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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静舒颔首,又神色复杂道:或许我真的在不经意间伤害过她。
    许歌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皱着思考了半晌,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今晚回去再探她的口风。
    徐静舒起身往门口走,目光坚定从容。
    死也该死个明白。
    裴幼珊睡到下午才起身,迷迷糊糊走出房间才发现餐桌上备着早餐。只不过放的时间太久,已经凉透了。
    她愣了一瞬,紧接着揉了把脸,把残余的睡意揉散,再三确认眼前的早餐不是幻觉后回房拿起手机。
    一条微信消息跃入眼帘。
    是她的小情人发来的,时间早上八点二十六分。
    [早餐在桌上,如果起得早要记得吃]
    她深感惊喜。
    虽然只是随手之劳,但这可是小情人第一次帮她准备早餐呢!
    只不过被她硬生生睡过去了
    [裴幼珊]:看见啦,谢谢。
    [裴幼珊]:【可可爱爱.JPG】
    蓝海资本,会议室。
    徐静舒仍旧坐在最显眼的椅子上,黑色的衬衣袖子半挽,露出两截白玉般的小臂,秀气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只黑色的钢笔,轻轻搭在桌面上。
    慵懒无波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前方的PPT,气度非凡,不怒自威。
    直至那个备注又一次出现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上,她的眼中才多了一点感情。
    仍是光明正大式偷偷开小差。
    许歌悄悄瞥了她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
    这就是恋爱的气息,老板也逃不过。
    徐静舒看了一眼时间,秀眉一挑。
    居然睡到下午两点才醒?
    [徐静舒]:刚醒?吃过饭了吗?
    裴幼珊正把她准备的三明治从微波炉里拿出来,随手拍了张照发给她:[正准备吃]
    徐静舒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瞬。
    这都跳了两个饭点了,就一个三明治怎么吃得饱?
    [徐静舒]:你先用这个垫垫肚子,我给你点餐,不要饿坏了。
    [徐静舒]:想吃什么?
    裴幼珊稀里糊涂地咬着三明治,稀里糊涂地回了个随便,然后坐在沙发上半天都没弄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她思考片刻,首先毫不犹豫地踢掉喜欢这个答案。
    因为她还清楚地记得,徐静舒前不久才说过会对金主动情的金丝雀不包括她,简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要是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觉得对方是喜欢自己,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不要脸了。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徐静舒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她付了钱,给了住的地方,对方当然要对她好,她又不是真的来当菩萨的!
    想通之后她就不纠结了,简单垫了个肚子后就去洗澡,等外卖送到。
    人生如此美好,时间如此宝贵,何必浪费在纠结上?
    裴幼珊就这么在汉柏公寓里瘫了一天,没有去公司。
    裴澜清答应过帮她缝缝,就没管她不上班的事。
    趁着没事,她下午特地出门一趟,买了些书回来填在新书房的书架上。
    她这个人不论换到哪里住,住的房子都必须有一间书房,书房里要摆满书,因为闲来无事时看看书就是她最大的兴趣爱好。
    添了新书之后,她便窝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看了一个下午的书,直到徐静舒五点下班回来。
    漂亮的小情人穿着黑色衬和衣白色西装长裤,身姿纤长气质出众。挽起半截的袖子让她的打扮少了板正严肃,显得轻松懒慢,赏心悦目。
    裴幼珊眉开眼笑,抬手冲她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接着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买了什么?
    徐静舒把袋子放上茶几:一点水果。
    裴幼珊放下书,起身拨开袋子。
    全是橘子。
    裴幼珊:?
