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桃摘下耳机，站直了身体。
邹嘉越一上楼就看见了她，他没有进教室，径直走向阮桃桃的方向。
依然是止步在一个十分合宜的社交距离，邹嘉越问：“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本来想还你那张公式纸的，顺便替你收拾一下寒假作业，来了之后听路盛说你晚点会回来拿，就留下来等你了。”阮桃桃抿抿唇，状似无意地问，“你还好吧？”
“啥公式纸啊？”路盛插嘴。
“还算过得去。”邹嘉越回答了阮桃桃的问题，然后扭头对路盛说：“有你什么事？”
路盛‘啧’了一声，指责邹嘉越：“你是不是给阮桃桃开小灶？我之前让你陪我梳理一遍物理压轴题出题方向，你眼都不眨就拒绝我了。”
“有什么好梳理的？”邹嘉越眉心微微拧了起来，很疑惑的模样，“反正他出什么我都会写。”
路盛气结，只咬着牙说出来了一句：“你牛逼！”
邹嘉越不再理他，回头看阮桃桃，问她：“一会你怎么回去？”
阮桃桃不答反问：“你吃晚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
邹嘉越稍作思考，便答应了下来：“我先收拾个东西。”
进了教室，邹嘉越三两下收好桌上堆着的空白卷子，又从桌洞里翻出了几个本子和几本书，一起塞进了书包里。
他背上书包，长腿三两下便迈出了教室。
眼见着两人马上要走了，路盛急了：“不是……你们不带我啊？”
阮桃桃诚实道：“一直也没说要带你啊。”
路盛不看她了，怒气冲冲地质问邹嘉越：“我也在等你啊，你咋不问问我有没有事找你？”
“哦，”邹嘉越配合道，“你有事找我吗？”
路盛气得不停指他，说：“行行行……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有问题！”
看出来了你还这么没眼色！
阮桃桃忍不住在心底咆哮。
邹嘉越往回走了几步，拍了拍路盛的肩膀，低声说：“改天我单独请你。今天阮桃桃请客，你太能吃了，人家小姑娘负担不起。”
不是无缘无故不带他玩就行，路盛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又哼哼唧唧地问：“那她为啥单请你吃饭？”
“阮桃桃有良心啊，我之前给她讲了几道题，别人考完试就来请我吃谢师宴了。”
路盛：“……”
这狗东西是不是在含沙射影？
按这个答谢标准，自己岂不是立刻破产。
钱包要紧，路盛选择装作没听懂，含糊道：“嗯，有良心挺好……”
然后便低下头写题了。
*
邹嘉越选了家学校附近的干锅店。
两人点了个双拼和一个素菜，老板记下菜品后给他们上了壶茶。
邹嘉越先替阮桃桃倒了一杯，阮桃桃道了谢，然后接过。
“有点烫。”邹嘉越提醒她。
阮桃桃就没急着喝，她把茶杯圈在手心里暖手。
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杯壁，阮桃桃小心地询问着：“你刚刚说‘还算过得去’，是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邹嘉越点了点头，轻声道：“家里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复杂一些，不过都会过去的。”
不想再继续说这些，邹嘉越索性换了个话题：“这次考得怎么样？”
阮桃桃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挺好的，我觉得我不会给你丢人。”
邹嘉越便也笑，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人，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抱歉，突然有点急事，我现在要走了。”邹嘉越沉声说。
阮桃桃见他的表情不太好，便宽慰他道：“没事没事，你先走吧。”
邹嘉越再次道歉，接着很快便离开了。
阮桃桃垂眸看掌心的杯子，杯中的茶水正氤氲着热气。
连着两次请他吃饭都没吃成，阮桃桃皱了皱眉，这兆头不太好。
*
第二天晚上，阮爸爸开着车带着阮桃桃去车站接宁愿。
宁愿出站后，热情地和阮家父女打招呼。
两个女孩子假装客气地打完招呼，然后尖叫着抱在一起蹦蹦跳跳的。
路人频频侧目，阮爸爸承受不住路人的眼光，扶额笑道：“先上车回家吧，阿姨坐了一大桌菜正等咱们呢。”
宁愿笑道：“那我们快走吧，我都要饿死了，特别馋阿姨做的糖醋排骨。”
三人上了车，阮桃桃和宁愿两个人挤在后排叽叽喳喳。
半年不见，宁愿又长高了不少，而且似乎又漂亮了一些。
阮桃桃有些嫉妒地和她咬耳朵：“你怎么又变好看啦……我都被数学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我又变漂亮了？”宁愿故作惊讶的捂了捂嘴巴，说，“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漂亮吗？”
“……”不愧是你。
阮桃桃噎了噎，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宁愿笑嘻嘻地往阮桃桃身上靠，她挽紧了阮桃桃的胳膊，说：“从来没跟你分开这么久，我感觉我有一箩筐的话要和你说。”
阮桃桃重重点了点头，说：“我也是，我看咱俩今晚促膝长谈好了。”
“行！再准备点小零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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