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差点咽住,岑荷的话让她回忆起两人在车子上的那一段,岑荷的手在她的上半身肆无忌惮地游走。
回想起来还是一阵颤栗,她那是情不自禁。
岑荷揶揄她,郁夏装作淡定道:哪有这样夸奖人的?
我明明那么多优点,你不夸。
面对岑荷这种色气的调侃,郁夏无可奈何,但又不想让岑荷得逞。
岑荷正想说些什么,郁夏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是郁夏郁律师吧,我是方岩,宴会上跟你交换过电话的。
岑荷的情绪变了变,郁夏没有注意到,她回答道:我是郁夏,方医生有什么事吗?
方岩那边传来轻笑的声音,他道:我有个案子,想要跟你当面聊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案件?郁夏肯定义不容辞,立刻把时间地点一股脑地地主动给报上了。
她郁夏也可以自己接案子了,而且医生人脉广,要是做的口碑好了,那说不定案源滚滚了。
岑荷的眉头肉眼可见皱得更厉害了,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留意着两人对话的细节。
等郁夏挂了电话,岑荷面上不动声色道,那天正好我有空,我陪你一块去。
郁夏把电话放在桌子一边,姐姐,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她记得岑荷最近在办理一个刑事案子,去检察院调了许多资料加班加点的看,好几天晚上,郁夏都没敢去打扰。
岑荷轻轻咳了咳:人又不是机器,肯定要休息。接着她一本正经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说上次接触下来,方岩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就说她们约定的地点是咖啡馆,是公共场所,她们约定的时间是大白天,这安全到不行。
郁夏抿唇道:整的我要去见网友似的。
岑荷把话接了下来,肯定道:差不多,也就见了一面,那跟网友没什么大区别。
好吧,最后郁夏还是被岑荷说服了,让岑荷陪她一起去没毛病。
很快就到了和方岩见面的日子,出发之前,岑荷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在郁夏看来,今天的妆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精致。
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野生眉,比野生眉要温柔许多,眼睛初看上去好像没有经过修饰,其实是走得心机裸妆路线,搭配直挺的鼻子,整个人清爽透亮,在夏日里显得尤为清新。
她上身穿了一件花色衬衫,下面搭配了阔腿裤,气质尽显。
郁夏留意到岑荷还戴了她送给她的项链和耳环。
远远看过去,真的特别美。
那种端艳的美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可以经得住淡妆,也能驾驭得起浓妆。
岑荷催促郁夏快点出发。
约定的咖啡馆是在一家老街上,她们坐在室外,对面是一些仿古建筑,两侧种满了树木,风景还是不错的。
鉴于三人上次刚见过,免去了寒暄的时间,郁夏直奔主题,我也就不客气了,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岑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向远处望着,手上不停地搅拌着咖啡。
方岩怔了怔,他说,是我妹妹的事情,她就职于网络游戏公司,本身的岗位是游戏策划,现在直接把她调去了客服部。
郁夏问了几个问题,基本弄清楚了事情情况,她回答道:这调岗是不合理的,明显是两个不同种类的工种,关键的是工资降了,你可以让你妹妹申请劳动仲裁。
郁夏又给她列明了几种可能性,方岩道:谢谢你啊。
岑荷在边上默不作声,继续玩着手里的咖啡,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郁夏摇头,举手之劳而已,如果她自己解决不了,可以再来找我。
郁夏奉承的是这种理念,对于这种小案子,当事人能自己跑的那就自己跑,实在不行的话她才代理,毕竟基础代理费也不是小数目。
郁夏跟方岩道别,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那边方岩顿了顿,喊住了郁夏。
岑荷上下看了一眼方岩。
方岩眼里充满期待,他说:郁律师,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岑荷轻抬下巴,把头发往后拨去,扯开嘴角笑得明艳,我们的小朋友应该没时间,她忙着和我约会呢。
忘了说了,我是郁夏对象。
脸上是笑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挑衅呢,也就郁夏傻乎乎地不明所以。
