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平的脚步一顿,转脸看着不远处的小姑娘,听着声音他一下子想起来了:“你是,你是昨天刚来的那个小知青温婉?”哦,昨天晚上黑咕隆咚的,小知青把自己裹的就剩下一双眼睛,也没瞅清楚长什么样,怪不得老远看着眼熟,走近完全不认识。
不过,这小知青长的可真他娘的好看,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带着一点没长开的婴儿肥,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粉嫩的……
陆东平猛然咳嗽起来,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变的正常一点,觉得自己这会儿有点像臭流氓。
温婉哪知道他脑子里一会儿功夫出现这么多废料,点点头道:“对呀,我是温婉,你不记得啦?我们昨天晚上一路来着。陆东平同志,你有没有看见朱峰啊,就昨天跟我们一起的那位男知青。”
陆东平看了她一眼道:“没看见,你们今天不上工?怎么跑公社来了?”
“队长说让我们今天先熟悉一下,把缺的东西该置办的置办了,明天一早开始上工。我缺俩盆子,跟朱峰一起来买的,一转身他就不见人了。”
还熟悉一下,明天上工?他怎么不知道他那亲大伯这么好说话了?
不待他回答,朱峰就来了:“温婉,你买好啦!”说完,招呼了陆东平一声:“陆干事。”
陆东平点点头,温婉道:“我正找你呢,再不来我要先走了。”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事情,咱们这就回去吧!”人有三急,他出去找厕所没找到,只能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一下。
温婉朝着陆东平摆摆手:“陆东平,你先忙,我们回队上啦!”
陆东平挥挥手,抬脚就朝武装部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目光落在朱峰身上眯了眯眼睛。
他记得昨天晚上小知青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时候,这个朱峰一路上屁都没有放一个,今天小知青把小脸蛋露出来了,就跟狗见了肉骨头似的往跟前凑了,不是个好东西!
回头有时间要跟小知青好好说说,别年纪小小不懂事被这些狗男人骗了。
知青点就她一个女同志,还是要注意点才行。
温婉端着盆子边走边跟朱峰讲话:“你到公社怎么什么都没买呢?”
朱峰挠头:“我瞅了一圈,没看见想买的东西。”说完,顿了一下又问温婉:“哎,你说,咱们要怎么解决口粮的问题啊?”
温婉也不知道。
要是每年腊月才发口粮的话,那岂不是要到明年腊月份才能领的到粮食?
原以为所谓的下放农村支持农村生产建设就是要干活。这活还没有开始干呢,倒是先要为生计发愁了。
队长早上说借支,温婉不想那样干,她从来都不喜欢借人的东西,借来是要还的。
那不借的话就得买,她也不是买不起。走的时候她就没打算再回去,她妈妈留下的那些东西,钱她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她提前都送去了许家让她外婆帮忙收着。
那个女人为了表示自己的贤惠,很大方的给了她五十块钱,她也没有拒绝。她那个便宜哥哥,平时冷着脸,走的时候竟然也给了她钱。
大概她走了,一家人都觉得轻松了,破财消灾吧!
她临走的头一天晚上还去找她爸老温“彻夜长谈”,连哄带骗的把老温的私房钱全都骗了过来,一千多块呢!
踏上火车的那一瞬,她只感觉自己彻底解脱了。
毕竟那个家,妈妈不是自己的妈妈,哥哥也不是亲哥哥,唯一的爸爸老早就被人分走了。
老温那种陈世美,她一点都不想喊爸爸。
算起来她挺有钱的,但是财不露白。
第七章 打听
回去之后没有一会儿就下工了。
刘常青和王建茂都回来了。
灶上面温着水,灶台后面是剁好的柴火,朱峰坐在门口还在继续剁柴,看见他们两个人之后才道:“水都是烧好的,就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刚来,也没有口粮,也不好随便动你们的东西,所以就没煮饭。”
刘常青应了一声,进屋开始添火。
朱峰放下手里的柴刀凑到灶房门口问他:“哎,刘常青同志,你和王建茂同志来的早,算是我们的前辈,能不能请教一下,你们刚来的时候是咋弄的?”
王建茂从屋里舀了粮食出来道:“刚来那会儿什么都没有,就连这两间房子也没有,住社员家里,吃饭就是得花钱拿粮票。我们算是运气好,陆家咀这边的人虽然说各有各的小心思,但是总体也算是和善,我听说别的生产队有知青就特别倒霉,拿了钱和票饭还吃不到嘴里去。”
刘常青点头:“就是,当时我们是两位男同志两位女同志,分散住在社员家里,后来才修的这两间屋子。在社员家里呆了好几个月吧,刚开始就是自己拿钱和票,按着粮食价格来给。但是这些东西总归有限,谁有那么多钱和票往里面填啊,后来就搬出来,去队上打借条支粮食,然后努力干活挣工分,到年底再还回去。”
“我们在家谁下地干过活啊,刚刚来的那会儿真的,感觉生不如死,别说还粮食了,挣的那点工分还不够当下果腹的。社员对我们也特别的不满,两位女同志熬不住,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然后就在队上处了对象和人家搭伙去过日子了,就剩下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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