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嫁人是这么随意的吗?
可,不待苏欣再开口,外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全景一脸兴奋激动,也不知道在门外贴着耳朵偷听了多久。
“太好了,小翠,太好了,小翠。”
苏欣见不了全景这傻样,便叹道:“小翠即使同意了,我也想再留她一年。”
苏欣担心两个人过不好日子,毕竟一个未满十五,一个不到十六。她嫁给秦以凛时,虽说年纪也不大,但她的芯子是个成熟女人啊。且,她就小翠这么一个大丫头,草草让她嫁了,良心不安。
全景有点失望,但紧随着又打起了精神,因为少夫人又说,可以先为他们定亲。
这定亲的事,仓促不得,苏欣想将这件事交给自己的娘亲去做,也好分一分她的心神。
入夏前,燕三娘主持着给小翠跟全景订了亲,全庄子的人做了见证。
而这段时间,京都的将军府中,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传说,德妃新认的义子,将一家农户的女人生生玩弄至死,还抛尸在湖中。
为此,将军夫人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动了手段,才将满京都的流言蜚语压了下去。
慈嬷嬷算了算时间,那农女被害死之时,正是秦明轩上次带护卫去了乡下之时。
她将猜疑对着将军夫人说了,柴舒青揉着发疼的眉心,重重地叹了口气,“轩儿哪里都好,就是分不清轻重。他前途大好,若哪日真的进了宫,怕外界的这些流言对他不利。”
慈嬷嬷叹口气,没应声。
柴舒青又问:“那孩子呢?最近有何新消息?”
慈嬷嬷忙回:“张奶娘托人送了口信,说是身子好了些,但还是病歪歪的,不过他住的那片庄子外通了路。有户富人家征了他们的田地,将田地连他们的庄子一起围了起来,也不知是何用意。”
柴舒青生疑,“竟还有这样的事?”不过随后又想,秦以凛常年缠绵病榻,应该做不了什么夭。
眼下秦明轩的事件刚平了,她也不想再横生枝节。
宫里那位如今还在沾沾自喜,待她与自己的长子更加亲近起来,怕也就是她哭泣之时。
想到这,柴舒青心里总算爽快了些,摆摆手,示意慈嬷嬷离开。
农历四月初,苏鸿远来传信,说刘氏身子骨不好了,许是由春入夏糟了暑气。
刘氏最后落得如此田地,苏欣与燕三娘心里难勉唏嘘,匆匆简单收拾了下,带着苏小小到了苏家老宅。
三人到时,赵氏给刘氏新请的大夫刚从正房里出来。
赵氏夫妇与苏大强做陪,堂嫂刘氏挺着一个挺大的肚皮站在正房门口,因为刚刚赵氏说怕过了病气,不许她进正房。
几人见到苏欣母子三人,赵氏让苏德福送送大夫,自己则对苏欣母子三人说道:“进去别呆太久,大夫说娘身上病气挺重,怕是会传染的。”
正房里被围得密不透风,刘氏被安置在炕头的位置,炕尾摆着苏大强的被褥,中间隔了挺远的距离。
苏欣三人在屋里小看了片刻,也没有站太久,刘氏已经糊涂了,燕三娘叫了她两句,没反映。
再加上,苏欣跟苏小小与她的感情并不深厚,燕三娘也被刘氏磋磨的孝心都用尽了。
三人出了正房,苏大强正与赵氏夫妇对峙着。
“我不管,你娘生养了你们,你们就得给她厚葬。”苏大强板着脸,难得地又硬气了一回。
赵氏无语了。
苏德福说:“爹,家里的条件你也看见了,你要上好的棺木,戏台班子等,这一里一外,家里的存银就得倒腾干净了。而且,鸿远家的,再过两个月就生了,钱都花了,您曾孙子用什么?”
苏大强拿着烟袋锅子嘬了一口,“你们说这话,昧不昧良心?鸿远一个月赚多少,你们心里没数?还有孙媳妇,她家是没钱吗?再有,我听说二房庄子上的土地被鸿远的岳父征用了,门口不止修了路,还围着好高的墙哩,怎么,给我们两口准备点身后事,都觉得委屈了?”
苏欣这才听出来,苏大强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这是以为刘氏为噱头,想着提前为自己的身后事盘算呢。
苏大强与苏德福又扯皮了几句,最后,不管不顾道:“总之,你们若薄待了你们娘,我便到衙门里去告你们不孝。”
赵氏不乐意,“公公,您要告就告吧,咱们都是泥腿子出身,中等的棺木与寿衣,在左邻右舍面前不丢人。”
苏德福听赵氏这么说,便一咬牙,“是,爹,您愿意告就告吧。”
燕三娘同样叹口气,“唉,公公,咱们比不了富人家。”
最后,苏大强咬了下牙,“成,那就按着中等的规格操持,只是我自己的棺木跟寿衣,我要自己选。”
正巧此时苏鸿远外出办事回来,听完大家的决定后,赶了马车带着苏大强与苏德福,再加上赵氏与燕三娘离开了。
很快,苏鸿远等人就回来了,从马车里抱下了两套寿服,说定的棺木、白布等,稍晚就会送到。
苏大强跟着苏德福等人在外面跑了好几个时辰,若非他挑剔,几人应该早就回了家中,此时,他气息不太稳,老脸不知是晒的还是急的,红得异常。
赵氏跟燕三娘又进屋看了眼刘氏,又过了一会,燕三娘出来通知,说刘氏断气了。
早在意料之中的事,苏欣倒不觉得讶异,苏德福高哭了几声“娘呀——”,那声音响亮,算是正式给左邻右舍发出了信号。
苏家大门外有人过来瞧,苏德福等人之前定的棺木等也已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