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这么香呢?”夏四珍直接走了进来,“四珍姐,是黑暗料理。”夏奔还是姓夏,夏四珍是他名义上的姐姐。
“什么黑暗料理?我咋看着汤一点都不黑呢?”
“扑哧~”陈秧忍不住笑道,“四珍,是奔奔误会了,英子咋没和你一起来?”陈秧看向夏奔,她记得交代过他叫上陈英的,夏奔说他是请了的。
“哎,我来就成了,英子她说家里有事。”夏四珍来的时候去了陈英家,陈英支支吾吾也不说有啥事,她估摸着是陈英觉得陈秧的新家不吉利,她也没有勉强自个来了。
陈秧也没多想,她忙着准备贴饼子呢,“四珍,别拿自己当客人,快把炉子提过来,放上锅倒上油,别倒多了。”
今天人多,大锅能贴多一些,夏四珍边提炉子边笑:“你说的啊,一会吃的时候可别让我是客人。”
陈秧和她玩笑惯了,熟练地将米饼子“啪”地贴在锅边上后,说道:“那你今天可记得要吃回本。”
夏四珍不接她的话,反而说陈英想要当大队广播员,又问陈秧想不想去。
陈秧当下就说:“能做广播员,谁不想去。”
“那你就得和陈英竞争呢。”夏四珍是没准备去,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去了也是现眼给人垫底。
“没有我,还有别人,总归是要竞争的。”
“那是,英子不是那种人。”
陈秧也觉得不会,大家公平竞争,总不至于把报名的人都恨上吧。“奔奔,让你四珍姐看火,你去叫吴见和高飞。”夏奔应声就出了门。
“你咋不叫刘强,叫他们两个?”夏四珍不知道张主任退亲的事,陈秧也没说,悄声无息地退亲更好,但是夏四珍问到了,她不得不说,“张主任前几天来我家退过亲了。”
夏四珍差点要跳了起来,囔囔起来,“什么?退亲了?这么好的亲事就这么退了?”
“有啥啊,那么大声干啥,被退亲的又不是你。”
真是应了一句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夏四珍为陈秧惋惜得不行。陈秧像没事人一样,握着筷子在脸盆里搅合米粉子和腌好的小虾,尝了尝咸淡后又撒了葱白进去搅拌。
在手里按成小圆饼,放进小锅里。
“哟,这小虾煎出来可真好看。”夏四珍勾头瞧了一眼,小虾撞了热慢慢变得红通通的,点缀在白米粉子里,简直就像雪中红梅一样。
等小圆饼煎成两面金黄,吴见和高飞也到了。陈秧盛进大碗后,又抓了一把蒜苗铺在上面。
吴见还带了一小瓶烧刀子,陈秧瞟了他一眼:“怎么不早点拿过来。”
“我哪知道你要用酒啊?”
“用脑子想就知道了。”好吧,下次想,只要你别说用屁股想就成,吴见记得可清楚,她就是这么怼刘青青的。“我去叫伯父伯母来吃饭。”吴见向来都是自来熟。
等陈家平和徐兰芝来的时候,吴见对着陈家平拿起酒瓶子:“伯父,我可是专门给你带的,今天喝一盅。”
陈家平心中一动,他上次喝酒还是大年三十晚上。
这个年代的酒都是用纯粮食酿的,口粮都不够,哪有多余的粮食酿酒,烧刀子是高度酒,用的粮食更多。陈秧见自家老爹想酒喝的样子,故意说道:“爸,你得问问妈同意你喝不。”
陈家平看向徐兰芝,徐兰芝哪会不同意,今天她也高兴,“小吴,小高,你俩就陪着喝两口,可别让他一个全喝了,四珍你也客气,多吃点。”
这意思就是让陈家平别喝多了,大家都偷笑着不做声。陈家平挥挥手:“来来,吃饭,都别客气。”
陈秧和夏四珍已经将碗筷摆好,全部摆上灶台,陈家平垒灶的时候舍得用料,灶台留的宽。
“好香啊!”陈秧揭开锅盖子撒上小葱刹那,奶白浓郁的汤汁里翠绿飘荡,满屋香气四溢,高飞抽着鼻子喊道。
“别光闻了,都把碗拿过来!”徐兰芝拿起大勺子,给每个人都舀上满满地一大碗。
吴见挽起袖子,对着碗沿喝了一口,“太鲜了!”“我说陈秧,你做的鱼汤怎么还有肉味啊?”高飞谗肉馋得不行,吹都没吹,连着喝了好几口,烫得他直吸气都舍不得吐出来。
夏奔是瞧见陈秧在锅里刷了猪油的,闷闷地直笑。
“秧秧,你都是放了啥了啊,我家怎么做不出来这味道?不但没腥气,鱼肉嫩滑的像豆腐带着甜呢。”
“鱼肉真是甜丝丝的呢。”高飞挑起吸了一口鱼肉,陈秧做的鱼,他根本不用咬,吸溜一下就能直接滑到嘴里。
陈秧心想,还有更多拿手的呢,这算什么?
不过,做为一个喜爱美食的吃货,自己做的菜能被人赞赏,陈秧还是挺开心的,“别光顾着吃,喝点酒。四珍,奔奔,咱们喝点米酒。”徐兰芝有哮喘的毛病不能喝酒,陈秧懂的。
“今天高兴,你们放开吃,不用管我。”
徐兰芝十几年没有这么放松的吃饭,没分家的时候桌上的菜哪能这么放开吃,都是夹几筷子赶紧停下,不然,高奶奶的眼刀子就杀过来了。
十月底的乡村,夜晚凉气重得很了,灶间却是热腾腾的,陈家平浅尝了一口酒,咂吧嘴后,连声说:“好酒,够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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