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点懵,想要离开,但是一转身就看到门口守着几个侍从,就不敢走了,只能忐忑地在这里等着。
不多时,方亦把简央带了回来,简央一路上问了好几次,但方亦都没有回答,简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先跟他回去,只是一进去就看到了那夫妻俩。
“父亲?”
这句话脱口而出,方亦身后的书童顿时愣住。
方亦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妹妹,这不是父亲,这是我的恩人,他只是和父亲长得像而已。”
简央反应过来,眼底暗暗藏着激动:“是我看错了。”
书童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但也没有多想,只道:“公子和小姐在这里说话,奴才去让人送一些热茶和糕点来。”
等书童走了之后,方亦就将房门关上,屋子里顿时就变得暗沉下来,那对夫妻有些紧张,两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虽然看起来还算干净,但面颊瘦弱,颧骨凸出。
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简央心中酸楚,“你们不认识我们了吗?”
那对夫妻俩对视一眼,兀自摇头。
简央想要立刻就冲上去抱住母亲,但是又担心会吓到他们,毕竟现在对于父母来说,她还只是一个陌生人,看向方亦,“你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流民区。”
其实就是所谓的贫民窟,那里生活的全都是乞丐,又或者是从外面来的流民,无家无亲人,能让他们入京就已经算是陛下仁慈了,根本就不可能会让他们有自己的房屋。
简央心中更加难受,“以后就好了,不会再受这样的苦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看着简央,那女子眼神恍惚了一瞬,忽然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简央一顿,眸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女子越看她越是熟悉,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阿正,我总觉得这位姑娘很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但是我忘了?”
秦正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其实,我也觉得这为姑娘有些熟悉,但姑娘是名们贵女,我们应该是不曾见过的。”
简央有些惊喜,握紧了拳头,莫名紧张,“真的?你们真的对我有印象?”
女子微微皱眉,忽然觉得脑海中一阵刺痛,好不容易缓过来,一抬头,目光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了,“央儿!”
简央一怔,心头迅速漫上巨大的惊喜,还不止如此,一转头,就看到秦正也是同样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你们都想起来了?!”
秦正和心云对视一眼,笑着点头。
秦正伸出手,将妻子和女儿都抱入怀中,最后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儿子,他一个人在那里看起来孤零零的,但其实秦政知道,他只是不善表达罢了,便伸出手,笑着说:“怎么,你不想抱抱你妹妹吗?”
方亦终于动了。
一家人抱在一起,终于算是团聚了。
……
与此同时,李曼玲依然坚持守在寺庙,不见到玄光和尚不罢休。
她毕竟是女子,在这满是和尚的寺庙之中待久了,终究不是回事,住持便找到她百般劝解,但都没用,李曼玲是铁了心,无论住持如何劝说,她就只有一句话。
“我要见他。”
“真是痴儿。”住持最后无奈摇着头离开了。
李曼玲最终还是如愿了,因住持实在是没办法了,劝不动她,就只好去劝玄光,好在玄光还是给住持面子的,稍作迟疑便同意了。
此时正值秋季,天气有些凉了。
玄光和尚不愿意和她共处一室,便约到了竹林入口处相见,那里足够僻静,却又是光天化日之下,绝佳的好地点,李曼玲自然也明白玄光和尚的心思。
但她并不介意。
“你考虑好了吗?”
玄光和尚望着她,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与怜悯,仿佛高高在上的佛子,对众生皆是温柔。
李曼玲心中便有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问的艰难,“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是再。”玄光和尚温声道,“贫僧自认,从来就没有给过施主希望,贫僧不知道施主是如何对贫僧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贫僧对您自始至终都没有别的想法,这样的话,贫僧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希望施主能够及时回头,不要一错再错。”
这一番话,说的已经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是一点希望都不给。
李曼玲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玄光和尚见她终于想通了,便松了口气,道:“施主,你我今生缘分已尽,不必强求。”
李曼玲听了之后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今生没有缘分,那来世可有?”
玄光和尚微微愣了愣,随即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我明白了。”李曼玲却由衷的露出了笑容,“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来找你,但是希望来世若是还能相见,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以为现代肯定是有机会的,有缘分的。
她心满意足地走了。
却不知道,高僧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痴儿。”
简央父母都已经找到了,就让陆少泽派人进宫,去皇帝寝宫的密室里拿出了神器,神器丢失,皇帝大怒,立刻下令派人去找,但可惜,谁也不知道神器到底在哪里,找了一通,也是白忙活。
皇帝一怒,浮尸千里。
只可惜,他第一次发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而那边陆少泽和简央一行人,已经带着神器上路了,往寺庙去了。
路上,陆少泽问简央,“你知道舍利子在哪里?”
“李曼玲手里。”
陆少泽摸着下巴,恍然,“难怪你当时那么痛快就放李曼玲走了,甚至不让她去作证,就是为了保住她手里的舍利子,只要她不出事,舍利子就是安全的,看来,她去寺庙,也在你意料之中了。”
简央骑在马上,随着马儿晃荡着身子,“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