    徐静舒仿佛能看见她脑袋上一个接着一个的问号。
    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记得岳小姐喜欢吃,所以路过水果店的时候就买了一点。
    仿佛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让人无法再质疑。
    很甜。她说。
    又十分幼稚地在心里补了一句:比薛应月的还甜。
    裴幼珊就当她是为了哄金主高兴了:谢谢啦。
    徐静舒对她莞尔:应该的。
    喜欢一个人,就该努力对她好。
    就算抛开喜欢这一层感情,她还有金丝雀的身份在,对金主好也是理所应当。
    裴幼珊一听这三个字,反而更加确定她只是单纯地哄金主高兴而已,更加不会多想。
    晚上八点半。
    吃完晚饭洗完澡,裴幼珊又坐回舒服的大沙发里,窝在徐静舒怀里看书。
    红袖添香,格外美好。
    徐静舒为了她特意把电视的声音又调低两格,然后沉默思索着合适的话题切入点,以便探她的口风,看看徐静舒究竟怎么得罪她了。
    过了一会,裴幼珊放下书,起身喝了口水,又重新靠在她怀里,边剥橘子边迟疑道:许歌,我昨天喝醉之后没干什么蠢事吧?
    自从上次弄出下饭菜和包养的事情之后,她也说不准自己喝醉了能说什么鬼话,做出什么尴尬的蠢事。
    徐静舒翻出昨天的记忆,垂眸揉着她的发顶:没有蠢事。很可爱。
    不是做了某件事才可爱,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可爱。
    裴幼珊猝不及防又被她夸了一番,面色微红,又不好意思起来:又在胡说
    我真的没说什么吗?
    徐静舒突然抓住了切入点,坦然道:说了。
    裴幼珊呼吸一滞,开始紧张了。
    我的伏羲女娲啊,千万要保佑我,别让我又说蠢话了!
    徐静舒镇定自若道:你说你从小就在等着一天,现在终于等到了,终于解放了。
    还说这件事在你心里是可以放鞭炮庆祝的程度。
    裴幼珊一听,顿时就轻松了。
    还行,真情流露罢了,不是会让她尴尬得脚趾蜷缩的东西。
    紧接着她就听见徐静舒缓声问:你就这么讨厌那个结婚对象吗?
    裴幼珊:?
    徐静舒心情很复杂:从小就讨厌?
    裴幼珊莫名觉得好笑,两只眼睛弯成小月牙:你在说什么呢,我跟她又不熟又没见过面,怎么可能从小就讨厌她?傻瓜。
    徐静舒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转而疑惑地问:那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裴幼珊起身把橘子皮丢进垃圾桶里,语气轻松:那是说我妈啦,她从小就爱管着我,逼着我学这学那。现在连结婚也要管,我当然不乐意呀。
    然后经过我一番努力,她不仅答应帮我退婚还答应不再管我,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徐静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事情的真相居然如此,她还误会了那么久
    她沉默片刻,又问:所以岳小姐根本不讨厌那位结婚对象?
    裴幼珊点了一下头,顿了顿,又摇了一下头。
    徐静舒:?
    这是个什么意思?
    裴幼珊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她真的像传闻里说的那样花心又没下限那我就讨厌她。
    除此之外,我对她也没什么意见。
    徐静舒心里又松了口气,亲昵自然地把她揽回怀里,摸着她的长发:嗯,没有人会喜欢花心又没有下限的人。
    裴幼珊没看见她的表情,一边掰着橘子,一边狂点头:对吧对吧。
    咬下一瓣,一脸惊喜地递过去另一半:真的很甜!你也吃!
    徐静舒含笑推了回去:喜欢就好,你吃吧。
    裴幼珊的注意力彻底被鲜甜的小橘子吸引了,从她怀里爬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剥。
    徐静舒斜撑着太阳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长发如瀑的背影。
    既然她对她没有别的意见那她是不是可以考虑现在对她坦白身份?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试探一下好了。
    她靠近裴幼珊,轻声道:既然岳小姐是个作家,那有没有设想过,如果你的那位结婚对象并不像传闻里那样,而且正好是你认识的人,你会怎么办?
    裴幼珊被她这个脑洞惊得吃橘子的动作一震,扭头惊讶地看着她:你脑洞好大啊,不写文可惜了。
    徐静舒微微一笑。
    裴幼珊当真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连夜扛着火车,火速离开这座让人尴尬的城市,争做对方生命里的过客!
    徐静舒:
    坦白身份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徐徐:一个不小心,老婆就成生命里的过客了。
    裴裴:给我收住你的脑洞!我尴尬的DNA可听不得这种话!
