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东见她这样,也不再劝了,女人家的事他也不方便多管,让她自个折腾去吧。
刘强知道难以说服她,还是打起精神说道:“妈,您想想,全公社能找出一个像陈秧那样会干活的不,您娶个媳妇不就是为了将来能干活,找陈秧您也省事,我也省事。将来奶奶要是真的病了,她还能帮照顾着是不?”
他家里是半边户,刘国东的是城镇户口,他和张兰英是农户,家里还有菜地。
并且张兰英不久前还和他说过,以后也许会分田到户,往远点想,要是将来分田到户,家里的地里活总得有人干吧。
经他这么一说,张兰英认真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
但是说出去的话也不能收回了,她便最后放话道:“退亲的事我已经说了不会收回了,陈家应该不会退,等他家上门来道歉,我才能收回话。”
“你这段时间别去找陈秧,先冷着她。”
事情有回转,刘强哪会不答应,忙给她盛饭。
陈秧当然不知道张主任等着她上门道歉,那已不是她考虑的范围,她忙得很。
一大早起来,便让夏奔忙完去收拾大屋子那边的杂草,上完工回家后,又让夏奔准备两斤蜜和一包山楂,然后提着篮子就往黄嫂家走去。
黄嫂夫家姓黄,大队的人习惯喊她黄嫂,她精明能干,陈秧刚进门,便猜到这是有事找她,招呼陈秧坐下后,等她开口。
陈秧也不急,笑眯眯地向屋外玩的小姑娘招手:“丫丫,来,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吃的?”黄嫂的闺女叫黄丫丫,这年代农村的小孩没啥零食,冬天在灶里烤个红薯花生都能让他们欢喜的跳起来。
五岁的小姑娘顿时跑了进来,眼巴巴地看向她,陈秧从篮子里抓出一把红通通的山楂,塞进她手里:“拿去吃着玩。”
黄丫丫有些犹豫地看向黄嫂,黄嫂看自家闺女没出息的样,笑着道:“还不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山楂谁都可以去摘,只是上山不但脚力要好还要胆子大,大队里成天都是抓生产,忙完外面又忙家里孩子,大部分人没精力不说,也是不会花那个时间去的,所以山楂挺稀罕
做妈的都喜欢别人对自家孩子好,黄嫂态度亲切了几分,“秧秧,以后别这么客气了。”
“应该的,平时上工得亏你照应着我,不然我出洋相可多了。”陈秧又拿出蜂蜜和剩下的山楂,真诚地说:“这蜂蜜给丫丫当糖水给喝。”
“哎哟,这可使不得,有事你就说,能帮我就帮。”黄嫂连连推着。
红糖八毛一斤,过年找路子才有半斤红糖票,陈秧出手就是二斤蜂蜜,听说蜂蜜比红糖还有营养,求的事应该是大事,她只是小队妇联主任,做不了什么主。
陈秧嘴角弯了起来,直接说明来意。
“黄嫂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家分家了,想找个住的地方。找大队要地基盖房子钱也不够,我想着,周家那房子能住就成。”
“那房子风水不好,有邪气,你可别去那里。”
黄嫂吃了一惊,那房子平时都没人敢去,陈秧说分家轻松,她哪能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被逼到份上,谁愿意打那房子主意。
这事能成,就是价格的事情了,陈秧苦下脸:“我知道呢,昨天我还撞见那房子里有光,小广还跑去看了,说一会就没了。”
黄嫂不疑有他,只觉得疹得慌,“那你还要去住?”
“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再说了分家不搬出来分着也没意思,嫂子你看看这房子能不能便宜点。”
黄嫂见她一个未婚姑娘没得办法要住鬼屋,本想再劝,又想想她家那些事,又是姓王的又是姓陈的,到了嘴边的话改了。
“这房子原是解放前落魄的大户人家后人的房子,听以前的老人说那户祖宗以前还是皇帝的奶妈子,到现在绝了户也没个后人,那房子按正常的价估摸着得五百多,后来大队那边说二百都没人买所以荒了好多年。这样吧,我让丫丫她爹明天去大队说一下,一百五十块应该不是问题。”
“哎,谢谢嫂子,那我明天就等你信了啊。”
黄嫂的男人是大队仓库保管,他出马这事基本就成了。
“东西你拿回去,这是小事。”黄嫂见她要走,客气地说道。
“嫂子,对我可是大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谢了,等回头天再冷点,我给丫丫做点冰糖葫芦吃,你可别嫌弃。”陈秧笑着说。
“你啊就是太客气了。”黄嫂笑着应下了,又给陈秧说了一件事。
前几天她男人黄明新说,公社那边想找一个广播员,下个月就准备挑选人。广播员可是脱产的轻松活路,不过要打抢的,竞争激烈的很。
她有些为难地看向陈秧:“这事不是我不帮忙,是帮不上忙,听老黄说,大队书记要组织班子现场决定,凭的是本事。”
她之前是没准备给陈秧说这个事,因为原主平时不善言辞,加上这次全大队的知青都可以报名,估摸着陈秧一个农村姑娘基本没戏。现在看她还算灵气,递个信给她卖个人情,去不去报名她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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