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完了第二日早上用的糕点,准备等明日一早里正的人取完糕点就去一趟山下。
结果还没到晚上,谷南伊就有些撑不住了,脑袋昏昏沉沉不说,还不住地狂打喷嚏。
女人强撑着做完晚饭,又煮了香糯可口的红枣莲子粥,眼看着谢砚南喝完了自己那一份,她心中有些开心。
非晚也很喜欢和红枣粥,暖暖地喝了一碗后,好奇地看着谷南伊碗里,皱着鼻子问:“你在喝什么啊?怎么味道怪怪的?”
谷南伊鼻音很重:“这是姜汤,祛风寒的。”
因着实在没有食欲,谷南伊草草喝了两口粥,又灌下了一大碗姜汤,便回了房间。
从到古代来的第二日,谷南伊便在自己的茅草屋里放上了一盆炭火。
她担心火苗烧着了稻草,只得放得远一些,虽说用处不大,可好歹也有些暖意。
不知今日为何,她不管怎么裹紧被子,都冷的发抖。
谷南伊不知辗转了多久,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谷南伊没有起来,里正的儿子过来取糕点,还是谢向云帮着打了包。
桑榆和非晚站在三哥哥身后,把那一百多个铜板数过来、数过去,感觉十分有趣!
谢向云跑前跑后的忙了一早上,和弟妹抱怨道:“这女人怎么回事!爷还真的成了帮她卖糕点的了?”
桑榆碰了碰非晚,小姑娘从铜钱堆里抬起眼睛,软声对谢向云道:“三哥,她昨天晚上在喝姜汤,是不是生病了?”
谢向云眨眼,哦对,撇嘴:“麻烦!”
说罢,男孩擦擦额头的汗,抬脚就往谷南伊住的茅草屋里跑去。
谢向云推开门,发现谷南伊还睡着。
屋子里烧了一夜的炭火早就熄了,冷冰冰的。
谢向云蹙眉,走近才注意到,草垛里的谷南伊缩成一团,紧紧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眉头紧皱,面上露出病态的红晕。
她怎么了?
男孩心中划过很多猜想,面上嫌弃的戳她的脑袋,“喂,喂,你怎么了?还不醒醒?天都大亮了!”
谷南伊被粗鲁地晃醒,只觉得混身仿佛被大卡车碾过一般,酸痛无力,嗓子也冒烟一样疼。
谢向云见她迷糊的模样,以为还没醒,大声问她:“快醒醒了!天亮了!”
该做饭了!
谷南伊的瞌睡被谢向云的喊声赶跑,脑袋依旧昏沉一片,有些清醒不过来。
谷南伊抬手摸了摸额头,皱眉,声音细弱:“向云,别晃了,头晕。我发烧了……”
谢向云呼吸一滞,终于明白谷南伊酡红的双颊意味着什么。
他面色有些郑重,起身去叫了大哥和二哥,一起到了谢初尧的房间。
谢初尧在房间里细细地为一副地图添补周遭的地形,听到动静,抬眼就看到三位皇子走了进来。
谢向云看了眼窗户,率先低声道:“国父,那个女人生病了,在发热。”
在这个时代,生病发热,若不及时救治,很容易变成痨病,而痨病在古代是不治之症。
谢初尧闻言,手里握着的笔顿了顿,搁在了一边。
他皱眉:“怎会发热?”
谢向云头疼道:“好像是风寒?怎么办?我们去山下找个郎中看看?”
二皇子谢砚南撇嘴,反对:“二两银子买回来的奴仆,还给她治病?三弟未免有些太过好心。”
谢向云皱眉,刚想反驳,见亲哥神情冷漠,也跟着开口道:“风寒易传染,非晚和桑榆还小,不能再与她接触。”
小胖子不敢直接反驳大哥,苦着脸:“那,那就放着不管?”
说着,他的眼神飘到谢初尧脸上,像是在等他拿主意。
只见谢初尧神情自若,又要拿起笔来继续描画,完全不在意,谢向云有点急了:“万一她扛不过去真死了呢?若是死了,若是死了……”
谢向云看向两个兄长,几秒后,憋出来一句:“我们又得吃国父做的饭了。”
谢见宵、谢砚南,“……”
此刻,谢见宵意识到谷南伊这位厨娘的身份有多么重要,沉默。
国父做的饭,确实……
谢砚南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嘶,其实,那个,风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随便找个郎中开几副药,灌下去看她的造化。”
谢初尧听三位皇子讨论,刚刚碰上毛笔的指尖顿住,冷凝的剑眉微蹙,心中疑惑,暗想:他做的东西,就真的那么难以下咽?
男人面上没什么变化,抬手把墨痕已干的地形图收起来。
他声音冷淡自持:“三位皇子放心便是,臣去看看。”
说罢,谢初尧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