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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音青不由自主的找他,每次被明亚灰气到,却又不妨碍她下次继续发消息。
    人的心绪总是这样起起伏伏,波浪线走势。
    她大概摸清了明亚灰的规律,特别是周末晚上,一旦没有消息回复,基本可以肯定是去喝酒了。
    不喜酒精的她,完全不能明白灌完黄汤后,让人搀扶着呕吐,第二日醒来头痛欲裂的快乐在哪里。
    “你就不能少喝点?”
    她的劝阻得不到回应。
    明亚灰的手机落在冰箱上头,他左右手拎了四瓶回房间,起子长期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躺着。
    他记不得自己从何时开始抱起酒瓶不肯放下,养成习惯后发觉自己的怒气通常只能由酒精盖下。
    依赖一旦形成,太难戒掉了。
    十分钟前,他接了父亲打来的电话,针锋相对的父子,话语间从来听不出一句客气。
    好好的周末,硬生生被劈头盖脸的一段骂给毁了。
    明亚灰记忆中最常听到的话,便是“你怎么不学学温博?”
    又是他。溢美之词永远都该属于他。
    “是啊,你去当他父亲多好,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你看看,你看看!”明生满忽然将矛头转向妻子,“小时候训斥不得,现在养成这副流氓德行,还不都是你溺爱出来的!”
    剧情接下来伴随着母亲控诉的泪水与悲鸣,多亏了隔音效果好,他们吵得再凶狠,从言语中长出的刺再长再尖锐,砸碎的灯具与碗碟再多,邻居也是听不见的。
    明亚灰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以为自己能对父亲的苛责充耳不闻。
    可每一次的指责都令他枯萎的情绪爆炸。他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压缩着对父母的表达欲,直到被精准扔中的火把引爆。循环往复。
    从这点上看,温博看似无辜。他只是做到了温家下一任继承人该做到的一切事。
    还不懂得料理情绪的少年,胸口长出嫉妒之花,吮吸走他的平和,反馈给他暴躁的养分,将他的憎恨一点点滋润起来。
    凭什么温博能轻易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凭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被当成范本?
    明亚灰招惹过数个与温博看似亲密的女孩子,发觉并不能令他本人有所失态后,便绝情甩掉。
    他肆意抬手掀起的一点雨露便能让撩拨来的少女断肠。
    就和小时候拿到手的玩具一样,一旦到手,兴趣自然散去。
    他甚至给自己找了个外人看来莫名其妙的借口——既然你不喜欢被莺莺燕燕围着,那我帮你赶走不好么。
    “你这个人,不可理喻。”温宛苍护在经姜梦面前,她眼神中的严厉并不能阻挡明亚灰望向经姜梦的狂妄。
    经姜梦动不得,他转眼便看向温博身旁的吉音青。
    学校里软糯可欺,跟她手中捧着的奶油蛋糕一模一样。
    明亚灰已在心中默默品尝起白色绵密奶油的味道。
    “明亚灰!你放开我!”将她拽进电梯的那一刻,吉音青与以往全然不同的面貌,张牙舞爪出现在他面前。
    狭小空间不单单漂浮着少女甜美的气息,其中裹挟了厚重的辣味。
    不屑与排斥像是给他干渴已久的嫉妒之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明亚灰嗅到的,是同类的味道。
    精致包装的点心,中间藏着一颗鬼椒。
    猎狗的鼻子实在灵敏,迫使吉音青在他面前逐步卸掉伪装。
    可明亚灰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对温博的妒忌偏向另一面。他不懂在他面前刻薄嘲讽的吉音青为何会喜欢上温博,不懂她全然听从家中安排毫无怨言,更不懂她对自己忽远忽近的距离。
    既然都是烦恼,用酒精消解掉便是。
    这一夜明亚灰又将自己灌了个烂醉。
    中午时分才起来,光脚在冰凉地板上踩着,踉跄去厨房找水喝。
    他看见手机吉音青最后发来的消息:“你就不能少喝点?”
    大抵是头脑还未完全清醒。
    “你离温博远点能让我少喝好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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