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一千?”
“就是一千块钱那个一千。”
“怎么取这么个鬼名字?”
“我养父把我一千块买回来的。”
“你有养父?”
“嗯。”
“他去哪儿了?”
“死了。”
临走前她在锅底掏了把锅灰胡乱抹在脸上,背上书包就跑了。
掀开锅盖,里面炖了半只风干鸡,一份炖土豆,两个馒头,大锅的旁边,搁了一坛没打开的酒.
他先开了酒,狼灌了两口,发出满足的喟叹。
山高林深泉水清,空气清新岁月静。
霍不弃忽然就不想走了。
第2章 师父丹田乱了 师父只读到小学四年级……
楔子二
“我教你打架,你为我酿酒。”
“成交。”
“你真不怕我是坏人?”
“你不是。”
“就因为我救了你?”
“嗯。”
“是坏人,也会有恻隐之心,我如果是坏人,伤害你怎么办?”
她十分沉静地看了看远山,半晌慢悠悠说,“总得赌一把。”
他住了下来。
她恰逢二年级下班学期结束后的暑假,有大把时间照顾他。
霍不弃见她会下套抓兔子、上山捉山鸡、还会下河摸鱼。她摸鱼很神奇,一头扎进山间水库,半晌不见踪影,等再露出脑袋,怀里抱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伤好得很快,却也不见教她本领,每天让她从山下往山上跑,还要掐着时间,跑了几天又开始在她腿上绑上沙袋跑,装上石子跑,抱着大石头跑,就这样跑了一个月,他才说,“今日,正式磕头拜师吧。”
磕头的规矩好大,跪在地,上半身匍匐,额头触地,连续三个。还为他敬了茶。霍不弃正襟危坐,十分严肃地说:“我是逍遥派五十七代掌门的关门弟子,你既拜入我门下,便当守我派门规。”
她静静听着。
“学习本领,当为强身健体,切记恃强凌弱。”
“是师父。”
然后——
她静静等着。
他掸了掸旧衣衫上看不见的灰尘,“就这些。”
她:“……”
三年后,她十岁。
这三年间,霍不弃在她住的洞穴旁发现了新的洞穴,收拾停当做了卧房,冬暖夏凉好不惬意。
三年间,爷爷回来过几次,留下一些钱,拿一些换洗衣物,很少停留。
他的祖上为某位王爷府中大厨,不知何故触怒了主子,跑到山里躲难,手艺一代代传下来的。爷爷不仅在本县很出名,在外县也很出名,红白喜事排得满满当当,所到之处皆是座上宾,报酬极高,以请到他为荣耀。
每个春节县里领导的家宴,也是喜欢请爷爷过去。爷爷的档期满满,所以大都是师徒二人便相伴守岁。
她不太缺钱,不单纯是爷爷留的钱,而是她懂得赚钱。猎的兔子往镇上或者县城餐馆送,捉的鱼吃不了会去赶大集卖掉,或是做成咸鱼干为餐馆供货。
她说,一岁多她就跟着爷爷到处跑,两岁多会添柴烧火,三岁多开始打下手,四岁多开始操刀,五岁多可以做凉菜,六岁多做大菜,七岁可以完全掌勺。
假期的时候,如果爷爷忙了,会让人去学校送口信,让她去隔壁镇子与他汇合,共同做各种流水席。
三年间,有位瘸了腿的大男孩来过几次,听闻是她养父的儿子,先天身体残缺,性子软糯,费劲心力爬上来,有时候只是为送些衣衫。
“你在学校给我就可以,爬上来找累受吗?”
“想来看看你。”
“在学校不也一样可以看吗?”
男孩子来几次都被她伶牙俐齿怼的面红耳赤,后来,来的就少了。
又过了三年。
她十三岁,发育极好,160身高,胸脯涨的很高,小脸长开了些,只觉得更炫目。
这三年间,偶有假期他会陪她下山,进县城买两个人的衣物,被大量围观。
大姑娘小媳妇的,也不是围观她的,都是朝着自个儿的。简直不胜其烦。看着这些女人双眼放光垂涎三尺的模样,好像饿了很久而他是美食。他就发自内心打个寒噤,腿上那道陈年伤口隐隐作痛。
女人祸水一样的。要不是女人,他也不会被追着到处跑,不会被伤了还不舍得还手。唉,人生不能想,想起来都是泪。
试了两条裙子的功夫,这家女装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明就里的看着有人围着,便相继再围上来,买完单的时候,差点被堵在店里出不来。
去男装店为他选衣服时,营业员问,“他是你什么人?不是本地人吧,啷个也忒俊喽,木的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想了会,“是我叔叔。”
“你叔叔啊,那他有没有媳妇?”
“……有。”
回去的城乡客运上,他很不满,“谁让你说我有媳妇?挡了我的桃花,今晚把你藏着不给喝的那坛桃子酒拿出来孝敬一下为师,抵消一下你的罪过。”
以往每次都不同意的,这次却眼波一转,嗯了一声。
她睡着了,霍不弃嫌弃地推开了几次她不老实的脑袋,在她磕到车窗上疼得直皱眉时,又嘟囔了句,“欠了你的。”便把她的脑袋小心地揽过来,搁在自己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