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谣沮丧地挪回去,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去S大最近的交通方式。
地铁,1.4公里,还没修到学校门口,不能直达,下了还得步行十五分钟。
公交,可以直达,停在比较偏的那个校门口。
童小谣权衡了一下,选公交。
但公交站又在哪儿呢?他来的时候好像见到过一个,有点印象,还在这条路上,不用拐弯。
于是,他便依依不舍地看了不理睬他的帅哥一眼,往记忆中的公交站走。
他才不提醒这人附近有公交和地铁呢!谁叫这人不理他!
等了十几分钟,公交终于来了,他急匆匆地扫码付钱,抬头愣在了原地。
那个那个,面前握着扶手的戴耳机听歌的男生,不是刚刚还被他甩在路上吗?
这人会瞬移?
童小谣睁大眼睛挪到了男生旁边,恐慌地反思前因后果,便听到自上而下的淡淡语气:“刚刚路
边有公交站牌,你没看到?”
哈?意思是他白走了一公交站的距离?童小谣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像个智障!
不是,好好修个显眼的公交站台会怎样?城市建设缺这点钱吗!
他趴在杆子上欲哭无泪,恨不得有个地洞能让他立马钻进去。
苑敬看了眼身边郁闷得要哭的男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小路痴,咋咋呼呼的,还有点可爱。
身旁的男生戴着耳机,看着车外的风景,他的眉宇间自有一副闲淡的神情,一看就很有涵养和家
教。
童小谣不禁看入了迷。
为了学生们能够净心学习,S大选址在较为僻静的区域,远离了闹市的喧器和浮华。
快速公交脱离了堵塞的车流,进入专属的道路,上了高架。
童小谣的视线经由苑敬的脸,延伸到车外的夕阳和白云,落到快速经过的一丛丛的鲜艳的三角梅
上。
回来的第一天,尽管一开始被那个恶意敲诈的司机弄得不愉快,可现在童小谣已经完全不放在
心上了。
风景如画,人也如画,这座城给他留下的印象在不断变好。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窗外的景致抓拍了个够,然后偷偷地,调转手机,将镜头对上了苑敬的
脸。
咔嚓。一道白光闪过,在抓拍的最后一秒,苑敬回了头。
干!闪光灯怎么自己开了?
童小谣缩着脖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走远几步装作在玩手机。苑敬皱眉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
不明生物。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童小谣默念着,调出刚刚拍的那些照片。
当他放大最后一张的时候,竟然发现苑敬的眼睛看向了镜头,像穿透屏幕直勾勾地盯着他似的。
苍天啊,偷拍帅哥还被帅哥本人发现,怎么会有这么社死的事。
不过那双眼睛真好看啊,是凤眸么?
进入豆瓣哈组分享,再进微博你妈超话吐槽,转发一定不会出事的说说后,心安理得地玩手机。
到了S大新校区站,童小谣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再见都没和那个帅哥说就下了车。
再见再见,再什么见,再也不见才对!
等到了学校,领快递要报号的时候,童小谣才意识到他手机丢了。
救命!应该是他临下车系鞋带的时候,随手放在哪个座椅上,忘了拿!
童小谣坐在寝室床下的椅子上六神无主,连洗好的被套都没心思套。
也难怪他妈老说他,丢这丢那,怎么不把自个儿丢了。
啊,他真要把自己丢了倒好了,手机里还有他下的好多珍贵资源呢,丢了没地儿找去啊。
正当他哭丧着脸,寝室门口来了个陌生人,他第一反应就是他有新室友了。
之所以说是新室友,是因为童小谣已经和两个物理学院的一起住了几个月,另一张床位一直空
着。
那俩人刚出去吃饭去了,他由于丢了手机心情不好,没一起去。
他们这寝室,是两个学院分完寝室余出来的人混着组成的,不属于同一个学院。童小谣是轻纺
的,那俩哥们是物理的,这个,听宿管阿姨放假前说,是计算机的,之前的宿舍有调整,便到他们寝
室来了。
童小谣没见过这么大阵仗搬寝室的,整个宿舍被塞满,感觉全家都来了——至少来了九口人!
或许不是全家,只有一个老妇人看上去是奶奶的角色,其他人都像是保镖或者保姆一类。
一个脱了皮鞋上去铺床单,两个站在空地配合着套被套,还有一个下去买热水瓶打热水,再来一
个去充值电卡。
剩下的开了四五个大箱子,小心翼翼地往外拿生活用品:洗浴用品拿到公共卫生间、崭新的衣服
和鞋子收到衣柜、书籍摆到书桌的架子上。
而那个梳着长马尾、打着耳钉,相貌亮眼的男生就坐在那里,一颗一颗地吃着洗好的圣女果。
“你吃吗?”男生对他道,桃花眼扑闪扑闪,童小谣却只觉得害怕。
他摊上个小少爷做室友,会不会很难相处啊!
“不,不用。”童小谣往里坐了坐,为来来往往的人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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