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狰狞的大笑,一手拉着铁链的一端,皮鞭高高扬起向着铁链的另一端被项圈套着脖子,已经没多少意识的女人挥过去——
啪的一声,皮开肉绽,鲜血顺着已经染红了的衣服渗透出来,已经分辨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了。
乔南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张姐和外婆一定会发现她不见了,他们会不会报警?
她是成年人,失踪没满二十四小时警察会受理吗?出警的速度有多快?她可以得救吗?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撑下去,外婆还在医院等着她,她要回去,她还想看到言西重新恢复灿烂笑容。
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滴在了地上的血上。
她蜷缩在胸前的拳头紧紧的贴着左胸口最疼的地方,她还有没向梁非城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可皮鞭抽向皮肉的瞬间,她整个人痉挛的颤抖起来,火辣辣的疼痛要将她的灵魂四分五裂!
“还挺能撑的!”男人丢掉皮鞭,蹲下来一把将她的身子翻过来。
他已经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手都发麻了,可从头到尾这个女人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若不是她的身子还会打颤,他差点以为已经被他打死了。
他见过能撑的,就没见过这么能撑的!
乔南松开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唇,呼吸短促而虚弱,一张汗湿的脸苍白得如同厉鬼。
微张开的唇呵出一道道白气,她眨了一下眼睛,汗水从睫毛滴落,她抬起眼睛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半点畏惧,“我想知道苏清扬给你什么好处了?”
男人扭了一圈脖子,呼吸渐渐有些急促起来,乔南在他侧过脸的时候看见他的身子在细细的发抖,他一脚将她踹开,走到之前他坐的那个位置。
只见他从地上的皮包里掏出一包东西,乔南的眼睛被汗水糊了视线,看不出来是什么。
待她看清对方手里的注射器时一股寒意窜到心尖——
他是个瘾君子。
男人将注射器扎入手臂的瞬间,舒服的舒出一口气,他转过头来心满意足的看着乔南,阴恻恻的笑道:“别说杀你了,只要给我钱,要我杀梁非城我都敢。”
他的语气十分随意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可他的每一个字都让乔南心生寒意。
难怪他会不怕梁非城的报复,当瘾发作的时候,这样的人和亡命之徒没有区别,霍家败落了,他没有收入来源,只要有钱,他什么都肯干!
男人丢开注射器,手里转着一把折叠刀,蹲在乔南面前。
“你说要放干一个成年人的血需要多久?”男人微笑着问她,他语气和善幽默,好似在和自己的朋友开玩笑一样。
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刀尖刺入乔南的指尖!
鲜血喷洒而出,淅淅沥沥的流在地上。
尖锐的疼痛贯穿乔南的灵魂,她几乎感觉到灵魂在强烈的撕扯,要剥离她的身体!
她扯开几乎快被她咬穿的下唇,一字一句有气无力的说:“我这么瘦而且贫血很严重,可能不需要多久就能放干了,你最好慢一点,否则我太快死了,就不好玩了对不对?”
男人的眼眸深处涌出嗜血的快意,大笑出声:“虽然我知道你想争取时间等人来救你,可是梁非城去英国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不过你说的我很赞同,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男人抓起她的手,将刀尖刺入她的拇指!
“啊——”低哑而撕心的吼声从乔南的胸腔撕裂而出。
“听说你是梁非城穿过的破鞋,难怪他当初不讲情面要将你送给我爸,你也算侥幸逃过一劫,要是在我爸手上,他会慢慢的折磨你,越是漂亮的女人他就越喜欢折磨。”
剧烈的疼痛会使人意志薄弱,乔南疼得翻过身。
男人还在继续握着刀柄往她血肉里钻,嘴里不停的说她是梁非城的破鞋,是他可以随意送给其他男人的玩物。
乔南疼得说不出话,都说十指连心,可是一想到梁非城,她居然感受不到手指的疼痛了。
因为心脏的抽痛已经掩盖了过去,原来这个时候梁非城是她的良药。
虽然那一剂药苦不堪言,同样也会要了她的命。
如同切肤之痛的回忆再次席卷而来,是过往被梁非城伤害过的一幕幕……
“是不是恨梁非城?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用承受这些苦难,恨他吧,死了以后别来找我,记住,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梁非城给你的。”
男人的刀尖从她的手心划过,一条蔓延开的血痕横亘在手心上,鲜血突突的冒出来。
她越来越听不清楚男人嘴里在说什么,原来临近死亡的时候,周围是这么的安静,很好,她喜欢安静。
因为梁非城喜欢安静。
他独坐在玻璃花房看书时,她会捧着书静静的坐在角落,他临窗而立,她会站在院子里眺望他的侧脸,十年,一颗种子在十年的时间里是足够成长为一棵树的。
也许不够茁壮,但每一片叶子都有她一笔一划写的梁非城的名字。
可她的树被梁非城亲手砍断了。
她如果死了,梁非城会为她难过吗?
他会不会抱她,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叫她南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枪响声,刺破了她和这个世界隔开的薄膜。
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午夜梦回她都忘不了,是他吗?
还是……幻觉?
暮霭沉沉,当樊七看到蜷缩在地上犹如一个血葫芦一样的人时,整个头皮一跳!
他刚想转身提醒小九,可身后的人已经将他推开,迈开长腿,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傍晚昏黄的光影中犹如铺开的一张黑网。
他是第一次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用跑的速度奔向一个人!
乔南终于看到那张脸,原来老天爷待她不薄的,临死之前能让她见见他,是梦也没关系,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她笑容苍白,纤长染了血和汗水的睫毛慢慢的垂下,“三哥……我好冷,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抱抱我……”
梁非城心脏被利刃贯穿——
“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