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自己开车到的容家,回家也自己开车就行,容老却还是让容琢送她出门。谢渺本就是因容琢才走这一趟,按理也应让他去送,可容老说出这句话后还没离去的人皆看了他们一眼,其中自然也包括容珏。他并没多言,只是瞧上一眼便瞥开了目光。
待容琢和谢渺一同离去,容璟笑嘻嘻地道:“若是换作别家的青梅竹马,只怕孩子都能弹钢琴了。”
他这话惹得其他人发笑,一旁的容玥却臭着脸,袁贞瞧见了,笑得越发开心。容珏还是不说话,安静地坐着,挺直的脊背却有几分僵硬。他与容璟关系尤好,可是连容璟也不知他的心思,更何况旁人?
容玥此时注意到他,他的目光和容玥对上,一个满是不屑,一个神色冷淡。
这边谢渺和容琢一起出门,瞬间轻松许多。她眼明心亮,自然也发现了些苗头,正欲说话,却听见容琢道:“今晚的事抱歉。”
谢渺停下来,笑着望他,“二哥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了?”
听见她这样的话,容琢笑起来,随后又听她说道:“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最近我会和爷爷说这事,往后不会再发生。”小时候别人怎么说倒无妨,现在长大了便不一样。
知道他是一言九鼎的人,谢渺玩笑着说道:“若二哥有什么不方便,我也不是不能配合?”
“想套我话是吧?”
“那二哥让我套话吗?”她背着手,毫不掩饰地问一句,试图反将一军。
容琢不上当,开口反问,“那你呢?”
谢渺怔住,一时没能接上话,容琢却笑起来,“你那位心之所属。”
她抿了抿唇,微微垂眼,开口时还笑着,“我不过随口胡诌的,二哥怎么也跟着当真?”
留学时有不少人追求谢渺,其中也包括容琢的朋友,但她一次也未心动过,拒绝别人时便说自己心有所属,恐难报深情,请对方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初初听闻时容琢只以为这是她拒绝人的场面话,后来却发现她所言可能不假。
“小渺儿你有没有发现,当你心虚的时候便不敢看人。”
谢渺嘟囔道,“谁说的,我也会撒谎。”
容琢笑道,“撒谎是什么好事吗,哪有急着证明的?”
谢渺便不说话也偏头不看他,容琢看着路灯下她因窘迫而微微泛红的侧脸,感叹道:“你是会撒谎,但你不擅长对我撒谎。”
被拆穿,谢渺越发沉默。知道她想逃避,容琢也不多言其他,嘱咐道:“再不走就晚了。”
她点头,容琢又嘱咐,“路上小心。”
“我知道的。”她因这番话话想起容珏,说话时便小声了些。
谢渺从小便乖巧听话,小时候受了委屈也不会哭,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和此时可以说一模一样。想起小时候,容琢忍着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道一句:“别想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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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其他人也走了,老宅又只剩下容珏、容琢和容老。老人家作息规律,早早便歇息,留下久未见面的两兄弟。
容琢回房收拾洗漱,下楼时正巧看见容珏拿着杯水站在落地窗边,外头便是通往大门的花园。他走过去,问道:“在想什么?”
容珏知道他暂时不会休息,怕他无聊,特意在这里等他,“工作上的事。”
“以前真没想到你会变成工作狂。”容琢看着他,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容珏笑笑,好似有些无奈,“在其位谋其职,没办法的事。”
知道这两年实业不好做,他在分公司辛苦,容琢拍他肩,“辛苦了。”
“二哥这次回来当真不打算走了?”先前容琢就已经和他说过自己的打算,容珏适时问道。
“总得要回来,不过是提前了罢。”他从来没有定居国外的打算。
前些年在国外,他和谢渺虽不在同一地却也隔得不远,容珏不时便能在容琢的朋友圈看到谢渺的消息,知道他们常碰头还一起过年节。如今谢渺才回国,他就跟着也回来了。容珏明白自己不应该想这些,可他忍不住。
这让他沉默,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只能说一句:“爷爷一直等着你回来。”
容琢笑笑,“爷爷的心思你还不明白?”
他就是因为太明白,才如此煎熬。容珏沉默了一瞬,想起今夜谢渺坐在容琢旁边一起吃饭的画面,胸口生出的疼痛提醒着他冷静。他喝一口杯中的冰水,整个口腔都变得清凉,头脑也清醒不少。他看向容琢,神色已经轻松下来,“当初爷爷没拦着你出国学琴,如今轮到你的婚事,自然挂念得多。”
容老其实想让容琢进公司,奈何容琢一心学琴,并无经商的打算。也因为这样,容老将满腹生意经都传给了还留在身边的容珏,容珏也没让他失望,从本科的物理专业跨科考了商业管理的研究生。
“不是还有你吗?”容琢不以为意,如此说到。
容珏却是一怔,就算明白他说的是公司的事,还是忍不住想到了旁的。他在心底嗤笑自己的痴心妄想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不过一句模棱两口的话,他竟然以为容琢说的是与谢家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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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琢在国内也还有二叁好友,见了一圈后闲下来,一周后容昭回家,他便趁机在「双韵」攒了个场子。
此次并无外人,容家就他们堂兄妹几人,谢家不仅谢渺来了,她的堂姐谢沅也有来,只是她最近忙,到时便晚了。她先前便说了没办法过来一起吃饭,到的时候容琢他们已经收席在娱乐。容昭、林池、容璟和谢沅在打麻将,容琢、容珏和谢沅的丈夫叶少筠在聊天,容玥夫妇不知是不是闹了矛盾,坐在一起的两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旁边的点歌机亮着却无人问津。
谢渺道歉说自己来晚了,输了钱的容昭赶忙叫她救场,她便率先走到容昭旁边,看看容昭手里乱七八糟的牌,笑着说道:“我的技术你还不知道吗?”
小时候她偶尔跟着伯母们出门,见着一些富家太太玩麻将便学会了,只是玩得少,牌技一直不见长进,学会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也总比我好。”容昭埋怨,“他们一直赢我的钱,一点都不留情。”
“我的大小姐,可是你自己说要打麻将的。”容璟出牌时如此说道。
“你们夫妻俩赢我一个,怎还话这么多?”容昭生了双凤眼,瞪人时圆鼓鼓的煞是可爱。
随后轮到容昭出牌,谢沅笑着提醒,“小六别忘记出牌。”
容琢见人来了,过去问谢渺,“要喝什么?”
“凉白开就好。”
在谢渺进来那刻容珏往她那头瞥一眼,此时眼角余光也在那头,隐隐瞧见她和容琢说话的模样。心中不管想着什么,他面上神色依旧,冷静地继续和叶少筠说话,“听说今年年底会落实关于新材料的新政策?“
叶少筠白手起家,做的电子信息材料行业,“先前打听了一下,但是各处嘴巴都严实,还不知新政策是好是坏。”
“现在正是新材料和新能源的上升期,上头必定要扶持。”
叶少筠笑笑,“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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