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珊顿觉满足。
听了这么久,这声岳小姐果然是怎么都听不腻。
徐静舒今天五点按时下班。
每当她按时下班,裴幼珊为了不露馅就会早她半个小时下班。
今天裴幼珊又约她去光顾薛应月的厨色,坐在沙发软座里便兴致勃勃地向她推荐厨色近期的新菜品,宛如厨色编外推销人员。
但看老板娘的颜值和餐厅菜品的质量,她觉得裴幼珊这么热情不难理解。
薛应月见裴幼珊又把徐静舒带过来了,面色从容地走过去询问:岳小姐,还是老样子吗?
裴幼珊点头:再加两道新菜品。
薛应月给她们二人添茶:好的,请二位稍等。
徐静舒这才发现这两个人已经混熟了。
至于是什么时候混熟的,她不关心,像裴幼珊这样好的性格和脸蛋,自然想认识什么人就认识什么人。
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金丝雀,她只对金主的钱和身体感兴趣,金主的私人生活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就像金主也不会过问她的私人生活。
吃完晚饭两人便回了碧云花园,进门后各自把鞋子放进鞋柜,这才换上棉拖走进屋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话题又莫名地落到薛应月身上。
裴幼珊道:厨色的东西都很好吃,你要是和朋友过去吃,花费可以记我账上。
徐静舒淡淡颔首,随便问了一句:岳小姐跟薛老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裴幼珊毫无心眼地回答:就你出差那段时间呀。
接着一怔,回头揽着她的腰,亲昵地亲了她两下,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放心,我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不会包养第二个情人的,有你就够了。
锦市那晚之后,她就一直记得徐静舒在意两个情人的事情。她也愿意体贴地哄一哄她,顺顺毛。
毕竟徐静舒不仅长得是她的审美,而且的确把她服务得很好,很舒服。
说是独得恩宠也不为过。
徐静舒本来没有问这个的意向,但既然她主动说了,正好也安了一份心。
就目前来说,她对这个金主很满意,暂时不希望有人来破坏这段关系。
她一下又一下地摸着裴幼珊的长发,温声应道:没有就好。
说罢,把人搂得更紧。
而当她们的唇瓣就要吻上彼此的时候,一声叮咚硬生生地打断她们。
裴幼珊叹了口气,走到玄关看墙上的显示屏,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解风情。
而当她看清楚显示屏上的人时,霍然睁大了眼,猛然倒了一口凉气。
转身急急忙忙把徐静舒往房间里推。
许歌你藏好了,我不让你出来,你绝对不能出来,乖啊。
徐静舒云里雾里地被推着走,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裴幼珊火急火燎这劲,她还是乖乖藏好了。
裴幼珊赶忙把她放在沙发上的包塞进衣帽间,把该做的都做完之后,这才整理衣服,强作镇定地打开门,对着门外的人露出一个笑脸。
徐静舒靠在门边,依稀听见点响动,裴幼珊和来客似乎走进了客厅里。
她微微探头,视线正好可以看见客厅的沙发。
那上面坐着一个女人。
看清女人面容的刹那,她眉头轻轻挑了一下,有点意外。
因为那个人她见过,而且是她妈多年的死对头。
裴澜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第20章
徐静舒靠在墙边, 一动不动。
对于裴澜清的出现,她不仅感到意外还感到疑惑。
好好的,裴澜清为什么会出现在岳小姐的家里?
她们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上下级, 抑或是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前所未有又震撼人心的猜测。
徐静舒更加沉默了, 贴着墙若有所思。
她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的父亲姓什么来着?
裴幼珊这头, 正在积极应对突然回来的老妈。
裴澜清会提前结束休假, 还大晚上过来,她比谁都要吃惊。
谁能想到呢,听了八百年的尽早回来有朝一日居然成真了。
她被杀得措手不及,深感自家老妈真是反狼来了套路第一人。
她现在就希望小情人能躲好不要出来。
现在她还不想被裴澜清发现小情人的存在, 不想让小情人卷到她们母女之间的对峙里来。
正因此, 她才会在显示屏看清裴澜清面貌的刹那,第一反应是把徐静舒藏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转身去给裴澜清倒水, 满眼疑惑。
一个月的休假不是还有几天吗?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裴澜清靠着沙发,闲闲撩起眼皮子, 特别淡定地笑着说:你不是说你忙得要裂开了吗?我回来给你缝缝。
裴幼珊:
谢谢啊, 女儿有被感动到。
裴澜清又指了指她脚边的礼袋:喏,我给你挑的礼物, 看看怎么样。
家里现在还藏着一个人,裴幼珊心中焦急,只希望老妈能赶紧走, 哪还有什么心情看礼物。
于是草草扫了一眼, 敷衍地说:嗯, 好看。您还有什么事吗?
裴澜清啧了一声:你不认真看一眼就说好看?
裴幼珊毫无灵魂地回答:不是您让我相信你的眼光?
裴澜清哼笑一声:你现在相信我的眼光了?
她充满审视的眼神瞬间落在裴幼珊身上,借题发挥,跟她算账:那我让你去跟静舒那孩子见面你怎么不去?
裴幼珊
草, 我为什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小情人什么都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知道静舒是哪号人物!
裴澜清稳坐如山,显然没有立马离开的想法。
她今天过来,除了看女儿给礼物,还打算把女儿失约徐静舒的事情掰扯清楚。
裴幼珊不喜欢听见这件事,语气逐渐不耐,烦闷道:我就是不想去见她,就是不喜欢她,怎么了嘛!
你不喜欢她?
