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过有些和尚并非清心寡欲的修行,日日过的都是逍遥快活,呷妓的和尚更是数不胜数。毕竟佛门清苦,又有几个僧人能真的守住佛门规矩。他们也不过是借着僧人的名义谋生罢了。
可……
可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雾隐大师也会干出这种事。
朝廷崇尚佛学,举国上下几乎无人不信奉佛教,而雾隐更是安国寺方丈,三年一度的佛坛传教有他出现,必定人山人海,其地位与威望都是难以想象。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能深夜和男子在房里厮混?
梁成实在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表露的太明显,纵然陈言脸皮再厚,也觉得臊得慌。
“梁侍卫,更深露重,倒是烦扰你来费心于我,不如这就就寝去吧。”陈言知道,现在解释什么都没用,人往往只会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而并非别人口中说的。
梁成这才微微点了头,他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那俊美的公子不知情绪的笑声,“魂气很足,拿来滋补应该是够的。”
紧接着是和尚冷怒的斥责:“李木言!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样吗?”
“你舍得吗?”厉鬼抬抬眼皮,略带委屈的问道,嘴角微撇,好似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少年无邪。
“我……”陈言突然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假话自然是说不得,但是真话显然更不是他这个出家人应该说的。
还没走远的梁成虎躯一震,脚下步子加快。
却又听得一阵似笑非笑的男子轻笑,他再抬眼,方才在他身后同和尚说话的年轻公子竟已经走到了他的前头。
梁成心中大骇。
那一袭红衣在这茫茫夜色与雾气中极其诡异,尤其那年轻公子手上提着一盏大红灯笼,手中还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那精美繁复的红色衣衫不知出自何等绣娘之手,皇家之人所穿也不过如此华贵。
浓浓的殿春花香自风中飘来,梁成却也隐约嗅到了血腥之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之味。
那是……
尸体腐烂方能有的尸臭味!
梁成一时间后背发寒,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汗毛都好似在瞬间竖起,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年轻公子在瞬间走远五米,十米,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略带狂妄的笑声兀自回荡在这破败古庙。
“好,雾隐,念在你这和尚说要渡我,我便听你一遭,我等你自上京回来再继续杀生哈哈哈。”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隐隐带着尖锐与说不出的森然鬼气,梁成顿时就支撑不住跪地不起,浑身上下亦是酸软无力。
他越是回想起方才的种种,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怵,他也想要当作一切都没有看到过,可那尸体腐烂的味道好似还萦绕在鼻息间。
“大……大师……那……那是不是……”梁成脸色煞白,艰涩的吐出一个字:“鬼。”
李木言死后性情变得极为顽劣,原本他死后一直以灵魂的形态存在着,相貌自然也是他生前的样子,可他偏偏喜欢现出厉鬼死相来作弄人,那尸臭之气也是李木言刻意为之。
倒是可怜梁成这个无辜之人,平白被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