方岩倒是一点就懂,他喃喃道:是这样啊。
看着两人牵手离开的背影,方岩自嘲地笑了笑,是他不自量力了。
这么热的天,还是在室内比较爽,郁夏坐在沙发上挖着冰淇淋吃,间隙还玩着魔方。
魔方弄乱很简单,复原可把郁夏给难到了,她在那边搞了半天都没搞出什么花样来,郁闷的把魔方扔在一边。
看到从书房走出来的岑荷,郁夏走到她面前,把魔方递给她,姐姐,你会不会玩魔方,能复原不。
郁夏实在是受不了乱成一团的魔方,把希望寄托在岑荷身上。
岑荷硬邦邦地接过魔方,她想说不会,但她点了点头。
郁夏兴奋地蹦了起来,我就知道,没有姐姐不会的事。
岑荷小的时候玩过,但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只知道这种玩具都是有公式的。
郁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岑荷,岑荷找了一个借口让郁夏帮她去书房找一个文件材料。
看着郁夏的身影彻底没入书房,岑荷才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魔方公式进行搜索。
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还得盯着郁夏,岑荷感觉心累。
她不是那样的人,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这就是撒谎的下场。
有好几种复原的方法,岑荷挑了一个最短的方法来记,她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都不错,但要想在短时间内复原还是有点难度,只能先把公式背下来,慢慢解。
郁夏在岑荷书房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岑荷口中的那份文件,倒是发现了一个相册,她好奇地打开,里面全部都是她和岑荷一起拍的照片。
是岑风作为摄影师给她们拍的那几组,为首的就是那张高难度姿势照片,她踮起脚尖,上半身靠着岑荷,两人眼神都看着镜头。
时光好像就在昨天,郁夏想到了相对论的比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两个小时就像两分钟,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两个小时就像两天。
和岑荷在一起,时间真的是稍纵即逝,她希望日子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合上相册,郁夏离开书房,回到客厅,岑荷认真地在复原着魔方。
花了一点时间,岑荷记住了公式,然后便调整起了魔方。
郁夏摊开双手,她说:姐姐,我没有找到你说的文件。
岑荷手上的动作没停,对郁夏说的话反应很淡。
郁夏疑惑,东西找不到了都不急的吗?都是些重要的文件,弄丢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郁夏想上手把魔方抢回来,刚伸出手,岑荷那边就把魔方给复原好了。
郁夏眼尾弯弯,姐姐,厉害啊。
岑荷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得意道:有点生了,不然还能再快一点复原的。
她把魔方递还给郁夏,你以后随便打乱,姐姐我啊都可以帮你复原。
她顿了顿,不过有件事你要答应姐姐,别随便谁约你出去,你就出去。
郁夏有点懵,觉得自己跟不上岑荷的节奏。
岑荷戳了戳她的脑瓜子,小笨蛋,我说的就是方岩他们啊,你该不会不知道方岩对你有意思吧。
人家摆明了就是想约你出去,找个借口,你就信了?
你看人家看你那炽热的眼神,就你被蒙在鼓里。
被岑荷这么说了一通,郁夏才恍然大悟,联系到之前岑荷的种种行为,她知道了,姐姐是吃醋了。
她把头往岑荷肩膀靠去,心里跟抹了蜜似的,姐姐,你是吃醋了啊?
肩膀上突然传来重量,她轻笑,可不是嘛,不过我们的小朋友直到现在才发现,是该说你迟钝还是单纯呢?
郁夏把魔方放在一边,伸出双手环住岑荷的腰。
腰际被郁夏这么一触碰,岑荷反握住郁夏的手。
她掌心的温度炙热,郁夏冷不丁地缩了缩手,没想到岑荷握得更加紧了。
郁夏把头从岑荷肩膀抬起,看到岑荷眼里蓬勃而出的欲望。
岑荷轻声在她耳边说,让我吃醋了,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弥补下姐姐?
岑荷抓着郁夏的手探入,往上游移,就像那天姐姐对你做的那样,你也可以试试。
这话越说,郁夏的脸越红,她的手触碰到滚烫细腻的皮肤,指尖像被灼烧了一般。
她嗓子渴的不行,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微弱又不让人信服,她道:我不会。
以为岑荷会放开她的手,没想到拽得更紧了。
她听到岑荷发出的喘气声像在外面跑道上刚跑完八百米的样子。
岑荷道:不会没事,我随时可以教你,你说是不是?