裴澜清眯起眼。
人家招你惹你了,你就不喜欢人家?你们不是没见过面吗?
裴幼珊顿时语塞,之前听到的传闻又一次汇聚在她的脑海里。
长得丑,玩的花,换情人像换衣服
每一个点都在她的雷区上起舞弄清影,让她完全没办法对素未谋面的徐静舒有半分好感。
她们两个还是各自安好吧,别凑一块了,她无福消受。
她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总结了一句:她人品不好!
裴澜清闻言,双手环胸,身子微微向前倾,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她璀璨明亮的眼睛。
裴澜清淡定一笑。
你是从哪里听到了乱七八糟的传闻吧?
一个陈述语调的问句。
裴幼珊态度强硬道:你别管我听到了什么,总而言之,我不会去见她,更不会跟她结婚!
裴澜清闻言,态度忽的一转,伸手牵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颇为语重心长。
当初有人说我跟徐映茹敌对是因为喜欢对方,对对方爱而不得才由爱生恨,说得有模有样的,但这个谣言你听了就不会相信。
为什么?因为你了解我跟你爸感情有多深。
所以啊,不要听信谣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不能从别人的嘴里去了解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这样的判断难免失真。
这个道理妈相信你明白。
裴幼珊当然明白。
她觉得不明白的反而是裴澜清。
她如此排斥这件事,根本原因不是徐静舒为人如何,而是从一开始就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仿佛她只是连接两家利益的桥梁,而不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至于徐静舒的人品长相,只能说是额外因素,有无都不重要。
妈。
裴幼珊沉沉地叹了口气。
您还是没明白,我是不喜欢你插手我的感情生活。
让我自己选不好吗?
孩子总要长大,总会振翅高飞,做父母的早就该学着放手了。
裴澜清笑了笑,轻轻捏着她的脸蛋。
不好,你眼光不行。
再说了,你不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吗?她就长得很好看啊。
来了,医学奇迹般的审美又来了!
在眼光这方面,她们母女恐怕半斤八两!
裴幼珊:妈,您说她好看只会让人相信她真的不好看
裴澜清:胡说八道,你爸不就长得很好看?不还是我选的吗?
裴幼珊:那说不定是爱情的力量拯救了您奇迹般的审美。
别骂我,我爸也这么觉得!
裴澜清:那伟大的母爱还能再拯救一回,帮你找到漂亮媳妇。
接着又摆了摆手:不说这么多没用的了,总而言之这回听妈的,保准没错,乖一点啊,别倔。
裴幼珊:
她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罢休!
裴幼珊抱臂气呼呼地说道:不要,我已经二十五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
就在这时,裴澜清的电话铃声终止了两人的对话。
她接通说了几句后,就决定要走人了。
裴幼珊正在气头上,连送都不想送一下。
裴澜清表情却很淡定,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神色难得温和。
珊珊,妈不会害你。
你要记住,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裴幼珊凉凉一笑:从小到大,你这句话说了没有八百遍也该有一万遍了,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裴澜清无所谓道:那就麻烦我们裴总再多听一遍好了。
说完便拿出手机给她的微信发了一串号码。
裴幼珊:?
这什么?
裴澜清拿起自己的手提包:静舒的电话号码,你当初不是找我要来着?
裴幼珊:
她深感无言。
既然有,那当初怎么不直接给她?!
眼见为实,妈还是希望你能试着多跟她接触一下,说不定她正好是你喜欢的那一种类型呢?
裴澜清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有,别忘了跟人家道歉你上次失约的事情。
至于之后怎么处理,要聊天还是要见面,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们当妈的管不了那么多。
裴幼珊微微一愣,忽然捉摸不透裴澜清最后那句话。
像是在说如果她们接触过后实在没感觉,他们做父母的就不会再逼着她们跟对方结婚。
又像是什么意思也没有
她低下头去看那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徐静舒的,只要她打过去
等等!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裴澜清刚刚喊了她一声裴总,万一小情人听到就糟糕了!
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徐静舒的事情就先放一边吧!
她起身先确认裴澜清真的走了,这才转身慌慌张张地跑向徐静舒藏身的房间,边跑边在心里祈祷。
我的伏羲女娲啊,信女愿一生荤素均衡搭配,以此换我的马甲平安无事,我家雀儿什么都没听到!拜托了!!
一踏房间,她就看见徐静舒双手抱臂坐在床头柜上,姿态极其放松,不像是要躲更不像是要逃,反而像是一直在等她来。
悠悠望向她的眼睛里还有几分浅浅的笑意。
裴幼珊莫名有股不祥的预感,只觉得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连气氛都焦灼得让她的心怦怦加速狂跳,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咬了咬嘴唇,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迟缓地开口:许歌你听到什么了?
接着她就听见徐静舒笑着说:没听到什么。
就听到一点。
裴幼珊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被后面那句话驾到火上烤。
哪一点啊?
徐静舒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悄然抬手摸着她鬓边的长发:你的结婚对象
裴幼珊呼吸一滞。
不会吧,她不会听到我相亲对象是谁,而且刚好知道对方是蓝海资本的总裁吧!!!
她人品不好。
徐静舒这么说。
裴幼珊愣了一下:?
就这个?
徐静舒颔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还有,你不想见她。
没了。
裴幼珊瞬间松了口气,双肩蓦然垮落下来,把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身心就像跑了一千米一样累。
故而她没察觉到平时惯会察言观色的小情人,这一刻居然没有问她怎么了。
徐静舒的五指懒懒地顺着她波浪般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在摸自己的猫。
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她什么都听到了。
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她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分外微妙和复杂。
她的金主原来根本不姓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