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这两天的微博热搜相当热闹。
有关程眠的热搜好不容易从20掉到尾端再消失不见，转头他的名字就和李卓的名字共同出现在了热搜榜上。
【程眠李卓粉丝】
简简单单的标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很多因为被安利而关注程眠的网友此刻不免有些好奇，点进热搜想看看程眠怎么又和李卓粉丝扯上了关系。要知道程眠和李卓完全是两种人，尽管这几年来程眠的名气一般般，但程眠一直活动在影视圈。李卓从选秀节目出道以后，虽然也想过转型，但到底是不太成功的。
这两人能扯上关系，就很离谱。
直到网友们看到了热门微博。
八卦在向你招手：有人投稿，听说李卓的粉丝在影视城撞上了程眠，虽然是道歉了，但据说程眠发了很大的脾气。后来是李卓出面调解的。人不红脾气还挺大的，以下是照片。
照片只拍到程眠的半张脸，半张侧颜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他对面的李卓像个老母鸡似的张开双臂将自己的几个小粉丝挡在身后。单看这照片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博主所言的意思。
然而这条评论的热一是：啊这，你倒是把程眠发火的样子拍出来啊。这照片是什么意思？为了证明程眠侧颜绝美？
杨子安在刷到这条微博之后，二话不说便用小号转发了热评。随即又瞪着眼睛把照片上的李卓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又不免有点慌张。李卓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因为他盯上程眠了吧？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子安也从程眠嘴里听说了撞上李卓粉丝的事儿，原本他是没当回事的，只是听闻李卓在影视城便让程眠离那傻逼远一点，结果今早相关热搜就安排上了。
除了李卓小心眼之外，杨子安找不出出现这个热搜的第二原因。
他黑着脸想打电话给公司的人，转头就听到了敲门声。杨子安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感受着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竟然有点紧张。他怕敲门的人是江轻斐。
尽管这几天他们剧组的人和江轻斐相处的都不错，但只要一想到他爸嘴里的江轻斐实则心狠手辣，杨子安就有点害怕。
他抿着唇去开门，发现站在外面的人竟然是齐澄乐。
齐澄乐看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在里面干嘛呢？敲半天门都不开。程眠让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杨子安土着个脸，心情郁闷：我在看热搜，你看到没，程眠好像被傻逼盯上了。
令杨子安比较意外的是，齐澄乐闻言表情非常淡定，早看到了，宝哥让我们别管，说大老板会解决这件事情。
大老板？
南栀娱乐的闻总，闻青。
杨子安：
是哦，闻青和江轻斐好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程眠靠山可多了，他不用担心。
闻青压根没把这热搜放在眼里，他好歹是个娱乐公司的老总 。江轻斐一毕业就继承了自家的产业，他也一样。他都在娱乐圈混上四五年了，还看不懂这热搜什么意思？不是乌龙就是有人在悄悄耍小心思。
闻青当然不可能让人得逞，立刻便让人去查了。
但让人比较意外的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微博上倒是从两拨言论变成了三波。一部分人责怪程眠没有宽容之心，人家小姑娘撞上你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都道歉了，你也不要这么在意嘛。另一部分、大部分则是翻了个白眼表示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最后就是这小部分的第三波人，他们是在热搜出现两个小时以后冒出来的。
其中一人还是李卓的大粉。
卓卓要第一：不是这样的哦。是我们因为想去找卓哥太激动了，所以撞上了这个小哥哥。小哥哥被我们撞得有点狠，我们感到很抱歉也立刻道歉了，小哥哥并没有像营销号说的那样发火耍脾气。他根本没有为难我们，接受了我们的道歉以后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一个叫做冬天的冬的账号发了一大串文字，并且直接冲上了热门前二。
其中意思大概就是她曾经差点被坏人欺负，但程眠为了救她甚至进了医院。就单凭这件事情，她是绝对不会信营销号的胡言乱语的。
最后她写道：后来又在同一个城市遇到过程眠，他并没有认出我来，不过我自曝身份以后，他给了我一颗糖。你们可能无法理解我的感受，但我知道，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几条微博把闻青都看懵了。
与此同时，调查结果也送到了闻青的手里。好巧不巧，买营销买水军妄想要将程眠营造成人不红脾气挺大这种垃圾败类的对象，恰好是李卓。
钱是李卓公司出的，除了李卓，闻青找不出第二人选。
他冷笑一声。
程眠在圈子里低调了五年，和他合作过的导演艺人其实都替他觉得不值当。有人还在饭局上感慨过，觉得程眠怎么就红不了呢。闻青也听到过不止一次两次，便道人家自己吩咐的。
