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淮清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到了后,才发现是个没有盖好的楼盘。
“来这儿干嘛?”她问。
“带你看房子。”
“嗯?”祝矜隐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又不太确定。
邬淮清笑着掐了一下她的脸蛋,“放轻松,就是先挑一挑,反正之后我们肯定是在一起的,我想着,我们结婚后不住在我那儿也不住在安和,挑一处新房子吧,一处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两个人痕迹的房子,我们一起装修、一起挑选家具……”
祝矜他的畅想,不禁笑起来,报复性地揉了揉他的脸蛋。
“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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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倒数第二个周末,祝矜研究生考试。
那天早上,邬淮清送她去考点,中午的时候陪她一起吃饭,下午的时候来接她。
整整两天,都是如此。
考完了,祝矜一出来,就拉着他,兴高采烈地说:“去吃火锅,我要去吃火锅庆祝一下!”
这几天,怕再发生什么意外,她的饮食都非常克制,一直吃阿姨做的一些营养又健康的饭菜。
火锅这种危险物品,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她对火锅的思念之情,也达到了顶峰。
邬淮清看着她的反应,琢磨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心中卸下一口气。
北方的冬日清冷而肃杀,街上的行人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又到了哈口气就可以在玻璃上写字的季节了。
前两天下了场雪,路旁绿化带处的松树上,现在还有残雪,像是给松树戴了顶帽子。
冬天随便一家火锅店里的人都扎堆。
他们去了一家老北京铜锅涮肉,滚烫的热汤腾腾上升着热气,一不小心,肉片便粘在了铜锅的锅壁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祝矜吃得心满意足地从店里出来。
这条街上有很多商铺,因为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不少店门口摆上了大小不一的圣诞树,还有圣诞老人、小雪花、小鹿等各种装饰物。
圣诞老人在夜里的灯光下和蔼地笑着,祝矜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亮晶晶的雪花灯,看着圣诞树上的礼盒,也笑起来。
“邬淮清,你马上又要长一岁了。”她轻声说。
邬淮清开着车,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巧,我们浓宝儿也马上要长一岁了。”
下周就是圣诞节,十二月二十五日。
也是他们两人共同的生日。
“邬淮清,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他忽然问。
他摇摇头:“猜不到。”
祝矜不满地撇撇嘴。“敷衍,连猜都懒得猜,”说着,她又笑起来,“不过你肯定猜不到。”
祝矜想着自己给邬淮清准备的生日礼物,便不由有些激动。
她又想到自己的店,蒋文珊自从结完婚后,事儿便没那么多了,一直在准备她们的店。
商厦快要竣工了,应该不用等到明年,就可以着手装修了。
圣诞节这天,早上一醒来,祝矜拉开窗帘走到露台上,惊讶地发现外边下雪了。
“邬淮清,下雪了诶!”
邬淮清走过来,他手中拿了件披肩,披到了祝矜的身上,“这有风,连件衣服都不穿。”他轻声斥责。
祝矜听着他的“唠叨”,回过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楼房前没人走的小路上,已经铺了一层雪白的毯子,整座城市都像是被白雪覆盖着。
祝矜是个地道的北方人,对雪有着很深的感情。
以前每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大院一堆孩子都会聚在一起打雪仗,酣畅淋漓。
“我前今年在上海,冬天都见不到雪。”
刚说完,她的唇忽然猝不及防地被邬淮清烙了个吻,一个很短暂的、凉丝丝的雪味吻,邬淮清直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祝浓浓,生日快乐呀。”
他穿着墨色的家居服,因为刚起床不久,脸上还带着点儿倦意,身后是茫茫白雪,对她说生日快乐时,模样懒散又深情。
“生日快乐,邬淮清。”
以后每一个生日,我们都一起过。
两人慢吞吞地一起泡在厨房里做了个早餐,面包片考好后,邬淮清还给面包片上,专门用果酱画了一颗爱心。
祝矜看到,边笑边说他土。
邬淮清板着脸,要收走给她的面包片,祝矜连忙摆手,违心地说:“好看,和你长得一样好看”。
早饭快要吃完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看着祝羲泽发过来的微信,一脸兴奋。不过再抬起头时,她还是先把兴奋给掩藏住,对邬淮清说:“我们下楼去打雪仗吧!”
