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人士的审美和我们不太一样，所以你待会就尽量听他们的。”韩琦玉临走之前不放心地说。
“好。”季绾绾点头，回头挥了挥手，按照手机盲人模式的导航往一幢建筑物走去。
即使时间很紧张，韩琦玉还是看着季绾绾安全进了大楼才发车离开。
“你怎么那么慢，快点，就等你了。”另一边季绾绾一进去，就被一个急急忙忙的工作人员拉着跑。
季绾绾有心挣扎，想到韩琦玉嘱咐的话又默默卸了力道，据说他们是大工作室，这次是韩琦玉好不容易托人安排的，人家都没让她等反而在等她，还要啥自行车，态度差点就差点吧，季绾绾苦中作乐地被带着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好了，你去把这套衣服换了，一会儿拍摄就开始了。”工作人员扔给她一套衣服，转身站在门外等她。
季绾绾摸着手中劣质粗糙的毛绒布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这就是他们正常人难以理解的时尚吗？
果然很难懂。
即使心中充满疑惑，季绾绾还是乖乖换好衣服走出去。
“还行，跟我走吧。”
工作人员看着穿着毛绒连体衣连脸都遮的只剩个白皙下巴的季绾绾，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她往摄影棚走去。
很好，连妆都省的画了。
一进入摄影棚，季绾绾就感受到了久违的片场里的嘈杂，周围应该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
季绾绾这个时候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不是来选金凤奖当天的衣服的吗？就算再怎么敷衍应该也不至于和那么多人一起在摄影棚里不知道干啥，所以，这是搞错了？
“各就各位。”随着一声令下，正要开口的季绾绾就被工作人员推到一个角落里站好。
“女主角呢？女主角怎么还没来？”一道暴躁的男生在摄影棚响起，带着浓浓的怒气。
“说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一道有些虚的声音回应。
“叫她滚。”季绾绾听到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暴躁男声响起。
“好的。”一开始回应的声音快速地回答，好像知道暴躁声音主人的脾气，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那边那个人，说的就是你别看来看去，就你来当女主角。”暴躁男声又一次响起，季绾绾觉得周围的空气凝固起来，好像有很多人往她这个方向看来，她迟疑地往边上走了走，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如影随形。
“那只猴子，你过来，跑什么跑？”这次暴躁男声在季绾绾耳边响起，紧接着季绾绾觉得自己衣服的一个部分被他握在手里，根据这个位置和手感，季绾绾觉得应该是……尾巴。
……
所以她穿得是件猴子衣服？季绾绾失语。
周岁揭开季绾绾头上的帽子，露出她因为不透气而显得有些红扑扑的脸。
“啊，天呐，居然是季小姐，真的不好意思。”一边拉季绾绾过来的工作人员这时候也算是看清楚季绾绾的脸，这一看之下越来越熟悉，突然她脑里灵感一闪，季绾绾的名字脱口而出。
完了完了，居然把明星当成群演这样对待，她的饭碗要不保了，看着季绾绾没有否认，工作人员几乎要哭出来。
真的不怪她不小心，哪个明星出门不是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的，偏偏出了季绾绾
这个另类，不仅一个人过来，还穿着一身体恤牛仔裤带口罩，关键还素颜，这她怎么会想到。
“你是个明星。”周岁对季绾绾的名字有点印象，不过如今的明星一天一茬变化太快，他实在没工夫认全。
“嗯，我今天约好了来试衣服的，刚刚不小心被带带这里来了。”季绾绾这时终于找到了解释的机会。
“明星更好，明星应该更有经验和镜头感，一会儿你去换个衣服做个妆造过来。”
周岁闻言也没有改变主意。
本来以为解释清楚后就可以离开的季绾绾没想到周岁听完后居然还没放弃这个打算。
“可是我只是来试衣服的。”季绾绾皱着眉头再一次声明，同时也有些为他的专断微微不高兴。
“答应拍这个一会儿我所有衣服任你试，不要钱，拍杂志的钱也会付给你。”周岁一向任性，到了他这个阶级也不在乎钱，所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开口格外大方。
这个条件一出，不仅在场所有人都露出羡慕的表情，连在周岁身边工作多年的属下也十分吃惊。
看来周岁对这次的模特很满意。
季绾绾想起韩琦玉说这家工作室很有名也很贵，那么能省一笔也不错，而且她现在也没别的事情，不如趁机赚一笔。
“行。”小财迷绾绾想到这里，痛快地点了点头。
很快季绾绾就被送去做妆造。
和之前敷衍的猴子套装不同，这次的妆造格外精致，时间也格外久。
“好了。”就在季绾绾要睡着的时候，终于想起了化妆师的声音。
终于好了，季绾绾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这钱真不好赚啊。
第30章 好疼好疼
“季小姐, 我带您过去吧。”刚才的工作人员早就等在一边，知道她的情况后，还伸手去扶她，态度和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这么殷勤也不求其他, 就指望季绾绾能够好心放她一马, 别去投诉她。
“谢谢。”季绾绾点头, 知道她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乌龙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为了让她好受些，也就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帮助。
“季小姐你这一身真漂亮。”看季绾绾的态度好像是没有记恨之前那件事儿, 工作人员的心放了下来，这才有功夫去看她这一生妆造。
这一看之下立刻惊为天人。只见白色层层叠叠如同白云的柔软布料将她包裹, 繁杂的礼服十分精致，露出的纤细脚踝又带着少女的轻盈, 恰好地中和了礼服的庄重。
这件衣服叫天国少女, 名字虽然很俗气, 但充满层次感的礼服和各种配饰都十分新颖，只要看到这件衣服, 脑海里能想到的来自天国的少女就该是这模样。
这件衣服是周岁的最新设计, 很少有人能够将它诠释的如此完美, 没想到穿在她身上不仅没有夺去她本身的色彩，反而还和衣服之间相互呼应，让两者之间更加完美。