第70章
上次醉酒的当事人,郁夏和陶烟已经去会见过并办理过取保候审了。
这个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跟法官沟通过,当事人认罪认罚,大概拘役三个月,然后判缓刑。
这次姜温文又给她们一个刑事案件,这次刑事案件的案由是诈骗罪。
郁夏吐槽为什么不能带电脑进看守所打字,上次她们去会见,陶烟负责宣读法律法规和问问题,她负责把回答写下来。
本来就不好看的字迹弯弯扭扭地立在纸上,还是一大篇幅那种,郁夏有些提不起劲。
陶烟揶揄她:正好让你练个字。
郁夏丧气的把会见笔录整理出来。
陶烟:这次我们要早点去,当事人本身身体不好,她们家里人很担心。
郁夏加快了整理的速度。
岑荷最近的工作很顺利,她问郁夏晚上有没有空,带她见家人。
不用岑荷说明,郁夏也知道是去见岑风,虽然啊和岑风见过好几次面了,但这一次是以这样的身份去见,她难免紧张。
岑荷从法院回到事务所,在地下停车场把车子停好,她刚下车走出去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汽车从背后疾驰而来,她刚一回头,那辆车从身边擦肩而过,她直接摔倒,手掌撑地,擦破了一块皮。
那辆车并没有马上开走,开了过去,又调了个头开了回来,停在岑荷面前。
岑荷吃痛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车,银色的现代车,她记住了车牌号码。
小汽车缓缓地摇下了车窗,里面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把头从车窗伸出来,吊儿郎当道:你爸的钱尽快给我们还上,不然啊,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不会只是擦破点皮这么简单了。
黄毛寸头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车子往出口方向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岑荷按着手上的伤口,咬着牙齿,能找到这里说明那些人已经知道了她工作的地方,那么她新家也迟早会被找到。
她想到岑州跟她说过的那些话,他欠了很多债。
所以这些债主就找上了她。
她立刻打电话报警把今天遇到的事登记了一遍,并且把恐吓人的车牌号报上了。
她疲惫的回到家,找了纱布简单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她蜷缩在沙发上心情极度低落,过了一会儿她给岑风打了电话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岑风表示马上过来照顾她,怕她出事。
他那边暂时还没有人找上门,他现在很担心岑荷的安危,毕竟不知道那伙人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新闻里那些讨债的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控诉了一番岑州。
岑州这一生都在坑害着他们,明明已经长大了,明明已经努力远离了,为什么始终避不开。
就因为是血缘上的父亲,所以她们要永远活在他的阴暗下吗?
岑荷眨了眨眼道:现在不会有事,先不用过来,对了,今天和郁夏小朋友的见面暂时先取消。
她必须冷静下来思考问题,本来想打电话跟郁夏说明情况的,想到现在自己的情绪,岑荷决定还是发文字过去,小朋友,今天你岑风哥哥有些事,暂时先不见了。
她不想让郁夏担心,所以撒了谎。
郁夏本来开开心心的,在收到岑荷给她发的微信时,以为是催促她出发的。
一点开,居然是取消见面的消息,失落感爬上了她心头。
她安慰自己岑风哥哥有事嘛,每个人肯定都有突然有事的时候。
总不会岑风哥哥讨厌她吧,明明两人还聊的来的,肯定是不会排斥她的。
忽上忽下的猜测搞得郁夏心神不宁,她索性关了电脑,跑到天台上吹风去了。
别说,楼层高处温度还真比低层低一点,远处的建筑缩小成石头般大小,一块一块地整齐排放着。
刘志泽不知不觉从后面冒出来,还故意吓唬了一下郁夏。
他:居然没被吓倒,你说实话那天你去密室是不是特地装胆小,好时不时地往岑荷姐身上靠。
郁夏特别无奈地笑了笑:陶烟师姐出去了,你是不是很无聊。
刘志泽手插着裤袋背靠着墙壁,语气不羁,好心没好报,我不是怕你想不开,特地过来看着你,你说你一个人跑来天台干嘛,能不引人遐想吗?
郁夏:我就来看看蓝天白云不行吗?她踮起脚尖,把手臂伸出。
刘志泽白了她一眼:说吧,是不是你们两口子吵架了?
他一副看穿了的样子。
郁夏辩驳:你就盼不得我们好。
刘志泽:还有心情跟我抬杠,说明还没事,那就好。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郁夏只顾着看向远处的建筑,刘志泽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良久,郁夏道:如果,我说如果,陶烟爸妈不喜欢你怎么办?
刘志泽痞笑:他们还挺喜欢我的,没有如果。
郁夏被她气笑。
刘志泽恢复了一脸认真:如果她爸妈不喜欢我,那我会努力让他们喜欢,要是实在不行,要结婚的人是我和陶烟,我们总要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