不是假的,”她话语稍顿,声音比刚刚烈了一点,就一点点:“但是我的善良和温柔都有底线。”
她说:“我的底线就是你。”她知道他是警察,有很多事情不能越界,但是既然是他想做的,她可以帮他。
她可以为他没有底线。
她爱他,他知道,但是他不想她因为爱他而做那些事。
“鸢鸢……”
“鸢鸢……”
他一声接一声地唤她。
“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他眼底很红,有灼灼火光在烧:“但是不要过了火。”
他动作停下,原本托着她身体的手抽出来,他捧着她的脸:“我是警察,有原则和底线在。”他一字一顿,即使他也那么爱她,“脱了警服,你是我的底线,但是,”他说了但是:“穿了警服,法律就是我的底线。”
眉目柔婉的顾鸢红着眼,咬唇点头。
他捧着她的脸,吻下去,吻很深,一点一点霸占了她的呼吸,他咬破了她的舌尖,又把她舌尖蔓延出来的血吸走。
月亮多露了一角出来,月色更朦。
光线昏暗,周砚看不见她眼角的泪。
一声呜咽让周砚停了动作,他掌心覆她脸上,食指摸到了一点冰凉。
“鸢鸢,”他心尖一颤,她哭了,却一点声都没有,他抱着她,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说两声对不起。
他把她抱回副驾驶的座位上,点开一键启动,引擎响,车灯亮。
他看见她满脸泪痕。
他又说:“对不起。”他不知道是他刚刚动作太重了还是说的那些话伤到了她。
其实他经常把她弄哭,但都是在床上,他也只喜欢她在床上哭,可她现在泪眼婆娑的模样,与之前都不一样。
他语气很急,在求她:“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鸢鸢,”他吻她的眼角:“对不起,”他吻完她眼角,又吻她的眉心:“你别哭好不好?”他最怕她哭,她一哭,他就想脱了那身警服。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如果他知道自己会爱上她,他不会去做警察,他会把他大把的时间都给她,而不是总是把她一人扔在家,担惊受怕。
她也就不会为了他,去做那些有可能让她深陷泥潭的事情。
她眼里潮湿,唤他的名字:“周砚。”
“我在。”
“李晃的手筋是我找人——”
他捂住她的嘴:“不要说,”他早就知道了,可是真相不能经她的嘴说出来,更不能亲口对他说。
顾鸢拿开他的手:“但是我没有让人杀他。”
李晃死了。
是昨夜死的,案件交由刑侦处调查。
周砚慢慢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然后抽了一张湿巾给顾鸢擦干净。
顾鸢按住他的手:“周砚,你信我吗?”
周砚抬头,眼睛直穿她的眼底:“他的死,我从来都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
顾鸢笑了,整颗心瞬间落下去。
谁怀疑她,她都无所谓。
只要周砚信她,她只要周砚信她。
顾鸢把他的担心安抚住:“不会有人查到我。”割断李晃手筋的事,她盖得严严实实,不会有任何意外。
“鸢鸢,”他眼里有拨不开的愧疚:“这种事,再也不要有第二次。”他不是在怪她,其实李晃那种毒贩子,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算多,可是他不想脏了顾鸢的手。
他拿起她的手,吻落在她的手背:“你的手是要给我煲汤的。”她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需要一双干干净净的手。
顾鸢笑着点头。
“阿嚏~”她刚点了头,就打了个喷嚏。
周砚把她的长衫往身前遮了遮,“我们回家。”
“嗯。”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回了家,然后一起去了浴室,水声响了很久,朦胧的磨砂玻璃盖不住两张会让人惊艳的皮囊。
所谓天上有月色,人间有尘事。
“鸢鸢……”
“周砚……”
后半夜的月色很温柔,床上的人也温柔起来。
第20章 狂野路总哭了
路斯越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半,还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眼睛都没睁开,就听见了最令她讨厌的声音:“你怎么还没过来?”
路斯越没说话。
电话那头,路湛霖直接下了命令:“莫家人十一点半到,你十一点十分之前必须过来。”
路斯越依旧没说话,待电话挂断,她把电话扔到一边,然后缓缓睁开眼,很不认命地掀了被子坐起来。
人总要为五斗米折腰。
她路斯越不缺那五斗米,但是她骨子里的逆反让她鱼和熊掌都想兼得!
路氏是那熊掌。
而那条鱼……
路斯越抓了抓头发,昨晚,那颗痣又跑她梦里去了,还把她缠在身下作乱!
好气!
她堂堂路总居然在下面!
不服气!
平时妆容精致的路斯越今天没有化妆,她又梳了对公万年不变的中分。当她换了一身最随意的居家服准备出门时,她犹豫了。
人总是会把最随意的一面呈在亲密的人面前。
那个姓莫的算个什东西,她凭什么要把她宝贵的素颜脸给他看!
路斯越用了最快的速度,画了一个很妖艳的妆,又换了身很骚的红色裙子,叉都开到大腿根了。
她照着镜子,觉得很满意。
就这一身,但凡有两只眼睛的男人都会认为她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莫家会接受她这种女人?
呵呵。
第11:08分,路斯越开着她那辆红色骚包跑车到了山水茗家。
山水茗家是个老别墅群建筑,建在郊区,环境美的像一幅画。
可惜环境再美,路斯越也不愿踏进这里一步,虽然她曾在这里生活了16年。
路湛霖拄着拐杖,站在客厅门口的台阶上。
路斯越穿着她那身骚气冲天的高叉长裙,七八度的天,还露了一截小蛮腰出来。
路湛霖冷着个脸,手里的拐杖点在大理石地上,“穿的像什么样子!”
路斯越笑得媚里媚气:“不好看吗?”她还原地转了个圈,雪白的大腿露出来。
路湛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伎俩,他冷哼一声:“哪怕你什么都不穿,莫家也会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家门!”
看看,看看,这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该说的话吗?
可路斯越早就习惯了,她晃着手里的水晶手包,踩上台阶,眼尾瞥着路湛霖皱纹横生的苍老脸颊:“那您老可要保重好身体哦~”
路湛霖气地嘴角抽了抽。
路斯越越过他进了客厅,满客厅的墙上都是名贵的字画,红色的花梨木家具彰显着这个家的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