多的没说，但娱乐圈里这群人精肯定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因为程眠不想红，所以闻青甚至南栀娱乐都纵容他。不止如此，对于一个资本家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赚钱。可现在南栀娱乐却养着程眠，不知道的认为程眠没资源，知道的才晓得那是南栀娱乐宠着人呢。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程眠先前那五年里遇到的人，基本都没敢对他有什么想法。
今天李卓算是踢到铁板了。
*
一到下午，关于【程眠李卓粉丝】这个热搜的风向发生了完完全全的变化。有人单独开了个话题，直接戳肺管子询问：就我想知道李卓一个唱歌勉强还想演戏却被众多剧组婉拒的爱豆跑去影视城干什么吗？哦，听说梁悠悠在拍戏是吧 ？嘻嘻，咋，剧组约会呢？
这发言可踩到人尾巴了。
你脑子里只有梁悠悠是吧？袁晨你看不到啊？
我是昨天在现场的粉丝，哥哥说了是去看袁晨的。
哈哈哈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别洗了别洗了，人家袁晨说和李卓不熟！
就在五分钟之前，袁晨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什么，在程眠与李卓的腥风血雨之中发了一条小动态。是一张自己的自拍照，并配字：这两天外出好累啊。
外出？
袁晨不是在影视城拍戏吗？怎么就外出了呢？
有粉丝觉得好奇，询问道：哥哥这两天不在剧组吗？
袁晨像是就等着别人这么问呢，一刷新看到此条回复，二话不说立刻打字：不在，回公司了，前天出来的明天才能回去。
吃瓜群众：？？？？
怎么呢，李卓不是去探袁晨的班吗？这是探了个寂寞？
霎时间，关于李卓探班到底是去探谁的话题直接冲到热搜榜第一，连带着李卓的粉丝群里都逐渐腥风血雨。
闻青看到如此盛壮，非常不客气的啧了一声。小垃圾，搞什么手段呢，玩得过他吗？
杨子安一整天都在关注李卓的事情，尽管程眠让他不必在意，这和他没有关系。但杨子安还是心有不安，好在仅仅只是一天时间，事态来了个两级反转。
李卓这个傻逼！为了坑程眠自己也不管了是吧？杨子安笑得一抽一抽的，还特地去梁悠悠的剧组转了一圈，可惜的是并未见到李卓。他低头看着热搜，出于对当初选秀节目同甘共苦了三个月的兄弟的爱护，花了十来万把掉下来的热搜排名又往上推了推。
老说他自己喜欢上热搜，不止，他还喜欢给朋友买热搜呢。
这一天的闹剧对程眠而言完全没有造成半点影响，他躺在江轻斐的腿上正在看剧本。
《死亡追击》快杀青了，他这个受害者马上就要彻底狗带，惨死于凶手手下，而后在死前留下了一条最关键的线索，顺利让警方抓到了人。
程眠在这个剧组待不了几天，接下来就要转战其他剧本了。不得不说闻青绝对是个合格的老板，今早从金宝宝那儿得知了程眠的戏份即将结束，立刻就将新的剧本发到了他手上。
没有多余的选择余地，一翻开剧本，看到上面的各个名字，程眠就知道，闻青是真的想把他给捧红。
是部科幻大片，名字叫做《虚实》。
国内的科幻片一向不太好卖，但加上郄子晋这位导演的名字就不同了。郄子晋今年不过五十，拍科幻片却有一手，他镜头下的科幻世界恢弘广大，带着迷人和瑰丽，让人心生向往。郄子晋的上一部科幻片还是好几年前了，当时预售就卖了三亿。这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但最夸张的还是直接让男主角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新人一飞冲天。
虽然没有借此机会拿到影帝桂冠，但身价高涨，如今已经是影视圈男演员中的扛把子存在了。
闻青将这个剧本给了程眠，野心表露得明明白白。
不过郄子晋好歹是个老导演了，他选人还是有自己一套的。咱作为投资商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给你争取了个机会。看看剧本好好准备试镜，反正我觉得你的演技不成问题，加油。
闻青特地给程眠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具体情况，程眠闻言应下后立刻就从江轻斐的腿上爬了下来，男人察觉到腿上一轻，目光从电脑后挪过来，问他：怎么了？
看剧本。
靠着我不也能看剧本？
程眠当然也觉得靠着江轻斐可舒服了，但他没好意思告诉江轻斐，躺着的时候他有一半的思绪都在江轻斐的身上。剧本看似挡住了他的脸他的视线，实则程眠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男人。
一心不能两用。
他板着脸表情严肃：把你腿都靠麻了，这样不好。
说完也不定江轻斐回答，拎着剧本便跑了。
江轻斐看他的背影，挑了下了眉。他倒也不打算打扰程眠，继续工作。没几分钟后，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江轻斐下意识拿起手机，往屏幕上一划
是备注了爸的微信消息。
爸：在剧组？
江轻斐随口回了个嗯。
爸：跟你讲过多少遍让你别去当什么演员，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个靠抛头露脸挣钱的戏子。你怎么和你妈一个性子，我和你妈的感情还不够给你敲响警钟？
江轻斐愣了一下。
他将页面退出，扫了眼微信好友列表，其中有几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名字。
这是程眠的手机。
这是程眠他爸。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周六的更新从凌晨挪到晚上23:00点哦
第27章
027.
