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燕家十余年,各个地方她都了若指掌,介绍起来毫不拖泥带水。
说来也怪,明明自己看了无数遍,腻歪到想吐的景色,在陪同段咫观望时,却格外的好看。
仿佛段咫的存在,就好像画板的涂料一般,能让整幅画展现出真正的美丽和色彩。
游逛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后,段咫和燕吹雪出了燕家,去了紫然城的繁华地带,准备给段月儿等人买点胭脂水粉等生活用品。
本来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交给下人来做,但为了能够和段咫多独处一段时间,燕吹雪也是放下了身段,特地当了一回采购员。
整个期间,她都是带着面纱,遮掩容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没办法,在紫然城中太多人认识她,寻常人遇见还好,要是被追求者们撞见,那必然是围堵得水泄不通的场面。
常用的生活用品买好后,段咫又提议给段月儿等女买些衣裳回去,燕吹雪立马会意,带着他来到了燕家产业下的衣铺店。
二人前面有一个打扮非常有个性的青年,这货梳着卷发,大热天居然披着貂衣,一副装逼犯的姿态。
他一进门,一位女售衣员飞快的冲了上来,客客气气的将其迎了进去。
“欢迎客官来到燕家衣铺店,我们这什么衣服都有,质量在同行里面可谓是第一,包您满意。”
干这行的眼光都非常毒辣,来者消费水平如何一眼就能看出来,从个性青年这一身打扮和气质来看,十有八九是暴发户,专程买衣服回去装逼的。
接待这种人,首先就是要夸他长得帅,不管他长得多丑,只要跨入店里,那就是帅到没朋友。
其次再夸他身形好看,哪怕身材看起来像个刺猬,也要说成行走的衣柜。
后方,段咫沉吟片刻道:“燕小姐,你是女生,可能比较擅长挑选女孩子喜欢的衣服款式,等下就由你去替我选一下吧,按照你的尺寸来选即可。”
“也好。”燕吹雪还以为他是顾及男女有别,不好意思在异样眼光下挑选女性服装,也没拒绝,应声点头,旋即在一位女售衣员的带领下,去了女子衣裳专卖区域。
而段咫则是坐在休息座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实讲,陪女孩子出来买东西实在太累了,有些东西明明可以直接购买,但燕吹雪非要多方面比较,选择最好的一个,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
让燕吹雪去挑,纯碎也是想缓一缓,休息一下。
“客官您好,我是店员诸葛靓,很荣幸能为您服务,请问您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呢?”
蓦然,一道男售衣员的声音自段咫耳边响起。
段咫刚想说自己在这里等人买衣服,却见得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资本雄浑的女售衣员快步走上来,脸上写满了讥诮之色。
“哎哟喂,这不是紫然城赫赫有名的废物段咫吗?一个白痴也能跑到这里来,咱们店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段咫眉头一皱,脑海中回荡起了一股记忆。
眼前这个女的叫做莴麦茵,原主人段咫成年时在某青楼认识的金牌女妓之一,当初那碗不正经的毒奶就是此女听从幕后黑手的命令,故意喂给原主人段咫喝的。
在原主人段咫成了白痴后,为了躲避段家的怒火,莴麦茵抛弃了金牌妓女的头衔,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去向不知所踪。
照理来说,幕后黑手应该给了莴麦茵不少钱,足够她潇洒一辈子,可没想到对方竟还在紫然城,而且还当了燕家衣铺的售衣员。
从这个现象来看,多半是幕后黑手给的钱已经被莴麦茵花光了,为了谋生,只能来找份差事做。
“果然是白痴,连人话都听不懂。”莴麦茵摇头嗤笑一声,撇向诸葛靓,言语中尽显阴阳怪气:“放一个脑残到店里面来,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做得出来,难怪你的妻子会跟别的男人跑了,像你这种没眼力的人,这辈子也就只配打光棍!”
诸葛靓听得这难听之言,面色铁青,拳头握得死死的。
莴麦茵是三个月前到燕家衣铺任职的,销售能力极强,最近还传出她即将被提拔成售衣管事的消息。
虽然这女人能力强,但嘴脸却相当毒辣,且营销所用的手段更是让人恶心,为了完成每个月的销衣数额,没少去抢夺其它员工手中的顾客,有的时候更是不惜损坏其它售衣员的名声,甚至传出过陪睡顾客的事情。
上周因为自己不小心看见了她和副掌柜在试衣房内调情一事,后面她便处处针对自己,有的时候还故意不让自己完成每月固定的销衣数额,过分至极。
“怎么?可怜的自尊心被伤到了?无地自容了?”见诸葛靓不说话,莴麦茵昂着头,趾高气昂,讥笑不已。
“我已经跟副掌柜说了,这个月销衣数额最低的人将无条件辞退,今天正好是月末,傍晚统计员工售衣情况,你还有一个多时辰可以努力,加油,你是最差的。”
“对了,提点你一下,你也别指望接待段咫那个脑瘫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不怕告诉你,那家伙连吃饭都得靠城主府救济,要不是他姐姐每个月做点针线活来补贴家用,他早就饿死了,想让他......”
