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夏枳拉着他进了约好的奶茶店里,或许是因为是假期的最后几天,店里只有外卖员在等待。
“还有这个,我不能拿。”夏枳从包里拿出那个厚厚的信封。
她不再多说,原惑却从她隐忍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些东西。
他攥拳隐忍愤怒,因为过于恼怒嗓音都变得有些扭曲:“她说什么了?”
夏枳摇了摇头,“没什么。”
可她眼眶红红的,和她所说的没什么相差甚远。
原惑如同被人从脑后偷袭了一棒槌,明明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几日未见,他捧着礼物来见她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她问。
原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哑着嗓子说:“为我妈妈对你说的不好的话道歉,还有是为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道歉。”
他打开礼盒,一双粉色绸面的舞鞋躺在里面。
“小时候来这边探亲,没想到看见一个坐在街角因为舞鞋坏了哭的小女孩。”他脸上闪过意思羞愧,“对不起啊只只,那时候你哭起来太可爱了,我没忍住揪了一下你的辫子。”
夏枳自然记得那时的事,只是她从未知道,那个突然出现揪了她小辫子又手足无措拿着奶糖哄她的人是眼前这人。
她也陷入了以前的回忆,舌尖仿佛又是那颗奶糖的味道,她说:“没关系的呀,糖很甜。”
原惑犹豫了半天,才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不跳了?”
后来,离开前他还特地跑去街角的那家舞蹈教室去偷偷看了眼舞蹈室内在镜前压腿的少女,虽然汗水浸湿了她的眼角,可她笑的那样开心。
“啊”夏枳脸上出现了一抹苦笑,伸手摸着光滑的鞋面和缎带,“因为听不见了啊——”
因为从此以后,她听见的永远都不是曾经那样的声音了。
狭小的奶茶店陷在回忆中,那短暂的美好的回忆。
小时候总是那样纯真,夏枳还曾经在街角等过那个给她一颗奶糖手足无措做滑稽鬼脸安慰她的小哥哥。
“你怎么想起来的?”夏枳捧着温热的奶茶,冰冷的指尖渐渐发烫。
“前几天回去拿东西了,正好翻到了相册。”他从衣内的兜里拿出一张只有他手掌大小的照片,是她在练舞室里穿着舞裙的照片。
又是不一样,夏枳看着少年脸上的羞涩,她突然想问,那命运是否也会不一样呢?
命运的轮盘上每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
夏枳的资料也重新出现在林薇萍的面前。
初去时她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一个微不足道的高中生罢了,她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放在心上的必要。
可原惑的转变却让她觉得心惊,在她上飞机之前,那个逐渐长大的少年拦在她面前。
他让她放过他,在她面前哀求。
林薇萍捂着脸嘴角勾起笑容,“哈哈哈,放过你,那谁放过霆霆”
狰狞的笑传出,佣人在门口端着补品心惊地离开,拨通了原耀江的号码。
原耀江回家之时,正好听到从书房传出的各种东西摔打的声音。
狼藉一片的书房,他那平时端庄优雅的妻子发了疯似的将一切能推倒的东西都摔了个遍。
“是她!是她!”
那之前没有被她翻阅到最后的资料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页。
“是她!耀江!我的霆霆,我的霆霆已经没了,现在小惑也要没了,我不许!我不许!让他回来,让他回来!”
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原耀江裸露出的皮肤被抓的一道一道的,他安抚着自己的妻子,脸上凄入肝脾。
“阿萍啊”他想说别执着了,我们只有小惑一个孩子了。
可是他知道这么说自己的妻子会变得更加疯狂,他不舍妻子被关在只有冰冷器械的医院,所以瞒着所有人,独自承担这份痛苦。
林薇萍清醒后,脸上的执拗仍在。
原耀江看了那份资料,他原本以为,不可能再与那家人有什么接触了的。
这是什么缘分?孽缘吗?
原耀江拿着薄薄的几张资料纸,脸上是难得的迷茫。
命运的天线终于是将他们交织到了一起,可他们何其无辜。
可他同样了解枕边人,他也不舍得她再受任何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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