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越嘁声道:“你该不会以为人家在等你吧?”
顾鸢当然不认为他是在等她,毕竟他都不记得她,她问过方伯伯,当初周砚把她从火场里救出来只是因为恰巧路过。
如果没有那么恰巧,她早就去见她的父母了。
顾鸢没喜欢,更别提主动了,她皱着眉头,像是问路斯越又像
是自言自语:“那我要怎么追呢?”
“直接告诉他,你喜欢他呀!”这回答,很路斯越。
顾鸢摇头,有点不认同:“万一把他吓跑了呢?”
“吓跑?”路斯越要笑死:“那么大的火都没把他吓跑,你一句喜欢就能把他吓跑?”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又很没道理。
顾鸢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很惆怅。
路斯越一拍大腿:“这样!”她一个爱情盲人给她支招:“你把他堵在墙角,强吻他!”
顾鸢:“……”
路斯越想想也皱眉了,这不是顾鸢的风格呀,她摸着下巴在那想啊想,想得头都大了:“你还是放弃吧!我觉得他那职业不好!”
顾鸢问:“怎么不好了?”
“缉毒警诶!”路斯越觉得危险:“搞不好哪天就把命卖给国家了!”
顾鸢剜了她一眼:不许你咒他!”
看看,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护上了,路斯越有种看孩子‘三岁看八十’的既视感,她站起来,拍了拍顾鸢的肩膀:“愿你日后不是一个重色轻友之人。”
第64章 番外3
周三的下午,顾鸢坐在咖啡厅里等路斯越。
她已经从两点等到了四点半,她又看了眼时间,然后拨通了路斯越的电话。
电话那头,路斯越气喘吁吁:“来了来了,到门口了!”
顾鸢一听,忙站起来,刚走一步,她就扶住了桌面,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
她今天穿了一双12厘米的高跟鞋,她这辈子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高跟鞋。
路斯越跑到她跟前,大喘气:“我会一结束就跑——”她低头,视线自下往上,将顾鸢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
顾鸢今天穿了一条u领的暗红色丝绒长裙,双肩的宽吊带上分别是一个精致的下垂式蝴蝶结。
美是美,就是有点凉啊,今天外头的风可不小,路斯越弯着腰绕到她身后:“我的天,你今天还穿了高跟鞋??”
她从没见顾鸢穿过高跟鞋!
顾鸢咬了咬下唇,表情很不自然地拂了下耳侧的长发:“很别扭是不是?”
“不不不,”路斯越忙摆手:“只是从我的角度看,觉得有点不习惯,”她刚刚可是扫到了旁边好几个男人女人的眼神,她在她耳侧,微微压低了声音:“但在别人眼里,你这身,美爆了!”
路斯越朝她伸出手:“牵着,摔倒了我可不负责!”12厘米的高跟鞋,她一个高跟鞋师祖走起路来都要小心三分呢!
两人开车到了安远路,路斯越瞥了眼窗外,问:“他几点下班?”
顾鸢透过主驾驶的窗户盯着对面的伸缩门:“六点。”
路斯越扭头看她:“那你从三点就开始催我?”
顾鸢抿了抿唇,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条路是禁停路段,路斯越已经被交警撵了三次,每撵一次,路斯越就往前绕一段,再开回来。
终于捱到了五点五十,路斯越催她:“赶紧的!”
顾鸢反应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她开门下车,往对面去,路斯越手肘支着下巴,看着她那
别别扭扭走路的姿势,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鸢走到警局伸缩门的西侧,她怕显得太故意,就又往西走了一段……
她穿着那双黑色的恨天高,在门口来来回回绕了三趟,门口站岗的警务人员都忍不住拿眼尾睨她。
第五个来回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他。
周砚没开车,准确来说,他没有车,警局离他住的地方有三四公里远,他都是跑步上下班的。
顾鸢面对着他,朝他走过去,可周砚耳朵上挂着耳塞,低头看着手机,顾鸢都擦过他的肩了,周砚还没看见她。
顾鸢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她急中生智,“哎哟”了一声,对面的路斯越都听见了。
顾鸢弯着腰,捂着自己的左脚脚腕,她也不敢正大光明地看他,只敢用眼尾的余光偷瞄。
她今天的穿着和平日里是两个极端,她还化了妆,头发也扎了起来。
周砚像是听见了一声‘惨叫’,他扭头,淡淡扫了一眼,视线都没怎么落到她的身上就收回去了。
对面的路斯越笑出了鹅叫声。
倒是另一个路过的男人好心过来询问:“姑娘,没事吧?”
