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升迅速逃离,过去问:“你同桌?应裘还会给人补习?”
“对,他还挺热情的。”沙子涯挠挠头,笑得有点憨,“但他好像对白哥有误会。”
“少跟他扯皮。”齐项听到应裘的名字,提点了沙子涯一句,“白绩呢?”
他说完又扭头想找白绩,却发现那人又泥鳅似的滑走了。
白绩在他们说要去看榜的时候就插着兜往反方向走去。
他一个弃考交白卷的也只有在倒数一百名的大榜上能找到自己名字,去了干嘛,还不如趁人少去洗把脸,打球出了一身汗。
体育场边上有个长条大水池,一般体育生训练完会在这冲冲头。
在白绩走到水池时,齐项发消息问他在哪儿。
【白绩:洗脸。】
【齐项:不来看看我美照?】
【白绩:……】
他光顾着回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个人,龙头开得很大,水滴溅了白绩半身,他蹙眉一瞥,想看是哪个傻逼。
是应裘那个傻逼。
他在报上次白绩洒他水的仇,又怯懦不敢搞大的动作,放点水后也就会打打嘴炮,赌白绩不敢在丹毓犯事打人。
“你可是丹毓第一个开学考交白卷的。”注意到白绩的眼神,应裘趾高气昂,毕竟他可是进了年级前二十的人,他讥讽道,“是不是不好意思跟齐项他们去看大榜,躲在这儿呢?”
“……”
白绩不明白他的异想天开,自己但凡在意分数,也不至于交白卷吧?
应裘却把他的沉默当成羞恼。
他见不得白绩好过,但这阵子齐项好像在盯他,他不敢光明正大地和白绩叫板。而今天体育课上,被排挤的白绩竟然和周安他们又搞到了一起,他那同桌竟然也跟着倒戈了。
蠢货识人不清,连蒋睿都不如!应裘气得想冲过去撕烂一巴掌拍飞那个破球!可他不敢,因为齐项身边的人他都惹不起。
现在终于有个无人的环境,让他能好好发泄自己的怒气。
应裘小声骂道:“扶不上墙的烂泥!”
白绩听到了,嘴角冷冷下撇,他洗着手戳应裘痛处,“应明友手能抬起来吗?”
“你!”应裘聊到舅舅,脸气得涨红,“你有什么脸提我舅舅,你就是个杀人犯,我舅舅那么好的老师,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你很崇拜他?”白绩比应裘高,站直了俯视他时,沁了日光的浅茶色眸子无端显得高傲又轻蔑。
应裘被刺激到,气血涌上脑门,他愤怒地想白绩没资格看不起自己,他这种仗着权势逍遥法外的人才应该是被千夫指被蔑视!而他舅舅那么优秀的教师,被崇拜是理所当然的。
他怒目圆睁,“我不崇拜他,难道崇拜你这种社会败类?”
应裘想自己就是被白绩打了也光荣!
可是白绩没打他。
白绩连正眼都没给他。
“你真的像个条只会摇尾巴的狗。”白绩泼了把水在脸上,洗去汗渍的粘腻,“应明友给你下了降头吗?”
白绩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不会怼人,他身边太多碎嘴子了。
“配个新眼镜吧。”白绩闭眼擦脸,他是真厌烦应裘那副“正义朋友”的样子。
晦气的狠。
应裘气极,好学生的身份让他觉得骂人拉低了自己的层次,他一面看不上白绩,一面又恨自己胆小没骨气,只能无能狂怒地叫白绩名字,企图让自己更有气势,“白绩,你、你!”
“事不过三,再来挑事,我真的会动手。”白绩转身,“我脾气不好,这….”
一捧水陡然被泼在白绩背上,浸透薄薄的校服里衫,顺着脊椎往下,粘在了白绩背上。
“……”
应裘想跑,但他的反应速度怎么比得上白绩,一步没走,脖子就被白绩勒住,下一秒他的腰呈90°,脸颊被磕在水池台子上。
应裘后知后觉的胆怯起来,在绝对力量面前,他躲不掉。
白绩没让他脑袋开花,只是把他按在台子上,水渍溅了他半张脸,和洗手间那次一样,耻辱的意味更强。
白绩弯腰凑近,这才显露了当年十三中校霸的样子,独狼般狠厉,吐息间全是悍匪般带血腥味的威慑,他凑近的瞬间,应裘就本能的腿打颤。
有预警的暴力,更恐怖。
“没有下次了。”他淡淡地问,“懂了吗?”
*
“啊欠”
白绩晚上连续打了两个喷嚏,现在鼻子红彤彤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他的鼻子彻底堵起来了。
白天打球出了一身热汗,而湿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冻了他一下午,最离谱的是,他洗澡的时候还不小心扭了冷水,一瓢冰凉的水浇下,又给他结结实实冻了一把。
冷热双重刺激加重了他的感冒。
白绩一年到头不会生太多病,但只要有点病了的苗头,那感冒一定会汹涌如潮非把他淹了不可。
他垂眸,沉沉地盯着地板上的一个小黑点,跟在决策大事一样。
白绩喃喃,“她为什么不高兴?”
灼烧的喉咙没让白绩难受,最让他意难平的是周雅雯今晚的强颜欢笑,问了她又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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