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听秦以凛如此回答,撇撇嘴,嘟哝一句,“我是问查到……”
秦以凛笑笑,没有开口。
他自然是做好了准备。
……
众人顺利地回到了庄子上。
东哥儿被安排在了全景的院子里。
今日,还在下雨,她必须要将香坊里的事情再做一番安排。
虽说香水还有些存货,但花木再受损下去,怕皇宫里的供应也要断了。
想起出城那日,那华服“公子”的警告,苏欣下意识地锁紧了秀眉。
也不知她新做的“雅韵”,那位“公子”满不满意,但若让用惯了香水的贵人们断了货,怕“同心”,依然勉不了被殃及鱼池的命运。
庄子上的花木,果然又有了不同程度的受损。
就连鱼塘边栽种的那片翠竹,也被殃及。
苏欣走到田地里时,已经有庄子上的汉子们自动组织了起来,想趁着雨小,给花木搭些棚架。
苏欣望着满泥地的残花,心疼得有些抽搐。
恰在这时,全景来了,他身后跟着穿着蓑衣的于东,对方自打来了庄子上,就一直不愿与人交流,将自己给封闭了。
全景推了推于东,对着苏欣解释道:“东哥儿之前应该懂花木,昨夜雨大,小的担心田里的花,就跑来看了一眼,正巧见他穿着蓑衣,将一株断了枝的玉兰接了回去。”
闻言,苏欣面色大喜,于东却缩了缩肩膀,不愿与众人直视。
想到他的舌头被人割了,苏欣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牵强,便对于东道:“眼下还在下着雨,应该也用不上你帮什么忙,只是雨停了,怕这些花木就要辛苦你了。”
说到花木,于东的眸光变了变,他望向满田地的残花断枝,模样有些心疼,老实忠厚的模样,颇有几分张奶娘的影子。
苏欣望着他谨小慎微的模样,又想着他跟秦以凛年纪相差无几,顿时,心间有些酸涨。
便对着于东笑笑,率先向家中走去。
一路上,三人无话。
到了苏欣的院子门口时,天上的大雨突然倾盆。
于东竟比全景反应还快了一步,将自己身上的蓑衣脱了下来,撑在了苏欣的头顶上空。
头顶雨势一下子减少,苏欣侧眸望去,正见于东惶恐不安地低下了头。
她笑了笑,刚要道谢,手腕上猛地一重,被一道熟悉的人影拉入了他的怀中。
秦以凛一手撑着纸伞,一手将苏欣牢牢地扣在怀里,雨势过大,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淡淡道:“前一刻,奶娘煮了些姜汤,你们那边也有一份,赶紧回去喝吧。”
全景一看秦以凛的脸色,就知道他家主子是吃醋了,赶紧扯了扯于东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回去。
于东试着对苏欣笑笑,可他心底的创伤实在太大,笑不出来,只能一转身,跑回了全景的院子里。
苏欣从秦以凛怀里抬起头,刚想转头望去,却被他大手一按,将她的脑袋再度扣回他的胸前。
苏欣闷闷道:“东哥儿的醋都吃,你认真的么?”
秦以凛反唇一句,“大堂兄的醋,我都吃得,东哥儿的醋,我为何吃不得?”
半晌,她没说话,他也没有。
她抬步进了里屋,他坐回桌前,看书。
京都,将军府。
柴舒青一身素衣常服,刚刚午憩完毕。
侍候在旁的慈嬷嬷走上前,将宫里赏赐的香水递给了她。
她打开闻了闻,问出口的话,漫不经心一般,却带着威仪,“还是不知何人刧走了东哥儿吗?”
慈嬷嬷答道:“那人找的是一群亡命之徒,老奴实在无从下手。且城门那边,始终没有发现举止有异之人。倒是……”
“倒是如何?”
“倒是平升小公主出城之时,与‘同心’的伙计打了个照面,对方的小厮口齿伶俐,让守城的差爷留意了几分。”
“又是‘同心’?”柴舒青微微一怔,随后,举起手中的香水细看。
最近一段日子,京都里流行“同心”出产的东西,大到床上四件套,小到香囊香水等,但凡印着“同心”二字的,都让人们趋之若鹜。
慈嬷嬷道:“是。”
柴舒青心思略一沉吟,向慈嬷嬷打听“同心”的来历。
慈嬷嬷回道:“听说之前是一界药材商人,后来生意做不下去了,见有个绣娘绣工了的,便起了一间作坊。利用药材生意的人脉,将绣坊的产业迅速地扩展开来。对了,此人姓季,单名一个现字。”
慈嬷嬷犹豫了一番,还是补充道,“而且老奴听说,那季现,是苏鸿远的岳丈,那乡下丫头的母亲,曾经绣得一手好活。”
听到苏鸿远三个字,柴舒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听到乡下丫头四个字,她倒是想到了秦以凛之前娶的那个冲喜丫头。
柴舒青淡淡道:“这件事,你看着办吧。‘同心’既然是皇商,就暂时动不得,但乡下那边,你还是要多走动走动。还有,宫里那位的寿辰快到了,你派人叮嘱好轩儿,莫再出什么岔子。”
慈嬷嬷立刻垂头应“好”,眸底一丝异样的神情划过。
……
大雨接连下了几日,偶尔停歇一会,却是很快又电闪雷鸣。
果不其然,因为没有鲜花,庄子上的香水,已经没有丁点存货。
又过了几日,京都里传来消息,说宫里的香水也需要供货,若耽搁了,怕整个“同心”都要吃罪不起。
一直以来,庄子上的产业都顺风顺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
可天上的大雨不停,田地里的花木就会受损,偶尔有那迎着风雨开花的,却是花苞都被打掉了。
最后,苏欣只能假借去外面收花的理由,把空间中的画拿了出来。
有了原料,全庄子的人都参与到了香水制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