“又和小朋友约好了?”邬淮清笑道。
“傻,今天周四,小学生要上课的,不过洋节,走吧走吧!”说着,她拉起邬淮清,连最后一口面包都不让她吃。
邬淮清看着小姑娘的兴奋劲儿,也不禁被感染。
走进电梯里的时候,祝矜压下唇角,生怕邬淮清看出什么端倪。
出了电梯,走到入户大堂的门口时,邬淮清忽然站住,他看着外边停着的跑车,又看向祝矜,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时,祝羲泽从车里走出来,来到他们身边,说:“生日快乐呀,两位。”
说着,他把手中的车钥匙扔给邬淮清。
“喏,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祝矜拉着他,来到车边。
和他当年卖掉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邬淮清打开车门。他原本以为祝矜只是找了同款车,可当他坐进去时,熟悉感扑面而来,直到他看到车前挂着的水晶猫,才确定——
这不是同款车,就是他的那辆车。
他看向祝矜,疑惑地问:“你从哪儿找到的?”
“我神通广大呗。”她笑眯眯地说着。
这辆车,和邬淮清现在地库里的车相比,相差甚远,却是对他很有意义的一辆。
原本,她想着买一辆同款的送给他。
可谁知这车现在停产了,她四处托人买二手的,阴差阳错之下,竟找到了他当初卖掉的那辆。
买他车的那人压根儿没怎么开,车里几乎没变。
一切都像是在冥冥之中有预示。
邬淮清启动车子,带着祝矜出去兜了一圈。
晚上是朋友们给他俩过生日,中午是在祝矜家里过生日。
出发前,祝矜收到了邬淮清的礼物。
打开盒子,她看清里边是什么东西后,哭笑不得——邬淮清竟然送给她一处房子,是他们后来看的房子。
几经比对,觉得这个楼盘的房子更好一些。
而合同上只有她的名字,只待她签字。
祝矜不解地看着他:“你的名字呢?”
“这是送给你的。”他说,“你拥有着对它的全部权利,如果有一天,我惹你不开心了,你可以待在里边,把我赶出去就好。”
“虽然,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他笑着补充。
祝矜听着他的一番歪门邪理,心中感动的同时,惊讶于他竟然想了那么多。
他似乎,一直一直都在为她考虑。
祝矜没签字,她说:“等改天加上你的名字,不然我不签,说好我们一起的房子。”
邬淮清想劝,却见她态度坚决,索性先做罢,开车去她爸爸妈妈家,家里人很多,不仅有张澜和祝思俭,祝家其他人也都在。
他们一开门进来,祝小筱便喊道:“姐、姐夫。”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大人听到这声“姐夫”,都不禁敛了敛神色。
张澜和祝思俭两人,对邬淮清,还和之前差不多,没有太高兴,但也没有很排斥。
而祝矜的爷爷,却很喜欢邬淮清。
祝老爷子拉着邬淮清的手,和他说了很多话。
祝家人很多,这顿饭非常热闹。
这种气氛,邬淮清只在小时候体验过,那时外婆还没有去世,邬家的人每逢过节还能聚在一起。后来外婆去世,家里唯一的主心骨不在了,便分崩离析。
桌子上摆了两个生日蛋糕,祝矜和邬淮清一人一个。
他坐在祝矜身边,看着她被浓烈的爱意包围着,因为她的缘故,她的亲人同时将爱意传递给了他。
他许了个愿。
如果愿望可以没有限制,他希望她所有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途中,有好事的长辈打趣道:“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祝思俭淡声说:“浓浓还小,我得再好好考察考察这小子。”
邬淮清笑笑,“都听您的。”
祝矜也是后来想起这件事儿,才反应过来,邬淮清在她爸爸面前,全是伪装!
什么都听他的?
瞎扯。
那天晚上,他们又和朋友一起,过了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