“够了!”诸葛靓抬手打断莴麦茵,神色低沉。
“莴麦茵,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的顾客身上。”
“他也算得上顾客?”莴麦茵轻蔑的看了段咫一眼,叉腰道:“燕家衣铺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不是街边的烂摊,随便一件衣服就要上百银币,你让这家伙拿着一个月救济补贴几个铜币来这买衣服?搞笑!”
“至于你嘛,趁着还有一个多时辰,花钱给我买件衣服,再给我揉揉肩,端茶倒水,没准我一个高兴,在副掌柜面前替你说说好话,你还是有机会留下来的。”
“你......”诸葛靓又气又怒,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他作为男性,本身在售衣方面就比女性吃亏,一个月下来,好不容易有几个顾客都被莴麦茵给搅和了,售衣情况能不差吗?
反观段咫,他却是叹息一声,表情无奈:“和人接触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喜欢狗,因为狗永远是狗,而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你敢骂我?”一边的莴麦茵愣了愣,猛然明悟,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段咫后退一步:“别跟我说话,我有重度洁癖,别以为你长的像个珍稀动物,我就会物以稀为贵,遇事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一拉不出屎就怪茅房不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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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莴麦茵脸上一青一白。
一个靠人救济的白痴玩意居然敢这般羞辱她,真是不可饶恕!
段咫负手而立,斜视莴麦茵:“你什么你,看你那副正经的样子,整得跟真能听懂人话一样,见了你才知道,不要脸这事如果干的好,那叫素质过硬,当然,如果不考虑智商的话,其实你还挺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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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瘫子给我闭嘴!”莴麦茵怒骂一声,咬牙道:“买不起衣服就给我滚,万一破坏了咱们店的衣服,你个穷得响叮当的废物赔得起吗?”
话音落下,不等段咫开口,一道清脆的轻盈声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段咫,你姐姐她们的衣服已经帮你挑好了,你过来看下是否适合。”
突兀之声,让莴麦茵身影一滞。
转目一看,眸中满是诧异。
说话的人是一位女子,纵然脸被面纱遮着无法看清,可从穿着和气质来看,十足的富贵人家。
这种级别的人,段咫也配认识?
“好的,马上就来。”段咫应了一声,旋即起身,拍了拍诸葛靓的肩膀。
“以后没事不要跟猪有过多的谈话,她会将你的智商拉到同一水平线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的。”
诸葛靓余光扫过莴麦茵,顺声点头:“受教了!”
“你们……”莴麦茵一张脸上阴云密布。
猪?
这两个混蛋简直就是在赤果果的羞辱她!
莴麦茵脸上那丰富多彩的表情,看得诸葛靓别提有多爽快了。
就好像一位经常欺负自己的人,有一天被别人揍的鼻青脸肿,还只能憋着气一样。
段咫压根懒得跟莴麦茵这种二货过于较真,走到燕吹雪所在地,看了看了她选的衣服,竖起大拇指:“挑的挺不赖,果然是大家闺秀,眼光都不一样。”
“嘴贫。”燕吹雪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立马出言让售衣员将所有挑选的衣服包了起来。
“反正都来了,你也给自己挑几件呗。”
“正有此意。”段咫笑了笑,给诸葛靓扬了扬手,将其叫过来道:“你这个月还要卖多少件衣服出去才能达标?”
诸葛靓尴尬一笑:“三件!”
燕家衣铺的售衣员每月指标就是卖三件衣服出去,换而言之,他本月的售衣数到现在还是零。
段咫淡然点头:“那就给我挑三件,越贵越好,而且还要符合我的形象。”
“这......”诸葛靓瞪大了眼睛,半晌后喜出望外的道:“好的,没问题。”
说着,他马不停蹄的跑到高级服饰区,认真挑选起来。
“你和这个售衣员认识?”燕吹雪好奇的问道。
“第一次见面,谈不上多熟。”段咫微微摇头,末了又道:“但是,相较于某些售衣员而言,他给我的感觉还算不错,反正我也要买衣服,顺便帮他一把好了。”
燕吹雪闻言,也没多说什么,静待诸葛靓将衣服挑选好,送了过来。
试穿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后,段咫拿出金币卡,递给诸葛靓,让其去进行结账。
目睹此幕的莴麦茵眼都看直了。
想要办理金币卡,个人财产至少都得上千金币去了。
一个脑坑之人手里竟然有这么多钱?
开......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