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正好对上明皙委屈的大眼睛。
明皙的手臂正好覆在他的手臂上，还未完全褪去的薄汗像是要把两人黏在一起。
“没准备好你还敢抱着我？”他使坏地威胁道。
“那我……”明皙紧张地咬着下唇，一脸“英勇就义”的小表情；他仰头啄了啄丁瑾瑜的唇角，把手伸向丁瑾瑜身前，“帮帮你……”
……
……
直到现在丁瑾瑜都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他能在明皙身边轻易地入睡，整夜安眠；不过他知道，以后大概不能了。
至少今晚是这样。
两个人都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来来回回折腾，他没见过明皙害羞成这样，最后把脸埋在枕头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怕明皙这能把自己憋死，他才强行把人拽起来；可明皙又一头扎进他怀里不肯仰脸，直到睡着都不换姿势。
他无奈地把终于睡着的人放回床上，才起身去收拾扔了满地的纸团。
收拾一遍后他轻轻把人揽回怀里，还是最熟悉的温度，最眷恋的手感。
一夜无眠。
*
明皙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丁瑾瑜怀里，脸还是“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鸵鸟似的立刻闭上眼睛，半晌后发现丁瑾瑜没反应，才悄悄睁开点眼缝，偷瞄着丁瑾瑜。
丁瑾瑜的眼睑轻轻地阖着，密实的羽睫扇子似的垂下来，连睡着了都好看。
明皙忍不住，又怕自己动了会吵醒丁瑾瑜，仰起脸够着想吻一吻丁瑾瑜阖着的眼睛。
丁瑾瑜没有睁眼，只是揽着明皙的手臂紧了紧，嘴角微微一勾，“醒了？”
明皙吓得猫崽似的立刻缩回丁瑾瑜怀里。
丁瑾瑜睁眼就看着他那个样子，就算整夜没睡也觉得心情大好，故意玩笑道：“你再不起来，我胳膊要断了。”
明皙烫着似的一下从丁瑾瑜怀里弹起来，这会大概是忘了害羞的事情，又像个小媳妇似的抱着丁瑾瑜的胳膊一顿揉。
两人折腾得差不多，明父也刚好来敲门，说早饭要凉了，叫他们起来洗漱，还把昨天的衣服收好顺手递了进来。
攀阳市的天气一向干燥，即使下雨，昨晚洗的衣服也干了，明皙接过衣服，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默默地换上。
现在明寐不在，总算是真的“情侣装”了。
两人挤在明皙屋里小小的穿衣镜前，明皙只顾着看着丁瑾瑜傻笑。
“别光顾着臭美了——”明父敲了门进来，看着两个孩子挤在穿衣镜前，笑得一脸慈祥，“等会早饭凉了不好。”
想起昨天半夜的那两声咳嗽，丁瑾瑜赶紧心虚地跟明皙拉开点距离；他冲明父礼貌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往客厅走，却被身后的明皙一把拉住。
“公主——”看着明父转身离开，明皙一把拉住丁瑾瑜的手，“搬回来住吧？”
“趁着还有两天才开学，正好我也不去饭馆了，陪你回家收拾一下。”
“开学就高三了——”丁瑾瑜看了看明皙，又瞟了眼垃圾篓里的纸团，“你确定这样还能学习吗？”
“不是——”明皙的脸“刷”地一下又红了，“我、我就是想着高三了……你……”
“总要有人照顾你的……”
“你……”他埋着头，揪着丁瑾瑜的手指头，“大不了……你还住隔壁嘛……”
“起码……我每晚还可以给你冲杯牛奶啊……”
丁瑾瑜看着明皙笑：“那你收房租我就来。”
“你答应了？”明皙高兴地仰头，笑容和窗外刚刚放晴的早晨一样晴朗，“男朋友——”
“谈钱多伤感情啊——”
丁瑾瑜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和明皙还有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早饭。
其实他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计较了，钱放在谁那都一样，如果明皙有一天真的需要，他反正也会帮忙。
深怕丁瑾瑜反悔，明皙吃完饭就催着丁瑾瑜回去收拾东西搬家；明寐听说茉莉要重新跟自己做邻居，也是开心地不得了。
丁瑾瑜实在拗不过这兄妹俩，给丁一楠发了条消息，算是通知一下，就拿了车带明皙回家。
明皙一路上念叨着丁瑾瑜要不要找搬家公司雇辆车，就他们两个人一辆自行车怎么搬家。
丁瑾瑜上次搬家他刚好打工没赶上，不知道丁瑾瑜的东西原来那么少。
他看着丁瑾瑜空空如也的衣柜，除了几件常穿的校服和平时学习的书，本就不太多的个人物品大多收纳在那两个行李箱里。
“东西多了不好搬，收拾起来也麻烦。”
面对明皙的疑惑，丁瑾瑜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虽然丁瑾瑜从来没有仔细地跟明皙说过家里的情况，但从平时的只言片语和丁一楠几次不小心说漏嘴的信息里，明皙不难拼凑出丁瑾瑜那个破碎又颠簸地童年。
他鼻梁一阵酸楚，心疼地从背后抱住丁瑾瑜。
丁瑾瑜正埋头收拾着书桌上的参考书，感受到背后的拥抱，手边动作一僵，轻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明皙小声地嘟囔带着点鼻音。
我就是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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