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奶奶拍拍苏软挽着她的手,“不行,你现在学业重,要以学习为主,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一把老骨头身上。”
苏软轻哼两声,“奶奶又乱说。”
扶着吴奶奶坐到座位上,安然已经将汤盛了出来。
饭吃到一半,安然突然停下筷子,眼神不带丝毫犹豫,“奶奶,我想让您帮我个忙可以吗?”
吴奶奶眼睛看着安然,“你说,跟奶奶甭客气,奶奶还能帮到你们的忙,是奶奶的福分。
安然道:“我在F市租了房子和我妈住在一起,但我妈最近刚和那个男人离婚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每天太忙也没时间看着她,您能陪我一起回去,帮我看着我妈开导一下她吗?”
苏软顿了一下,她知道安然的想法。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吴奶奶无儿无女,独身一人,安然和苏软之前就聊过这个话题,她们两个将来是要替吴奶奶养老送终的。
但苏软没想到安然会这么突然的决定带着吴奶奶一起离开。
尽管孤身一人,但年龄越大越不想离开家,老人的心里总是有一层顾虑。
吴奶奶老泪纵横,“你这孩子的心奶奶知道,但奶奶年纪大了,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守着这个地方,到时候死也死在家里,总好过在外面。”
苏软将手帕递给吴奶奶,擦了擦眼泪,吴奶奶继续道:“你们有心,奶奶都知道,只要你们别忘了奶奶,不忙的时候来看看奶奶就行了,你们过得好,奶奶就高兴了,不用担心我,这么些年一个人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几年。”
安然将快要溢出的眼泪努力收回去,和苏软对视一眼,两人沉默着扒饭。
这个结果两人都猜到了,吴奶奶是个念旧的人,这个房子是她丈夫留下的,里面有着她丈夫和她儿子的记忆,哪里舍得离开。
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苏软想办法活跃气氛,讲一些在学校时发生的趣事,见安然和吴奶奶被逗笑,苏软才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苏软和安然在厨房打扫完卫生才离开,走的时候吴奶奶一直站在门口望着她们。
佝偻的身影,倚靠着门框,浑浊的老眼望着阳光下越走越远的两个少女。
周日下午,安然离开,苏软送她到火车站,将行李递给她,没有表现的太过不是,只是轻拥一下安然,拍拍她的后背,“累了就回来,家里随时欢迎你。”
她没有说我家,而是家里,是在告诉安然,那里也是她的家。
安然点头,检票进站的声音响起,安然突然放下行李两只手抱住苏软的脑袋,苏软还没反应过来,吧唧嘴巴被亲了一口。
呆头鹅般的站在原地,反应过来时便看到安然站在检票口恶作剧得逞般的对着她笑的得意。
苏软小脸憋的通红,不只是气的,更是羞的。
候车的人本就多,很多人对着她笑的莫名其妙。
连耳根子都变成红色了,已经不是粉红色了,苏软如一只煮熟的龙虾一般飞奔出火车站,一口小白牙咬的吱吱作响,丁安然这死女人,越来越不知羞耻了。
用力擦了擦嘴巴,苏软欲哭无泪,她的初吻啊!
火车上,安然刚把行李放好,手机响起来。
坐到座位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母亲打来的,安然接通,“喂,妈。”
那边是无边际的沉默,伴着安然渐渐沉下来的心跳,丁母开口,声音带着低泣,“安然啊……”
此时的安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闭了闭眼没吭声,等着母亲继续。
丁母听不到女儿说话,只能继续道:“我打算回去了……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我没办法,他一个人多可怜……”
一个人?可怜?
安然差点笑出声,她难到不是一个人吗?她就不可怜吗?
说到底她还是输了,她想尽办法,竭尽全力的将母亲从她自认为的深渊中拉出来,可母亲却挣脱她心甘情愿继续回到深渊。
她们之间的母女之情到底也比不过那个男人的一两句好话。
安然实在累了,不想让母亲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只想赶紧挂断电话。
“你以后。”安然顿了顿,“别来找我了。”
她声音极低,低到丁母险些没听到。
这句话说完,安然挂了电话,就这样吧,她阻止不了母亲的决定,谁选择的路谁自己去走。
安然的座位靠窗,列车行驶中旁边的景物飞快的倒退,安然趴在桌上脸朝着窗户,没人能看到她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大抵是失望到了极点,安然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麻木。
她哭的没有一点声音,可这种无声的悲拗更让人心酸。
一直回到家苏软脸上的温度都还没降下来。
周一升国旗,校服要穿整齐,平时可以不穿长筒袜,但升国旗时,必须着装统一。
苏软的腿匀称不带一丝赘肉,纤细笔直,穿上长筒袜仿佛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女。
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将头发扎起高马尾,编了个麻花辫,像个小尾巴似得在脑后一甩一甩的,青春洋溢。
一走进教室,俞远青就对着苏软吹了个口哨,“吆,哪里来的小妖精?”
苏软脸红了红,陆河抬眼看去,目光顺着她粉红的小脸落在她笔直的小细腿上,眼神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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