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双方意见统一,他带着心有不甘的宋长明,进入英才馆的档案密室,一阵商议跟查漏补缺后,便炮制了一份属于三生绝密档案。
并且在一刻钟之后,将原件跟附件一起交到了三生手中。
三生看着手中两份明明都是刚才写出来,却一新一旧,连他都很难发现其中猫腻的档案,满意的同时,也惊叹于孟馆主的专业,类似的事情,肯定没有少做。
在这份档案中,三生本是孤儿,七岁时便会英才馆一位常年云游在外的长老看重,收为关门弟子,私下在英才馆入档之后,一直在外游荡,直到近日恰逢师父仙逝,又遇英才馆选拔十大英才,才折返回来。
奈何,三生所在之处路途遥远,路上耽搁了时间,又奉自身修炼的关键期,才没有第一时间赶到英才馆。
望着面无表情审视自身“档案”的三生,宋长明明显有些担忧。
原本他是不同意孟馆主为三生炮制的孤儿身份,毕竟出身越是高贵的人,越重血统跟姓氏。
殊不知,本身就是孤儿的三生,对此并无忌讳。
在这份档案中,不管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师父,都是死无对证的存在,其中内情唯有这份档案可以证明,只要他不反水,一切都将天衣无缝。
“这个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三生看着“档案”的原件,明显就是陈旧的纸张,以他敏锐的感识,竟然都没有发现做旧的痕迹。
单凭这份档案,莫说是不知内情的旁人,就连三生都要怀疑,英才馆是否有一个恰好跟自己同名的人,刚好被自己顶替了身份。
不等孟馆主开口,急于表现的宋长明直接给出了答案:“纸本身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老纸,墨也是十几年前的陈墨,一切都是真的,自然不会有假。”
三生暗自点头,这种以真作假的伎俩,的确很难让人发现马脚。
细看宋长明见怪不怪的模样,显然身在公门的他,早就对类似的事情无比熟稔。
“董道友,既然其它的问题都解决了,咱们能赶紧上路了吧。”
看到三生还算满意,宋长明忍不住催促。
“不急,你们二人分别将有关我的小修,通过自己的通道传递给尊主国,好让那边放心,提前做好准备。”三生悠悠开口。
眼前二人心中明了,三生这是怕他们反水,关键时刻将自己出卖。
此信一旦寄出,那他们的身家性命可就跟三生捆绑到了一起,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向尊主国传递假消息,等同于欺君,罪过堪比谋反跟弑君,这个后果没有人能够承受得起。
深知后果的宋长明,无论如何都不想上三生的贼船。
“我看这个就没有必要了吧,时间紧迫,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三生眉毛一挑,不耐道:“让你寄一封信,你叽叽歪歪干什么?难道你认为这份档案是假的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宋长明信誓旦旦道,现在只要说出一个假字,一切都等于打水漂了。
“既然是真的,你怕什么呢?”三生反问道。
宋长明瞬间语塞,愣在了原地。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非黑即白的选择,压根就没有中间地带。
承认档案是真的那就寄信,不寄信便等同于认为档案有假。
前者自然皆大欢喜,后者三生断然不会上路。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愣了半响的宋长明,不得不妥协,压根没有其他选择。
看到孟馆主也点头,三生才继续道:“馆主,我看宋使者心神不宁的,别不小心把档案写错了,你帮忙提醒他一下,一会儿你写的时候,我再帮你把关。”
此话出口,瞬间打消了二人心中最后的小心思,俨然已经认命。
三生在让这二人互相监督的同时,自己再横插一杠,彻底杜绝了他们串供的可能。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听闻了三生手段的狠辣,又亲眼见识三生心思缜密的恐怖。
心急如焚徒增无数烦恼的宋长明,不仅没有被激起逆反心理,反而对三生越发的敬畏。
一想到自己要面对一位心细如发,又出手狠绝不留活口的对手,好似上了对方的贼船,也不是什么不能够接受的结果。
背叛的后果虽然难以接受,效忠的结果好像也不错。
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能。
复杂的生活中,却无法单纯的用利害来区别,两权相害取其轻,利害相交,反而成了常态。
在使者密信的催促下,三生断然不可商量的高压下,一切都进展的极其迅速。
等到两份密信,完全按照三生的意图寄出,心急如焚的宋长明,反而没有催促三生的意图。
他内心已经明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意志,绝非任何人可以左右的。
他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更明白得失利害,只是他一定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松懈。
催促跟对抗,只能赢来相反的结果。
为人低调,行事霸道。
这八个字是宋长明对三生的评价,他无比确定,眼前这个乍看并不多么出奇的男子,骨子里却蕴含着所有雄性生物都梦寐以求的王霸之气。
“耽误了这么久,咱们差不多也该赶路了。”
三生终于松口,让宋长明稍稍宽心,却又打起了精神,忽略了一次三生话语中关键信息的他,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果真,三生语气稍稍一顿,才继续道:“刚才有一只阿猫阿狗在我门前狂吠,让我心情非常不好,恰好我现在又处于修炼的关键期,作为赔礼,就让他们将自己所修行的炼体功法送给我吧,我刚好可以博众家之长。”
宋长明感觉三生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却也装作不知,登时便用威胁意味颇浓的目光投射在孟馆主身上,意思很明显——你敢不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