“这件衣服就像是为您量身设计的一样。”不仅工作人员这么感慨, 就连摄影棚里的人看到季绾绾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来脑海里也只有这个想法。
“完美。”周岁绕着她走了一圈, 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开始吧。”周岁一声令下, 被惊艳的工作人员纷纷回过神来，有条不紊的开始自己的工作。
“你转到那边去，从那边慢慢走过来。”周岁指挥道。
那边是哪边？
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季绾绾一脸迷茫地转动脑袋，试图搞明白方向。
周岁看她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季小姐，这边。”依旧是那个工作人员，她快步跑到季绾绾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往周岁示意的机位走去，“一会儿您就从这儿往前走。”
“谢谢你。”季绾绾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工作人员猛然受到这一美颜暴击，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我是个女孩子，我的性取向是男，清醒一点啊喂！
工作人员捂着通红的脸快步往台下跑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好的，慢慢走过来，对，就保持住这种不谐世事的懵懂模样，非常完美。”周岁看着摄影机里好像在闪闪发光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好像有些呆，但至少镜头表现能力不错。
懵懵懂懂往前走的季绾绾也松了口气，好在没有搞砸。
正这么想着，季绾绾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原来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舞台的
尽头，这没有防备的一脚下去，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头朝下往地上倒去。
然后季绾绾只觉得额头一疼，有什么温温热热的液体从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天呐！”大家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纷纷惊叫起来。
“季小姐，您没事吧？”工作人员立刻来扶她，然后就看到了她额头的伤口。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处理。”虽然她的脸上只有少许血，但工作人员知道女明星的脸很重要，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误，就要给她简单处理下再送医院。
“不要动她的伤口。”就在工作人员要去为她止血的时候，周岁大声制止了她。
“就是这个状态，完美，简直太完美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周岁朗声笑了起来，“你回到舞台上去，大家各就各位。”
“可是她已经受伤了。”工作人员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岁，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老板为了艺术会比较忘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拍照。
“你是在教我做事儿？”周岁挑了挑眉。
“可是季小姐……”工作人员满脸担忧。
“季小姐你可以坚持下吗？”周岁转头问另一位当事人。
“我……”
“我报酬已经付了。”周岁不等季绾绾说完。
“行。”季绾绾还能说啥，其实她除了头有些疼其实还好，也不是不能再坚持一下。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定自己不是在逞强，季绾绾点了点头。
“很好。”周岁满意一笑，示意一边的工作人员，“再给我拿点血浆过来。”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拿着血浆递给周岁，依旧是那片雪白如同天堂的拍摄场地，周岁拿起手中的血浆思索了几秒，将血浆撒在地上，瞬间美好不染世事的伊甸园就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变得狼狈不堪，剩下的一点血浆，周岁也没浪费，几下就撒在季绾绾身上和她穿的裙子上，一个纯洁的天使瞬间染上不详的气息，看起来充满反差感。
世界上最完美的不是无暇，而是将无暇的东西打碎，周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好的，就坐在地上，保持住这种状态，眼睛看着我。”周岁透过镜头看着舞台那边的季绾绾，越看越觉得满意。
季绾绾坐在地上迷茫地抬头，只能凭借感觉去找他的放心，刚刚还只是有些疼的额头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她强忍着疼痛按照周岁的指示表达，只是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唔……”季绾绾终于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一声，无力地向后倒去，身体倒地的一瞬间，有光照破她黑暗的世界，摄影棚模糊的轮廓出现在她眼里。
不等她确认是否是错觉，黑暗重新来临，季绾绾也因为疼痛顾不得其他，只能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发出难受的干呕。
“季小姐！”在一旁担心的工作人员趁其他人不注意跑上了舞台，扶起季绾绾就要带她离开。
“快拦住她。”周岁灵感源源不断地涌现，看着突然出现在舞台上的人不悦地示意其他工作人员去拦住她。
“我看谁敢！”一道带着怒气的男声响起，韩琦玉脸色铁青的从门外走进来。
“老韩，你怎么来了，快看我新找的模特，她真是我的……”周岁原本听到动静还很生气，一看是自己的好友赶紧笑着拉他去看自己的作品。
“嘭！”韩琦玉直接一拳头将她撂倒在地，又伸手去砸他的摄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