顾鸢苦笑着摆手:“没、没事。”
顾鸢直起身,就这么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原来越远……
第一次装偶遇就这么以失败收了场。
顾鸢回到车里,路斯越的脸都笑红了,顾鸢的脸也红了,是羞红的。
“你别笑了行不行?”她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
路斯越又笑了会才把笑收住,她想不通:“你今天穿的这么漂亮,这么就没入他的眼呢?”
顾鸢哪里知道,她嘟囔一句:“他不是警察吗?”警察不应该乐于助人吗?
顾鸢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吧。”
路斯越刚要摁下电子手刹,车窗旁落了一个人影。
路斯越扭头:“……”
是交警:“再让我看见你,我就开罚单了啊!”
路斯越忙赔着笑脸:“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说完,她踩
下油门,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
回去的路上,顾鸢嘟着一张苦瓜脸,等红灯的时候,她突然庆幸了一下:“幸亏没像你的说的!”
路斯越没懂:“我说什么了?”
顾鸢噘着嘴,支支吾吾的:“就是……你说……强吻……”
路斯越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说,你该不会真想着要试那个桥段吧?”
顾鸢没说话,把头偏过去,玻璃上映出了她脸上淡淡的绯,她想过吗?
她真的想过,但是她不敢,打死都不敢。
她连喜欢他都不敢对他说,何况是强吻!
她甚至想了各种惹他不高兴的后果,比如:告她非礼?又或者,拿枪指着她?
接连的三个星期,顾鸢没再去篮球场。
而周砚,脑子不听使唤似的,总在打球的时候往对面的香樟树后瞅。
转眼到了十一月,篮球场附近的银杏叶子铺了一地的金黄,顾鸢在时隔一个月之后,又来了。
可今天,篮球场里一个人都没有,秋风萧瑟,裹着凉意吹卷着地上的银杏叶,也卷起了她的裙摆。
顾鸢回到车里,刚启动车子,一辆警车与她背着方向停在了她的车子旁。
顾鸢习惯在启动车子的时候落下车窗,她余光瞥过去一眼,就一眼,她的背脊瞬间就挺直了。
是周砚。
他右手掌着方向盘,左胳膊懒懒地搭在完全落下玻璃的车窗上,他眼尾微微上挑,笑得痞坏痞坏的:“来找我吗?”
他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顾鸢瞬间就红了脸。
她下意识就不承认:“我就是顺路、顺路……”
“哦,顺路,”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家住哪?”
顾鸢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月湖澜山”
他看似心情不错,听了她的答案后,竟然笑了声,他盯着她的眼睛看,笑吟吟地问:“来办事啊?”
顾鸢几乎是抢答了:“嗯,办事。”
周砚的长相偏于风流,这也是各种女人都想扑他的原因,有的是真想跟他谈恋爱,
也有的想跟他过过夜。
偏偏,他一个都不遂那些女人的愿。
他不说拒绝的话,但也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好比局里刑侦队里的那几个女的,周砚把那距离拉得比陌生人还远。
偏偏,他对她笑了。
行,周砚就当他真来办事:“最近忙,没什么时间打球。”
顾鸢怔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所以,他知道她来看过他打球?
周砚瞅了眼中控台屏幕上的时间,扭回头,又冲她勾唇笑了一下:“你去办事吧,我还有事,走先了。”
没等顾鸢说再见,那辆白色的警车就与她背道而驰了,顾鸢看着后视镜里的车屁股,晃了好一会儿的神,直到连续两声喇叭声,才把她的魂给叫回来。
之后连续两个周日的下午,顾鸢都鬼使神差地去过球场,如周砚所说,他应该是真的忙,这两次,她都没有在球场见到他。
十二月的夜,空气里的风尽是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