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乔素开口打破了包厢内的沉默，递给顾靳临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率先一步离开。
她看出他们两人之间肯定会有话要聊，而且肯定避不开程映，为免尴尬，她还是先离开为妙。
从包厢内出来之后，乔素趁着电梯下达底楼，对着顾四交代了几声，顺便要了一杯温水捧在手心里，也不着急着回去，慢悠悠地四处闲逛着。
说起来，虽然来过九重天好几次，但出除了顶楼的包厢和底下的拳击台外，她都没怎么好好地看一遍。
正巧这个点，九重天的人也不多，乔素便起了性子，一层层地慢慢往上逛。
一楼是最宽敞的大厅，也是最热闹的地方，二楼以上，就都是比较私密的包厢，按照等级划分，越高的楼层，安全私密性越稳当，当然，相应的消费额度也是逐步往上叠加。
就在乔素逛到四楼的时候，被一个不小心路过的客人给撞了一下，对方身上虽然带着酒气的味道，却很迅速地反应过来，一个劲儿地不断向她道歉。
“这位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喝酒喝糊涂了，没看清楚路……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衣服上沾了点水而已。”
对方一看就不是有意的，乔素倒是没有不依不饶下去，自己转身去了洗手间。
刚才的温水全部打翻在她的手上，得稍稍清洗一下。
只是让乔素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找到洗手间，她先在走廊上撞见了两个熟人。
不远处，潘志文铁青着面色站在包厢外面，而他的面前，是纠缠不止的农依。
“放手！”
潘志文看着农依，低声呵斥着，“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难看吗！”
“我不管，现在……我只能找你了！”
农依哭诉着，看向潘志文的目光，如同水中漂浮着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潘导，只能你能帮我了。”
“求求你了，帮我介绍点人脉好不好，我现在被圈内彻底封杀，已经一点儿资源都没有了，在这样继续下去，我所有的事业就会完蛋掉的！”
有关和钱家牵扯的笑话事情，早就在网上流传的沸沸扬扬，而农依的名声也已经彻底黑了，毕竟怀着别人的野种嫁入豪门，这样不道德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观众自然对农依没有什么好感，圈子内也不容许有这样的风气盛行，自然遭到联手封杀，而佟天乐娱也以“艺人自身形象损害公司利益”为由，毫不犹豫地开除了农依。
现在的农依和过街老鼠没什么区别，被钱家狠心赶出，在医院里勉强治疗了两天就匆匆离开，连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这样昏暗的日子没承受两天，她隐约就有些崩溃了，走投无路之下，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潘志文了！
好歹，他们曾经也算是有过露水情缘的……
“潘导，你就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抬手帮帮我吧！”
农依苦苦哀求着，忍着羞耻开口道，“不管怎样，你曾经也是我孩子的父亲，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之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潘志文是农依孩子的父亲？！
躲在巨大盆栽树后面的乔素一下子愣住了，很快联想到了前段时间网络上热议的事情。
好歹农依在没发生丑闻之前，也是个经常上镜的女明星，对于她所谓“野种”父亲的讨论怀疑声，也是络绎不绝。
可就是没人联想到潘志文。
潘志文和农依……
乔素微皱了下眉，两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你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
在农依开口的瞬间，潘志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农依眼神一慌，“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一个早就被人糟蹋透的，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盯着目光不断闪烁着农依，潘志文忽然勾了勾唇，笑容中却掺杂着几分阴冷的味道，“当初是你自己喝醉酒走错房间，对我而言，只不过增添了条风流韵事而已，你还真当我怕了？”
“不过倒是你……农依，当初你自己傻乎乎被人下药的事情，还真以为没人知晓？”
下药……下药！！！
“啪”的一下，农依只觉的大脑中仿佛有根弦突然断了，彻底空白一片。
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大半年前，在那个酒店房间内，她无力反抗被人折辱，最后落得一个肮脏不已的结局……
“呕……”
旧事重现眼前，她仿佛再次被拉回到从前那个充满着令人作呕气息的空间中，酸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摔倒在地上。
哆哆嗦嗦着开口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不会真以为这个圈子是密不透风的吧？”
潘志文蹲下身，颇为好心地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但对于农依而言，却仿佛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人扒得干干净净。
“你那点丑事，虽然有一路人帮你遮掩，但架不住你自己作死。”潘志文低声嗤笑着，“本来只要你不再混迹这个圈子，也就没人会关注你……可惜了。”
娱乐圈从来都不是密不透风的地方，相反，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地方，必然是第一个感知到的。
当初农依的那件事，看在乔素的面子上，顾靳临出手帮忙遮掩了一二，可谁料农依非要入这个圈子，当初犯事罪人的那个前妻赵导虽然早早地和人离婚划开界限，但是醉过三巡，还有什么事情能被彻底掩盖住的？
“再敢来骚扰我，我并不介意你再一次闻名网络。”
潘志文低沉地笑着，破天荒地泄露出一丝笑意，夹杂着如同毒蛇般阴冷和凶光。
农依完全被吓傻了，呆呆地愣坐在原地。
不远处，乔素的心底也划过一丝诧异。
她从来没有见过潘志文这幅的样子。
印象中的潘叔，从来都是文质彬彬，儒雅随和的，连月姨也经常对他赞不绝口，还因为母亲的关系，多次施展援手……
和眼前这个阴郁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像。
背后莫名地多了一丝凉意，回忆着曾经的那些别有深意的眼神和莫名话语，乔素紧拧着眉心。
潘志文……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而另一边，丢下一句威胁的话，潘志文便转身重新回到了包厢里面，跌坐在地上的农依，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分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酸软的农依才恢复了些许力气，狼狈地扶着墙走地上站起来，可还没走出多远，就瞧见了那盆栽树后面的声音……
“乔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