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尧刚上楼,许知就开始盯着客厅的挂钟看,十分钟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盯着楼梯口看。
就好像超过十分钟,就证明温书尧真的也不跟他玩了似的。
但十分钟后温书尧却没下楼。
许知是没什么耐心的,他大概能猜到温书尧遇见了很棘手的题,但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脾气。
他等了15分钟,温书尧仍旧没有下来的迹象,于是他出门右转回了自己的家。
尽管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比在楼下等着可能不想跟他玩了的人强。
他忘了自己在家里等了多久,也忘了后来温书尧有没有来找他,不过后来画面一转,他又做起了别的梦。
仍旧是个很不愉快的梦。
那时候他虽然休学,但学业也没有落下,考上了排名很不错的大学,就在本市。
梦里他已经拿到大学通知书,19岁的生日刚过,他母亲梁亚卿就来找他谈话了。
大意是为方便他上学,帮他在学校周围买了一套成品公寓,家具齐全,可随时入住。
那时他其实本也就想上大学就搬出去了,但却没想到,梁亚卿比他还要着急。
他很想直截了当地说他自己早就看好房子了,不日就会搬出去,但他却没说。
他很乖戾的问,“这么盼着我走吗?”
梁亚卿似乎被他突然暴起吓了一大跳,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弟弟刚两岁,你……”
“知道了。”许知打断了她,没有让她把话说完,“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即便当时梁亚卿那句话并没有说完,许知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梁亚卿很有涵养,不会直接把精神病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刺激许知,但她会很委婉的说这件事。
她可能会说,你弟弟刚两岁,你跟他住在一起,可能他会受影响。
许知自从19岁搬出家后,再也没有跟人一起住过。
这是第一次,属于非正常现象的周牧住进了他家里,还在住进他家里没两天,又睡到了他的卧室,他的床上。
温书尧说过,深度睡眠的状态是不会做梦的。
但许知连续做了两个梦,不是被抛弃就是被抛弃,因此许知判定自己没有睡好。
至于为什么没有睡好,许知经过慎重的考虑和推理,得出结论,应该是周牧吻他太久了。
久到许知觉得,余生就这样过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因为如果周牧一直在身边的话,或许深度睡眠也很容易实现。
第11章 计费标准
第二天醒来时,周牧已经不在床上了。
许知眯着眼睛坐起来,摸过床头电子表看了看,下午一点二十分。
周牧的睡袍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头柜上,严谨的像是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知无边无际的想,尽管周牧亲吻他,抚摸他,可能还想上他,但或许有一天,他一睁眼房间里连那套睡衣都没有了。
许知拿过床头柜的水杯,喝光周牧给他准备好的温水,光着脚走出卧室。
周牧正在厨房里忙活,见他出来就回头看了一眼,“睡醒了?”
“嗯。”许知应了一声,没什么精神的晃到厨房。
周牧低头看了他光着的脚一眼,把自己的拖鞋脱下来踢到他脚边。
许知低头看了两秒,穿上了。
厨房传来滋啦一声响,伴随着沸腾植物油与蛋白质相触的香气,许知不会做饭,但不妨碍他知道周牧在煎荷包蛋。
他走过去,毫不见外地提要求,“蛋要全熟的。”
“知道。”周牧说着,又拿起挂在墙壁上的木质勺子,掀开一口搪瓷锅的盖子搅了搅。
许知这才发现,周牧还煮了粥。
像是燕麦粥。
许知饶有兴致地凑过去,站在周牧身旁看周牧在小锅里搅来搅去,确认了就是牛奶燕麦粥。
“你会做饭?”许知很惊喜的问。
“会,”周牧将勺子拿出来,在锅边控了控,又将勺子放进碗里,“洗手吃饭。”
许知没理他,他拿起勺子学着周牧的样子又到锅里搅了搅,看粘稠的燕麦粥划着圈冒热气,很有些得意地说,“简单的很。”
“是,”周牧从他手里拿过勺子放起来,又推着他的肩膀走到洗手池边,很无奈的说,“简单的很,所以洗手吃饭吧。”
“你急什么?”许知的不讲道理往往是毫无征兆的,在这个家里,只有许知可以不耐烦,还轮不到他周牧。
“你不饿么?”周牧问,“睡到现在。”
许知的确有些饿,但周牧登堂入室的样子让他不满意,所以宁愿不吃也要跟周牧讲明白,这个家里谁才是主人。
尽管昨晚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但也是许知要求的,跟周牧没什么关系。
“我愿意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许知说。
完全摸透许知的脾气很容易,讨好许知只有一条守则,即跟许知说话一定要用很温柔的语气。
不然许知很容易炸毛,虽然炸毛对两个人均没有益处。
所以周牧牵起许知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前,从后环抱着他打开了水龙头。
他很细致的清洗着许知的每根手指,又扯过一张面巾纸仔仔细细擦拭着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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