江轻斐对程眠他爸挺熟悉。
在商场上，双方有过不少的碰撞。
但面对面聊上几句倒是少数，大多时候都是生意上双方公司的接触。
江轻斐眼中的程盛锐作为程氏的负责人，挑不出什么错处。程家在京市也算是老牌豪门了，而程家的产业在程眠爷爷那一辈得到了如日中天的发展。就像所有的家族企业一样，程盛锐作为程老爷子的儿子，成年之后接手了程家的产业。
没有人怀疑程盛锐的能力，程盛锐上学的时候就是大家口中的优秀学生。对于程老爷子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很多人都表示非常羡慕。唯独程老爷子只是摇摇头，虽不说什么，但总归是露出了对儿子能力的不看好。
事实上还真如此。
程盛锐接手以后的程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挑不出错处，也挑不出什么优点。如果说老爷子手中的程氏处于热烈盛放的时刻，那么程盛锐手中的程氏就在开放尾端。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走向落败。
它像一株花，在花期后期被程盛锐艰难地维护着。
这时候大家好像都懂了程老爷子当时的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早看出来程盛锐能力一般，他可以按部就班的当一个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却不能时刻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公司不同的发展。
后来，程盛锐娶了周蔓榕。
周蔓榕的父亲是程盛锐大学时候的教授，但周蔓榕在学术方面表现一般，却对做生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大学时候，周蔓榕便从文学专业转到了经济学，并且一路拿奖学金去国外深造。回来以后的周蔓榕接受了程盛锐的求爱，在和程盛锐恋爱结婚的时候，她也进入了程氏的公司帮忙。
江轻斐还记得他刚接手□□、回到老宅陪家人一道吃饭的时候，他爷爷偶尔提起过一嘴，说周蔓榕是个商业天才，她好像有独特的嗅觉，能随时感知到一个项目的好坏。
挣项目的时候毫不手软，扔项目的时候也一样。
这个女人在商场将杀伐果断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曾一度以为有了周蔓榕的助力，加上程盛锐的稳重，程氏将会重启程老爷子在时的辉煌。但他们又低估了人心和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
旁人不晓得，但江老爷子和程老爷子关系不错，便知道了一些秘密。
程盛锐和周蔓榕在一起时是真爱，但这个男人显然不允许自己的老婆比自己更厉害。周蔓榕进入程氏以后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大家刮目相看，程氏重新崛起时大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周蔓榕可厉害，比程总还厉害点呢。
程盛锐听不得这句话。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能力一般，但他同样希望周蔓榕像个普通的豪门女人一样，在家相夫教子就足以。可周蔓榕做不到，两人之间的隔阂从一条连蚂蚁都无法爬进去的裂缝逐渐演变成东非大裂谷，深的可怕。
细小的裂缝还能修补。
这么大的裂缝只能让两人隔岸相望，不可逾越。
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低头和决绝两种办法，周蔓榕选择了后者，她退出了程氏，转而去了国外开拓发展自己的事业。
这一走就是很多年，工作繁忙的周蔓榕很少回国，却也在听说儿子有了男友之后放下手头的工作，乘了最早的班机回到国内。
江轻斐从周蔓榕的身上看到了她对程眠的疼爱。
他也在程盛锐平时与他的交谈中感觉到了他对程眠的关心。
但，前者是真实，后者却是假象。
他敛着眸，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实则连眼角都染着冰霜。修长的手指缓缓将聊天页面往上滑，江轻斐的目光扫过程盛锐与程眠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