    第32章
    裴幼珊刻在DNA里的尴尬不允许她听见这么恐怖的脑洞。
    她就算是个作者也不敢开这种自寻死路的脑洞啊!
    放下橘子, 擦干净手指,她捧着徐静舒的脸,表情既严肃又正经:以后不许开这种鬼故事一样的脑洞了,我这个人最怕尴尬了。乖啊。
    徐静舒:
    她心情复杂地颔首。
    从裴幼珊的反应来看, 这件事除了从长计议, 徐徐图之, 再也没有第二条路。
    除非她想现在就让这份初次萌动的爱意化为无情的生命过客,并成为裴幼珊心里的鬼故事。
    裴幼珊从她的回应里看出几分难得的乖巧, 旋即眉开眼笑, 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转头又绑起长发, 继续剥橘子去了。
    乌发挽起,露出莹白纤细的后颈。在光的映照下, 细小的绒毛隐隐可见。
    没有刻意勾弄风情, 却依旧风情无限。
    裴幼珊刚准备伸手摸向下一个橘子,从旁边伸过来的手却抢先一步,轻轻柔柔地握住她的手腕。
    低稳迷人的嗓音飘荡在耳畔,透着最简单的关切:不要吃太多, 对身体不好。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裴幼珊登时绷直身子, 耳边似有电流淌过,酥酥麻麻的。
    她不自觉望向身边的人,沉浸在她幽然如渊的眼瞳中, 忽然失去了言语。
    眼前的人,容貌艳丽,嗓音迷人,气度沉稳大方, 贵气难挡,有时候就像是高高在上女王。
    是的,女王。
    裴幼珊偶尔会想她是不是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但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因为这世上确实存在贫苦人家的孩子长大之后贵气十足,完全看不出他们曾经被如风霜般的生活苦难无情凌虐。
    她静静地看着徐静舒。
    徐静舒此时的眼神温柔又清澈,就像绵延不绝的潺潺溪水,让人恍然生出一种自己可以被她无限包容的错觉。
    裴幼珊现在就有这种错觉,故而半开玩笑地说道:许歌,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不像是缺钱花的人。
    徐静舒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着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裴幼珊摸着光洁的下巴思索片刻,然后笑道:气质不一样,你看起来很贵气,就像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徐静舒:
    她确实是
    她不慌不忙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缺钱的人,哪怕是有钱人。
    不同经济水平的人对钱都有着不同的烦恼,追求和需求更是千变万化,永远没有终点。
    所以人人都缺钱,人人都需要钱,而钱永远也赚不够,永远也赚不满。
    裴幼珊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像是在打量她:那你为什么从不多问我要钱?
    说实在话,她觉得她家的小情人在金钱上有点佛性。
    她曾经也说过要给她转点小红包之类的,结果都被她严肃正经地回绝了。
    每个月六万,从不多要,也从不主动要,好像这就够了。
    和她知道的别人的情人比起来,她家的还莫名有点淡薄钱财的味道。
    徐静舒垂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白润如玉的手腕:因为够了。
    然后慢条斯理地帮她算了一把:在每个月六万之外,你还喜欢给我买衣服,另外给我地方住,最重要的是
    还有你。
    徐静舒含着笑,语调真挚:你胜过一切。
    一个可可爱爱又好玩的金主,必定倒贴都有人愿意送上门。
    而当她喜欢上这个金主之后,金主在她心中的价值自然胜过世间一切。
    钱不重要,哪怕没有钱也没关系,她愿意呆在她身边,就这么握着她的手,靠近彼此。
    裴幼珊没有料见自己会被捧得这么高,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珍贵无双。
    她的耳尖登时一红:你你原来就这么会说情话的吗?
    不知道。徐静舒很坦诚,以前没说过。
    裴幼珊惊奇地看了她几秒,缓缓笑道:你一定不会有暗恋的烦恼。
    长得这么好看,还体贴会说情话哄人高兴,这几个属性一叠加,裴幼珊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她的攻击。
    徐静舒:
    那倒未必。
    借你吉言。她轻轻地亲了一下裴幼珊。
    裴幼珊懵逼了:?
    这也算吉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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