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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言推了门,意外的,竟然推开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门发出的嘎吱声响很大。
    那一瞬间入目的就是杂草遍地,院子里的野草疯长,足足有一人高。
    其中有只瘦瘦小小的灰色老鼠,在看到人来以后立马吓得窜了出去,藏匿在荒草之中。
    风里的气息是香甜的,因为槐花开了。
    浓郁的香气涌动着,芳菲散尽,尽态极妍。古朴的房门紧紧闭着,可以看出荒废已久。几条小路幽深,通往各个院落。回廊曲折,上面挂着白色绸带,应当是当年李家二老回乡前特地留下,儿女双亡,做父母的哪能不痛心。
    陈言记得原剧情里提到过,李府里栽了许多槐花,只是因为李夫人喜欢。在李木言的童年记忆里,家就是春日里的槐花香气,那满院的或白或紫的槐花,是母亲不时的嗔怪,是父亲日日的殷勤嘱托,是姐姐傻傻笑着叫他“木言”时纯真话语。
    如今,都不在了,只有他一个人。
    故土遥远,陈言能做什么呢?
    为他带一捧旧时家里的残花新土,好歹这里承载了他生前的所有回忆。
    陈言将飘落在地的枯花装在了锦囊,又将重重落花拂去,拢起一撮新土,混着那残花,静静地躺在那枚绛色锦囊里。
    他没有想别的,他只是想让李木言开心一点。李木言离不开那狭小的地界,心中思念旧时光景又无物寄情,那他为他做了这等傻事又何妨。
    多情总为无情苦,也不知道那小混蛋能不能领情。陈言认真想了想,无奈的发现这个小混蛋大抵不会领情。
    他刚要把锦囊收回,却听到一声吊儿郎当的嗤笑声,“想不到啊,你这和尚怎的和闺阁女儿似的,怜惜残花?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个怀春的豆蔻少女?”
    陈言惊愕的抬头看去,就见李木言正坐在两棵槐树架起的秋千上,秋千看上去已经很旧,绳子都是快要断了。可李木言在上头却坐得极自在,秋千上下荡来荡去,配上他眉眼间不屑神情,那一瞬间陈言好似看到了当年的李木言该是何种模样。
    李木言的头发束了起来,红色的衣袍,红色的发带,没有从前的鬼魅,好似只是个最寻常不过的不羁少年郎。
    他生的俊气,鼻梁高挺,薄唇笑时多几分温软,不笑则多几分冷冽。眼眸深邃,看着人时有几分漫不经心与嘲弄,却并不让人新生反感,反而觉着这是少年人的纯粹。往常白到惨白的脸,兴许是在阳光下,竟然多了几分红润。
    陈言没答话,他有一种莫名的害臊,就好像一向不善言辞的丈夫背着妻子想给她买件结婚周年礼物,结果却被妻子提前发现,那种羞囧难以描绘。
    尤其当这个妻子是个爱冷嘲热讽的主儿,这种尴尬就更不用说了。
    “我……”陈言特别蠢的准备岔开话题,“鬼也可以换衣裳?”陈言说完之后就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李木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好似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你不是佛门中人?这等事你都不知道?”他扯下了那红色发带,随意的拿在手里把玩,“我死后家里人给我烧了不少衣物,虽说我进不得地府,可好歹父母疼我,想方设法找了高僧做法让我能收到他们烧来的东西。”
    陈言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了句:“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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