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在藤椅上坐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矮桌,像是在沉思什么。
那串佛珠戴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透着一股禁欲的感觉。
t恤被夜风吹着,贴在他的胸前,隐约露出肌肉的线条和轮廓。
祝矜从床上坐起来,把散落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邬淮清,你干这种事情前,还得思考一下人生吗?”
邬淮清给那个漂亮的威士忌杯里倒了点儿酒,端起杯子一口饮下,听到这话走过来,他掐着祝矜的下巴,问:“就这么急不可耐?”
那模样,好像刚刚冲进门内急色的人不是他。
而他的声音却透露着一股色情。
祝矜脸有些燥热,勾起唇看着他说:“你不急?不急饭桌上都不老实?”
邬淮清没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只是指尖在下巴上变成摩挲。
祝矜看着他,觉得此刻的邬淮清很坏,深不可测,就像是酒柜里,一眼看去就很烈但又猜不出味道的酒。
她的手不自觉在床上往后移了一寸。
邬淮清俯下身,想要吻她的唇,却在那一瞬间,看到祝矜不自觉蹙眉偏了偏头。
咫尺之间,他们的呼吸缠绕在一起,邬淮清止住了动作,他眼底拢过一层阴霾,唇间却笑了,转而埋头吻在了她细白的颈上。
他吻得很投入,祝矜浑身颤抖着,雪白的肌肤上染上一层红意。
邬淮清把她抱到了露台上,抵着花架旁的水晶石,夜风把两人的头发吹乱,香薰蜡烛的烛火映在水晶上,不停地晃动。
祝矜忍受着他的恶趣味,背上一片凉意,幸好这是夏天。
在他想要更进一步时,祝矜拉住他的手,“邬淮清,去屋里。”
她可没有什么让对面的人观摩的癖好。
邬淮清指尖掠过她的蝴蝶骨,把她带到架子后,依旧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地儿,只是对面的人看不到了。
露台上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和烛火,将暧昧和隐秘点燃到了极致。
在最后关头,祝矜忽然问:“邬淮清,你是不甘心吗?”
他的动作刹那间停住,盯着她的眼睛,两人在暗夜里注视着,他冷笑了一声,然后松开她。
说道:“你可真会败兴。”
说完,他径直离开露台,祝矜的身体骤然轻松,四周的空气也像是刚刚被聚拢在一起,突然散开。
她看着他赤.裸着上身,走到浴室。
祝矜把地上的衣服捡起,坐在床旁边的榻榻米上。这个榻榻米当时买大了,放在这儿有些碍事儿,但之前不常回来,也懒得换。
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她一只手托着下巴,杵在膝盖上,眼神呆呆地望着露台的方向——邬淮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听到他出来,祝矜回过神,眼睛下意识地向某个方向看去。
“你……”她犹疑着问,“解决了?”
邬淮清冷冷地看她一眼。
祝矜只觉得他这人脾气是真怪,关键时刻掉链子,她还没投诉他不讲职业操守呢,他就瞪她。
祝矜拿过自己的睡衣,也瞪了他一眼,然后走进浴室。
出来的时候,没想到邬淮清还在。
他的头发湿着,短发的发梢凝着水珠,亮晶晶的,一个人坐在露台上,向外看着。
祝矜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她没穿拖鞋,雪白的脚掌直接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邬淮清看见,皱了皱眉。
“你怎么还不走?”
邬淮清抓住她的手腕,说道:“谁说我要走?”
“你竟然还过夜?”
“活儿都没干,你还过夜,邬淮清,你有没有职业操守?”
他好笑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
见她还想说什么,邬淮清再次拦腰把人抱起,扔到床上。
似乎忍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
他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蹲下身,给她擦拭着脚掌。
祝矜愣住,她看着蹲在地上的身影,眉目间没了进浴室前的冷峻,在这个角度下,竟多了几分温柔。
今晚的漫长“战争”中,他从未碰过她的唇。
祝矜甩了甩自己的脚。
邬淮清抬起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把一系列动作完成,他又抽出纸巾擦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
抱着祝矜躺在床上。
祝矜捅了捅他:“阿姨六点半就要起,你得在她起床前离开。”
没人应,祝矜又捅了捅他:“听到没?”
“嗯。”他不耐烦地答道。
过了会儿,祝矜又捅了捅他。
“又怎么了?”
“你搂得太紧了,我难受。”
“你又要跑了……”
他的声音很低,祝矜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见他不松手,只好在他怀里挣了挣。
邬淮清叹了口气,“你别扭了,是觉得没做成很遗憾想再勾引我是不?”
祝矜:“……”
谁勾引?谁被一个八爪鱼搂着睡觉会舒服??
这天晚上,祝矜做了一个混沌的梦,在梦中,一直有人在后边追着她,却看不清脸。她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在地上,便被那个人给抓到。
她依旧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他把她绑起来,绑得很紧很紧,要喘不上气来。
祝矜在梦中大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后来,那个人走了,松开了她,迷迷糊糊之间,她又做了别的梦。
醒来时,祝矜头痛欲裂,三秒钟之后,转过身一看,旁边空荡荡的,邬淮清已经走了。
祝矜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九点了,关掉飞行模式,信息接连蹦出来。
其中来自邬淮清的一条——【下周一晚上一起吃饭,我在东澜国际中心下边等你。】
东澜国际中心,是祝矜下周入职的公司在的地方。
她没想到邬淮清连这都知道,瞬间感觉一阵头大。
祝你矜日快乐:【吃什么?】
w:【到时候再说。】
“……”
祝矜洗漱完出去,阿姨正在客厅浇花,看到她,说早餐已经做好了,她这就去热一下。
祝矜“哦”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问道:“陈姨,您今天早上几点起的呀?”
“今天早上?六点就起了,今天外边有只鸟,一直叫,就起早了,老烦了。”
“这鸟真烦,”祝矜点点头,接着问,“陈姨,那你起来有没有见到什么?”
“什么?”
见陈姨一脸困惑,祝矜安下心,于是开着玩笑说道:“见那只扰您清梦的鸟长什么样子?”
“就一只麻雀。”陈姨说着,把热好的早餐端了出来。
-
祝矜的假期余量即将告罄。
周日这天,她终于把车子从储藏室取了出来,去山地车专卖店修理保养了一番,然后趁着今天天气好,准备骑车去妙峰山。
祝矜很喜欢骑行,大学的时候,还参加了学校的骑行社,这是她当时唯一加入的社团。
她和唐愈,就是在骑行社里认识的。
这位少爷当时骑了一辆f牌的定制款,正红色,车架上还喷了自己的名字,炫酷得不行。
这款车祝矜之前在店里见过,贵得离谱,性能却一般,当时她便觉得这车是给有钱没脑子图面子的傻子设计的,结果s大还真有这么一个傻子。
周末骑行社组织出去骑车,唐愈本来想显威风,结果被祝矜一辆看不出牌子的车给碾压,速度甩了他十万八千里。
他当下来了兴趣,休息的时候把祝矜拦住,问她这车啥牌的,打哪儿买的。
祝矜这车是自己装的,但她没告诉他,只是说了句:“和车没关系。”
唐少爷还接着问:“那和什么有关系?”
祝矜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就走了。
唐少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家姑娘在骂他傻,他非但没恼,反倒来了兴致,觉得这姑娘真酷,发誓要和她当兄弟——唐少爷的脑回路就是这么奇特。
几年下来,两人真成了兄弟。
祝矜交朋友的原则就是,对方一定要实心,她不喜欢那种经常耍滑头,玩心眼儿的,在背后捅刀子。
今天天很蓝,气温不低,但紫外线没有之前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